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投入了百分百精力去查赤井的死因,不可避免的,就需要从亲手‘杀死’赤井的女人身上下手。前段时间水无怜奈给知昼留了电话,这个套话任务便交给了她。
她约水无在一家小酒馆见面。
这地方装潢简单,气氛舒适,角落处的萨克斯时时刻刻演奏着舒缓的古典乐。酒保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只是一味的低头擦着玻璃杯,是听到什么惊天秘密都不会说出去的类型。
“所以呢,叫我出来什么事?”水无要了一杯莫吉托,透明的玻璃吸管搅动着杯中的冰块,她垂着眸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只是叫你出来喝酒而已。”知昼嘴里咬着烟,摸遍全身也没找到打火机,“先生,借个火。”
酒保递出一个银色砂轮打火机,水无靠得近,便顺手拿起,‘吧嗒’一下摁出火苗,凑到知昼面前。
她低头吸了一口,才缓缓道:“感觉这段时间你接任务不是很多的样子啊。”
水无警惕起来。
她收到了情报,关于bourbon查赤井的事,关于在紧急时刻可以向cointreau求助的事……
fbi的茱蒂与她的通话机会寥寥无几,甚至越来越少了。
以前,她还可以避开组织眼线,在一定自由的空间内向fbi透露bourbon出动追查sherry的消息,而后来,她发现她的电话的短信都有窃听被窃听的痕迹,她不得不换了别的联络方式,在几周前,大概是组织内部确认sherry死后,在一次同fbi的接头过程中,fbi告诉她,或者是茱蒂个人告诉她,组织内的cointreau在紧急时刻可以帮上忙,但是轻易不要向cointreau求助。
水无看着杯中旋转的冰块和翠绿色的薄荷叶,脑中快速的思考着。
cia的同事知道的情报太少,她需要fbi的帮助,可是,fbi内似乎有异常。
假设fbi内有卧底,那赤井的假死已经暴露了,自己回到组织后受到的监视比以往更甚也说明了这个问题。因为直接动她相当于暴露了fbi内有卧底的事,所以干脆大范围的将她软禁起来,她现在行动处处受阻,明显是被怀疑的情况。如果这样的话,她的情况就很危险,已经达到了可以向cointreau求助的条件。
假设fbi内没有卧底,她向cointreau求助,就相当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茱蒂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这个cointreau在一定程度内可以信任,是因为与fbi有交易?还是说cointreau也是卧底?她并不清楚,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怎么了?在想什么事?”知昼指间夹着烟,朝水无友好一笑,“感情问题吗?”
“不是……”水无怜奈摇摇头,“只是最近一直感觉很累,果然是昏迷后醒过来,身体条件大幅下降了。”
知昼嗤笑一声:“你才昏迷多久啊,大概是缺少锻炼了吧。”
“是啊。”她拢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身体越来越差了。”脑袋无力地垂下,她把玩着垫在酒杯下的酒吧名片,“喝了几口就感觉醉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她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将只喝了几口的莫吉托放在桌上,冲知昼歉意一笑,“先告辞。”
她从高脚椅上下来,提着包掠过知昼身侧,漂亮的猫眼微微眯起,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接着,她双腿一软,朝知昼的方向倒过来。
知昼侧了侧身子,单手扶住她,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小心啊。”
“抱歉。”她推了推她的手臂,退开一步扶着太阳穴,“看来要坐出租车回去了。”
“注意安全。”知昼转回身背对她,轻声说道。
水无似乎‘嗯’了一声,接着便推开了酒吧的门。
不多时,在酒保刚刚拿掉水无喝过的那杯酒后,知昼身侧就坐了个人。
带着黑色眼罩,只剩一只目光锐利的右眼。
“一杯x.y.z.”rum向酒保说道。
“所以呢,你们都聊了些什么?”rum看向她,“赤井的事,你也在怀疑她吗?”
“这不是正常程序吗?”她将烟捻灭在面前的烟灰缸中,“她下的杀手,赤井的死如果有问题,也是从她这里出的问题。”
“久等了。”酒保将一杯浅白色酒液推上前。
“最近组织里总感觉不太平,像四年前那样,有老鼠。”rum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这酒依旧很有味道,不愧是终结之酒啊。”
“哦?您对调酒也很在行?”
“朗姆,君度,加一点柠檬汁。”rum说着,又轻啜一口,“让那些叛徒喝完这杯再上路,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你要来一杯吗?cointreau。”
知昼突然看向他,目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怎么了?cointreau?感觉你很害怕的样子。”
“您……”她咽了一下口水,“想跟我调酒?”
rum:?
说完,她自顾自的看向面前的柠檬水,指尖颤抖着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如果您执意要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中出……”
“cointreau。”rum将酒杯‘咚’一声放在桌上,“你有点过于异想天开了。”
“我理解错了吗?”她似乎松了口气,接着露出一个庆幸笑意,“您都能做我父亲了,以后还是不要说这种包含歧义的话来引导我了,毕竟您也知道,我对于组织中的权势争夺一向热切,您想给我晋升的捷径,对我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说起这个……”rum敛去多余表情,“关于孩子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呢?”
