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在日本逗留了差不多两周,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两人不能在机场道别,公共场合毕竟不安全。
景光倒也没带什么行李,该带的东西都由助理帮忙,在机场偏僻的拐角处,他和安室透最后拥抱了一下。
“等结束了,我会通知你。”安室透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前的话,暂时不要来日本了。”
“我知道。”景光无所谓地笑笑,远处的乐队成员正坐在候机厅说说笑笑,“我已经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了,以后会以诸葛光这个身份好好活下去。”
不做什么公安警察了……
“我明白了。”安室透垂下眸子,继而关切地问道:“下次公演是在哪?什么时候?”
“半年后,韩国首尔。”
“到那时候,组织应该已经覆灭了。”他轻笑一声:“我向你保证。”
……
警视厅的年终集会结束,也正如高木所说的那样,那个rum的替身便再也没出现过了,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
年末的时候,他们回了一趟群马,跟阿姆罗和沼渊夫妇一起跨年,趁着寒假,阿姆罗来东京住了几天。
“银座晚上的夜景超级棒,今晚我们就去看那个好不好?”
阿姆罗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一盒酸奶吸着,一听到有灯光展,便兴高采烈地跳下来,跑到知昼身边绕了一圈:“要去!要去!”
“爸爸去吗?”他将酸奶放在桌上,满脸祈求地看向他。
“我晚一点会去找你们,今晚要上班。”安室透穿上外套,微微弯腰,“爸爸要去上班了,亲我一下吧。”
阿姆罗亲了一下他的侧脸:“爸爸工作的那个咖啡厅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吧?下次阿姆罗可以去吗?”
“下次让妈妈带你去吧。”他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
这个‘下次’恐怕是遥遥无期,波洛附近太多熟人出现了,阿姆罗在那里现身很有可能被有心人看到。
“那今晚,一定要跟我们一起看银座夜景哦。”他拉了拉安室透的手指,“拉钩。”
“拉钩。”
结果他食言了。
因为晚上人流太多,人多眼杂总是不安全,知昼是在灯光展结束前一小时才带他去的,在火树银花下站了一会,阿姆罗有些惆怅的皱着眉:“妈妈,爸爸还不来吗?”
……
安室透本来今天申请了提前下班,可惜下班之前却被发生在波洛内的命案给阻住了脚步,就算他想走,作为案发现场的一员,警察到来之后他也绝对走不掉了,被迫留在现场协助调查的他有些郁闷,不停拿出手机看着时间。
一旁戴眼镜的小学生轻声问道:“安室先生,是等会有事吗?”
“是约会哦,柯南。”
柯南脸一红:“可是一时半会可能没办法离开啊,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安室透飞快的编辑着邮件,“我先给她说一下情况,她明白的。”
……
知昼将手机扔进口袋里,半蹲下来将他的围巾拉的紧了些:“爸爸说工作的地方发生了事件,警察叔叔去了,所以一时半会可能来不了,妈妈先跟你玩一会等他好不好。”
阿姆罗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嘴巴瘪着,虽然满脸遗憾的样子,但为了不让知昼担心,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啊!是鲷鱼烧!”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被别的东西吸引,阿姆罗跳起来抓着她的衣角晃了晃:“妈妈,可以吃鲷鱼烧吗?我可以自己去买!”
知昼从钱包里拿出几个硬币:“妈妈就在这里看着你呢,放心去吧。”
他‘嗯嗯’几声,蹦跳着跑向几步外的店面。
“沼渊小姐?”
熟悉的女孩声音在背后想起。
知昼回过头,只看到兰和善地笑着,身边站了个跟她同样年纪的漂亮女孩。
“你们也来看夜景吗?”知昼看向她们,“这位是……”
“啊,我叫远山和叶,是兰和柯南的朋友。”梳马尾的女孩自我介绍着。
“我们都准备走了,正好看到沼渊小姐,就过来打个招呼。”兰笑得双目弯弯,“今晚天气很好,灯光和星空都很漂亮。”
“我才刚到,太早了人很多,挤来挤去的,不安全。”
她正说着,阿姆罗从背后扑上来抱住她的腿:“妈妈,我给你买了一个红豆味的,我吃香芋味的,不过你的红豆味可以给我尝几口吗?”
