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端木阑送那盏彩灯给明明时,她低头看着彩灯的满足的笑,端木阑眼眸中藏不住的爱意,那一幕貌似烙在了萧青阳的心里,无论怎样也轻巧挥之不去。因此对端木阑的事儿,他分外小气,就是一点点消息也不乐意告知于她,可当他得知,她知道了他的用意,却依旧当心的把这些消息藏起,不也是怕他不开心么?这他决心一生好好呵护宠爱的小女人,现在却要为他的小情绪来做无形的迁就,乃至让二人间多了个须要隐瞒的名字,他才发现自个错了。此刻看着她这样懵懂的模样,没分毫要怪自个儿的意思,反倒呆呆的,萧青阳心中就是一软,抱着她的手又紧了三分:“是我太小气了。”
明明才明白他说的啥:“这有啥的?我不在乎这些的,你不乐意说起,我就也不提,左右,也算不上是多要紧的人。”
起码和他相比,就不算啥了。萧青阳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勾起,他的小娇妻,内心深处里还是向着他的。明明如果知道萧青阳这心中是这样稚嫩地想法,恐怕又要一阵无语了。“只是……”萧青阳顿了下,才说:“你不好奇他为啥会忽然应下和阮玉嫱的亲事么?”
明明抬起头看着他,神光也多三分凝重:“我猜大概是有别的目地想,你是不是查出啥来了?”
萧青阳神情也寒冽了三分。此刻二人既说开了,这端木阑二字就也不再那样的刺耳,只当一个平常人来做分析。“就因为这,我叫人去用心查了下付氏,也就是西宁伯太太,”萧青阳沉声说:“她后边的人,不是申家那样简单。”
明明脸色也严肃起,认真听着。“虽然没有查出她究竟是藏着啥背景,但却查出她这20年间,黯中为皇上做过的那样1两个事。”
明明神光一凌:“皇上?是先帝?”
现在的皇上冷耀才登极一年多。萧青阳沉着脸点了下头:“确实,是先帝,我看她恐怕是皇上安插的棋子,监视西宁伯府的一举一动,现在虽然先帝已然过世,但她必定还是听命于现在的皇上冷耀的,也就是,专门为皇家效忠。”
明明听见皇上在西宁伯府安插棋子,心中就是一紧:“皇上为什么要怀疑我爹爹?我爹爹历来忠心不二,从没有过异心。”
萧青阳想到20年前的事儿,眼眸中多了三分冷意,却还是说:“也许不止西宁伯府安插了棋子,如付氏这样子的女人,大约也不止她一个。”
明明脸色微凉,这皇上居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腕来掌握臣工的私密。“那现在的端木阑……”明明喃喃的道。“付氏的女儿,自是走和付氏一样的老路,棋子的子孙后代也只会是棋子,既然要嫁给端木阑,自是有皇上默许的意思,端木阑答允娶,那便表明他已然下定了决心要进入朝局,乃至想控制大权。”
萧青阳说着,声音都冷了,隐约还带三分嗤笑。明明心中虽然早已想到端木阑现在恐怕和之前不同了,此刻听着萧青阳把真相赤果果的摆在跟前,心中还是控制不住的惊异。她想起他曾经说,他讨厌长安,因为那儿充斥阴谋,权势的魅惑让人心都变了,因此他选择远去鸣鹿书院儿放心思书,虽然满腹才华,却是连功名也不乐意考。他曾说,他不乐意像爹爹和哥们一样卷入朝堂中,只想山高水远,即便日子清贫,即便仅是当个教学先生。他曾经说,萧青阳此人满心城府,为走到今日这步,手上更加不知道沾满了多少人的血水,这样子的人,往后注定要入炼狱。那如今呢?曾经这单纯少年,是不是也在走一样路?明明闭了闭眼,不愿再去想,他可觉得了的到皇上的信任轻巧的便交付自个儿的终身大事儿,往后还有啥做不出来呢?“在想啥?”
萧青阳貌似在她的眼眸中看见了三分回忆的影子,口吻有一些酸。明明却喃喃地说:“朝堂就像一座城,有人无路可退,有人却还是想进,为啥呢?”
萧青阳抱着她:“因为欲。”
“欲?”
“人的欲,就是这样子,因为我们仅是凡人,因此我们有欲望,因此为这欲望,即使知道前方是潭死水也会闯。”
明明牵涉出一缕勉强的笑,因此之前的端木阑,就是没欲望,现在的他有了欲望,那他的欲望是啥?明明也没心情去多想,到底现在,他们间已然算是陌路,各自的路各自走,她想这样多做啥?她反倒看着萧青阳问说:“那你呢?你当时涉身当中,你的欲望是啥?”
萧青阳神光一闪,貌似没料到她会忽然间这样问,随之笑了:“之前的欲望怎样都不重要了,从遇见你的那一秒起,我啥都不想。”
仇,恨,名,权,他不要,他只需她,只需在这乱世中,给她造一个家,就足够了。萧青阳嘴角牵出微涩的笑:“明明,之前的所有都不重要了,此时,我只想守着你。”
明明心中一阵暖意,却是轻叹:“但我们即使不想争不想抢,只想安生退出,却那样的不易,早知今天,何苦卷入当中呢?”
萧青阳知道,她这一生叹息不是为他们,而是为端木阑,可端木阑既然已然选择了这条道,就也没转头路可走了。明明抱紧了他的腰肢,浅淡的笑着:“萧青阳,我所求不多,如今的日子,我就很满足。”
萧青阳挑了下眉:“这便满足了?实际上我还有精力多来几回,你可以更满足点。”
明明脸面上噌的一下便红了,用力的把他给推开:“你给我滚!”