这才是他真正想引导的话题吧……
“这还有什么怎么想的。”果然露出一副厌烦表情,她从烟盒中抽出一根七星,咬在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碍事的小鬼,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亲手杀掉。”
“态度意外的一致呢。”rum仰头,将酒杯中的液体全部饮尽,继而拍了拍外套站起来,朝酒保说道:“她结账,我先告辞了。”
……
“fbi内有问题。”
安室透坐在桌边,指间捏着水无怜奈假装晕倒时接机塞进知昼袖口内的那张名片,她用指甲划出了这句话,回到家中,用铅笔轻轻描绘,这几个字便全部显现在卡片上。
“她为什么会找你求助?”安室透将卡片扔在桌上,抱着手臂沉思道:“照她这个说法,算是默认了赤井的死被做了手脚吧?”
“我是这么想的。”她搅动着杯中的蜂蜜水,坐在他对面,“赤井没死这件事应该可以确定了,问题就在于……你跟rum怎么上报。”
“如果fbi内有内鬼,那rum已经知道赤井没死这件事。”安室透沉声:“他在给我下套。”
如果他向组织上报的是赤井已死,那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作为bourbon的他,个人能力不足,连这点事情都查不清楚。
二就是,他故意隐瞒事实,上报假情报,间接表明自己也有问题。
如果他上报赤井未死,那水无怜奈就死定了,她冒险向知昼递了消息,总不能转头就把她出卖。
这种情况下,不管他怎么查,似乎对某一方都会造成严重的损失。
“高木那边给的情报呢?”
“啊,他给的是关于警视厅的另一个卧底,赤井这件事他知道的不多。”知昼仰头喝了一口蜂蜜水,才道:“他说另一个卧底会在每年的警视厅年终集会时出现,他没见过样子,而且那人会变声,行迹非常谨慎。合理猜测,既然是年终集会出现,那应该是东京周边区县的警察。”
“马上就是年终了啊。”安室透思索着,“马上,也是那个飞翔的荷兰人乐队来的时候了。”
“事情都挤在一起了。”知昼皱眉,“我还是觉得先处理赤井这件事比较好,必须给rum一个答复,他不是承诺了让我们见孩子吗?”
“昼,我有个想法。”他抬起头,目光中燃烧着斗志,“我们把水无怜奈从组织里弄出来怎么样?”
……
“bourbon要查赤井的死因,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趁着安室透去洗澡的时间,她给柯南打去了电话,“柯南,我只问你一件事,水无怜奈的身份。”
“啊……这个……”那边的小鬼头似乎很犹豫,“知昼姐姐,说好情报共享。”
“赤井死亡的真相我估计安室透心里已经查的七七八八了,如果他如实上报,水无怜奈可是会没命的。”她威胁道。
“那知昼姐姐,安室先生是好人吗?”他转换成天真语气,如此问道。
“哼。”知昼不管说什么都会被他抓住话语中的蛛丝马迹,干脆不说。
“如果安室哥哥是好人的话,那水无姐姐也是。”
“她来自哪个组织?”
“知昼姐姐,这是默认安室哥哥是好人的意思吗?”
“柯南,你不要得寸进尺。”
“可是,知昼姐姐,如果你把水无姐姐救出来的话,我们在组织里就没有内线了呀。”柯南总是摆出这样一副懵懂模样,其实每句话都在刻意引导她。
“我做你们的内线。”她冷笑一声,“在组织中,我比他们的地位都高得多,毕竟是十年的老员工了,我做内线,比一个时时刻刻被监视的kir好多了不是吗?”
“那就拜托知昼姐姐把kir救出来吧!”
……
次日早。
安室透六点的闹钟刚响,与此同时,风见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降谷先生,这么早打扰你了抱歉,你说让我早点来,所以我就……”
“真是的……都弄到外面来了。”
风见被突然插入的知昼打断。
“稍等一下风见。”降谷先生急匆匆地这样说着,接着像是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电话还通着,风见局促不安的坐在车里,抱着买来的饭团瑟瑟发抖。
那边的对话实在是有些歧义,他不误解都不行。
知昼:“黏糊糊的。”
降谷先生:“没事吧?”
知昼:“我没事,只是手上全都是。”
降谷先生:“抱歉抱歉。”
知昼:“你要弄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嘛,真的很难擦。”
知昼:“啊,你的裤子上也沾到了,快去换下来。”
降谷先生:“好好好。”
接着,降谷先生拿起了电话:“风见,你十分钟后再上来……不,十五分钟后再上来,不好意思啊。”
这话说完,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他听到降谷先生压低声音对知昼说了一句:“先把衣服穿上。”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一大早就这么有活力吗?不愧是降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