“千真万确!她跟苏光在茶馆中听书吃茶呢,手里都还拿着肉包,显然是有钱的,真不知道他们啥时偷藏的钱,现在看起来,这分家是他们一早谋划好的呢!”
苏玉娟果真来告状了。徐氏咬牙说:“苏明明这小贱人,她居然还偷藏钱!”
苏玉娟更加忿忿,苏家此前赔戴郎中钱,之后又给徐兆刚洗劫了那样多宝贝,当下真是困难,可独独,苏明明却过得滋润起了!“你莫急,这小妮子藏多少钱,最后也只会是咱们苏家的,别觉得分家就完了,她还姓苏呢!玉娟呀,你跟她不同,这野丫头再咋折腾也就是一个村妇命,你以后可是要当官太太的啊,娘亲都指着你啊!”
徐氏为了苏玉娟,可赔了足足四十两银啊!大半家底子都空了,为了啥?苏玉娟嫁给姜玉宝,等着他哪天再能考中个举子功名,再搞个官做做,苏玉娟可就麻雀变凤凰了。徐氏日夜盼着的,不就是那一日么?苏玉娟却皱眉:“我何曾不想?可是,玉宝哥现在犹疑了……”苏玉娟现在名誉差,姜玉宝一个书生自然也最在意清誉这东西,现在自是动摇好多,今天茶馆的事儿,姜玉宝几近是把她拖出去的,姜玉宝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凶过。“他犹疑,你不可以犹疑啊!你要知道,你在他心中是有分量的,你的好好拿捏住他,这一生,他就是你惟一的良人!”
徐氏叮嘱道。苏玉娟这才咬牙点头:“我知道!”
……现在是深秋,估计没两天的工夫就入冬了,冷风一吹,真是冰凉彻骨。今天早晨,苏明明就是叫这冷风灌醒的。房屋四面透风,狂风一吹,房中也是凉嗖嗖的风往你这里吹,况且她这里没有炕不说,被子也是破落的很,如果真这样过冬,她可不得冻死?苏明明穿着厚衣服出去,就见苏亮已然起来,在院中整理柴,看着苏明明出来便笑说:“今天没有啥事,多睡会儿呀,我一会儿工夫将灶炉生起火来,你去哪里烤烤火。”
苏明明也过去帮忙整理柴,边拣柴边说:“太冷了,房屋漏风,睡不踏实,大哥,咱们还是乘早将房屋修一下吧,否则入冬了可怎么住啊?”
“成!咋也不可以冻着你们俩。”
苏亮气力大,把苏明明收拾成一堆的柴用绳一捆,就丢到墙脚那里,非常快,就堆地老高。正忙,就见院门边传来声音:“亮子,你在家不?”
苏亮赶忙应了声:“在呢。”
永海走进,手上还提着一小布袋:“你小子好的倒挺快,都能干活了?我父亲叫我来瞧瞧你呢。”
苏亮自然不好说他“病”的真相,就是笑了几声:“我也说呢,戴郎中医术好,替我谢谢村长关心了。”
永海摆了下手:“嗨,都是乡亲,说这干什么?喏,这是我父亲叫我送来的,你病才好,这回分家你们又没有拣到好处,这里一点米面,还有十几个蛋,给你吃也好补身体。”
苏亮赶忙推辞:“这咋行……”永海也不是一个客套人,径直往苏亮手中一塞:“就收着吧,我父亲叫我送来的,我如果又拿回去,他没准会抽我。”
“这东西也太……”蛋、米、面,对乡下人而言,真是金贵东西。苏明明赶忙向前收下:“大哥你拿着吧,咱们记着村长的好,以后再送东西回去就是。”
苏亮这才点头:“也好。”
永海笑了声:“送什么啊?你们如今先顾着自己吧。”
随之看了眼他们这房屋,就不免皱眉:“这地方怎么住人呢?也太冷了。”
苏明明感觉挺暖心的,村长也确实是一个好人,这些天帮了她许多忙,如果不是他主持公道,苏明明做的那一切只怕也不会那样顺。苏明明忽然想起啥一样,说:“我们正想着修屋呢,刚才我还跟我大哥说起这事,还计划在屋中修个炕,届时冬天也不怕了。”
永海一拍大腿:“这事你跟我说呀,如今又是农闲时,家中都没有什么事可做,刚好我可以来帮下忙。”
苏明明笑:“真的?”
“当然,我大哥忙着考取功名,我二哥倒也能来,还叫上大方他们,人手可够了?”
苏亮赶忙说:“够了够了,我这样一个小屋,哪儿须要那多人。”
苏明明甜甜的笑说:“多谢永海哥了,届时来帮忙,我可少不的要好好招待你们的。”
乡下人相互帮忙办事,一般都不收钱,因为会显的生分了,只需每日包饭便够了。可永海看着他们现在这处境,却是摆手:“不必了,一点小忙还招待啥?你们自己留着,准备过今天冬天吧,冬天也是难熬呢。”
苏明明倒没有多说啥,心中却已然盘算起准备好菜好饭的事。送走永海,苏明明就也不耽搁,带上光子去镇子中采购了,说好了明天永海带人来帮忙修屋,她自然也要提早预备好伙食。柴、米、油、盐自是不可以少,苏明明买米都是选粳米,过日子还是要讲究些比较好,更重要的事,光子也是长身子的年龄,需要营养充足。买了十几斤米,6厘钱一斤,又买了一扇猪膘子回去炼油用,割了三斤猪瘦肉,顺便买了根大骨,跟猪店老板讲了半日价,可算抹去零头,拢共算了一钱银。光子在一边看的目瞠口呆,拽着苏明明的袖管怯生生地说:“二姐,咱们不必吃的这样好,太费钱了。”
“咱们有钱吃的好点,有什么不好?再说,咱们请人家修屋,总不可以让人家吃糠咽菜吧?”
苏明明一摸光子的头,就又将他拉到布店中。买了四大匹厚棉布,还买了一捆棉花,回去做冬衣用的。一整日忙下来,苏明明几近要忘了她应该提心吊胆的事了。但她忘了,不代表萧青阳忘了。“查到了?”
追云一进门,萧青阳就寒声问。“查到了,那女人名叫苏明明,湾头河的一个平常农户,身份……倒没啥特别,祖上八代贫农。”
萧青阳神光幽深三分,嘴唇轻启:“湾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