这没皮没脸的男人,之前给点春光就灿烂,如今是给点春光就耍流氓!……明明这几天琢磨着置买房产的事儿,也是没有心眼去管长安的事儿,左右天大的事有萧青阳撑着呢。她如今出门都穿男装,脸面上顶好还要涂黑一点,省的太招人了。庆阳镇到底是小地方,美女也没有多少,如果她穿着一身女装招摇地走出去,料来没有过几天就会给人挖出老底来,她还是想低调一点的。之前穷时,瘦消瘦弱的,脸面上因为有一些枯黄,衣服也是破落,因此就算整天里来街上晃悠也没有多招眼,如今她好吃好住的,脸已然变的白皙细嫩不说,显的整个人全都灵动了,并且这消瘦的身段儿现在也长了好多肉,看着玲珑有致,身上更加不可能穿那一些之前的粗布破烂,而是上好的织锦亦或川锦丝萝裙。这样子的她走到大街上,必定容易引起众人的好奇。但如今,她还不是张扬时。摇着扇子在大街上转悠着,一边看着这周边的地皮房产,司琴和莹儿倒很无所谓的丫环打扮,到底公子哥身旁带丫环的或好多,但出门带丫环而不是书童的,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儿公子哥,约莫就是一个酒色之徒。因此这一道上也是有好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苏明明,明明倒也非常无所谓,心情好时还要冲着莹儿挑了下眉,一副调戏良家娘子的样子,惹的莹儿一阵汗颜。“这一块我刚才看了下,觉的倒很不错,你们之前给我打听来的消息来看,估计着想接手也不那样的困难,呜,这事我出面也不大方便,莹儿去办吧。”
明明转悠完了,就找了家茶馆坐着歇脚。边喝着茶,边跟莹儿吩咐着。莹儿讶异地说:“公子的意思是,这便决断了?这样大的一块地皮,真的直接盘下来,这可是大价呢。”
“大价怕啥?怕就怕,往后它变成了更大的价。”
明明揭唇一笑。莹儿点点头,就说:“既然这样,婢女便照办就是,就是,公子既然是决定大力发展红香楼的,可怎的,这决定圈下的一块地皮,却貌似不是以红香楼为中心的?”
明明笑着摇头:“我既然是期盼我圈下来的这块地皮以后成为经济中心,必定是不可以以红香楼为中心的,红香楼再挣钱,也仅是一个伎院,可以用它来发财,可究竟在经济模式里算不的上台面的东西。”
司琴有一些不懂了:“那难道,公子还想着发展别的产业来身为经济中心?”
她们俩丫头现在跟着明明在一起久了,对她口中偶然蹦跶出来的几个新鲜词已然不再惊异了,反倒接受能力快的很。明明狡黠的眨了下眼:“谁知道呢?”
司琴和莹儿惊悚的对看眼,愈发的觉的自个废柴了……明明正喝着茶,就听见边上桌上貌似有人在议论着啥。隐约听见啥“红香楼”“宜春院”的字眼。对这红香楼和宜春院的事儿,明明自是本能的就要用心听一听,司琴和莹儿也非常识趣的没有再讲话,保持安静,听着那儿的对话传来。“诶!你可知道么?宜春院昨天晚上出了几个新角色,诶呦喂,那姿容,那水盈的劲,可不得了!”
一男人夸张道。旁人一听,就毫不在乎的嗤笑:“这宜春院如今还可以出啥好娘子?再好的娘子,能比的过红香楼的么?之前看着那宜春院的娘子们倒觉的不错,如今比较瞧瞧红香楼的牡丹娘子,夕颜娘子,小百灵娘子等人,那宜春院的娘子们可不就是一帮庸脂俗粉?”
“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这新出来的娘子,我看着,还真未必会被红香楼的比下去!特别是当中一个,分毫不逊色红香楼的小百灵娘子!”
这人非常笃定的道。明明一听此言,脸色就是轻轻一变,望向莹儿。莹儿脸色也一慌,摇了下头,表示不知情。那里讲话声还在继续:“不可能吧,小百灵娘子那可人灵动的劲,我迄今还真没有看见过哪个娘子能达到这样的。”
“呵,你这便不知道了吧,宜春院昨天晚上出来的那娘子叫惊华,这名字就觉的惊艳,我彼时也是显的无趣才去宜春院看看的,想不到刚好看见这娘子初次登台的表演,诶呦喂,唱的和小百灵娘子那天在花魁娘子比赛唱的一样的歌,我骨头都酥了!”
“难道比小百灵娘子更灵动?”
“大约吧,左右我觉的决对不输小百灵娘子就是了。”
“那宜春院还出其它的娘子了么?也比的过红香楼的其它娘子们么?”
那人却是摇了下头:“这倒没,昨日一块出来的几个娘子,唯有这惊华娘子算是叫人惊艳无比,其它的……虽然也差不多吧,但显然比不的红香楼的娘子惊艳。”
说完,又低声说:“实际上我觉的吧,这宜春院如今就是牟足了劲模仿红香楼的娘子们,就是呀,我看这是天资有限,因此也唯有那个惊华娘子算是掌握了精髓所在,表现的比之那小百灵娘子都不输,可昨天和惊华娘子一块被推出来的其它几个娘子们,我看着倒觉的没有啥太大的感受。”
“哎呀呀,看起来这惊华娘子还真不得了,我改天也要去一睹风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