“妈、妈妈?!”
兰惊讶地捂住嘴:“沼渊、沼渊小姐……”
她看向阿姆罗,金发和灰紫色眸子的特征太过明显,根本不需要推理,她就猜到了孩子父亲的身份。
“抱歉。”知昼揉着阿姆罗的脑袋,“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阿姆罗,自我介绍一下吧?”
阿姆罗将拿着鲷鱼烧走上前:“两位美女姐姐好,我叫沼渊阿姆罗,姐姐们好漂亮,这个季节太冷了,你们的手冷吗?我的鲷鱼烧可以给你们吃,刚做出来的,还很烫呢。”
他伸直了肉乎乎的双手,将两个纸袋中的鲷鱼烧递上前——
和叶之前并不认识知昼,也就没有过于惊讶,倒是兰,依旧愣在原地,似乎石化了。
“兰?”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了?”
“不是……没有、沼渊小姐……那个……这个……我……太难以置信了!”
沼渊小姐跟安室先生不是刚刚交往不久吗?怎么孩子都蹦出来了啊?这么大个娃,最起码三四岁了吧?
“漂亮姐姐不喜欢我的鲷鱼烧吗?”阿姆罗可怜兮兮地垂着眉眼,继而将视线转向站在一旁的和叶:“这位漂亮姐姐,你要吗?”
“啊?好、谢谢你,阿姆罗。”和叶双手接过热乎乎的鲷鱼烧,冲他笑了笑。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知昼:怎么感觉这小子在泡妞啊?是她的错觉吗?
“兰姐姐……”阿姆罗抓住兰的袖口晃了晃,“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红豆味的鲷鱼烧?那你可以跟这位漂亮姐姐换着吃嘛。”
“我都喜欢,谢谢你,阿姆罗。”
兰接过鲷鱼烧,似乎还想问什么,和叶抬起手看了看表,有些惊慌地拉了拉她:“啊!兰!再不走就赶不上最后一班新干线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沼渊小姐。”两人礼貌的向她鞠躬。
“路上慢点”
“鲷鱼烧可以留着路上吃哦!”阿姆罗说道。
“你这小子……”知昼终于忍不住了,她弯下腰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像个小色鬼一样?”
“喜欢漂亮的人有错吗?”阿姆罗无辜地眨眨眼,“妈妈也很漂亮,我也很喜欢妈妈啊!”
她还想说什么,视线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光点,夹杂着细微的快门声,在斜后方的位置响起。
知昼立刻扭头看去,那边的树旁,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正沉浸在绚烂的灯光展中,并不像在偷拍的样子。
或许是她的错觉……
她回过头,阿姆罗向她伸出双手:“妈妈,鲷鱼烧我送人了,我想再买两个可以吗?”
“你拿妈妈给的钱去讨好别人,还想吃鲷鱼烧?”她挑挑眉,做出一副生气模样。
“妈妈……”阿姆罗声音低下去,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求求你了。”
“男子汉不要总是哭。”知昼无奈地叹口气,又取出几枚硬币,笑道:“妈妈陪你一起去买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快门声。
她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快速转头,依旧一无所获。
这次绝对不是错觉,肯定有人在偷拍她。
偷拍她不要紧,她就怕是组织派了眼线来,如果拍到阿姆罗,就糟糕了。
她将阿姆罗护在身侧。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安室透。
“我这边结束了,马上就过去,阿姆罗没有淘气吧?”
“没事,不过有点怪怪的,我想带他回去了。”
“我已经在半路上了,还有十分钟就到。”
“那我们等你。”
知昼挂断电话,站在鲷鱼烧的店面前,阿姆罗踮起脚奶声奶气地跟店员交流着,她则抱着手臂警惕着四周的游客。
快门声没再出现过,她甚至觉得是自己太过紧张,毕竟有人拿出相机拍头顶的灯光也是很正常的事,不一定是在拍阿姆罗,她放下心来,灯光展快结束了,天上开始零零星星地飘起雪花,人群逐渐散去,这片繁华的闹市区很快便安静下来。
原处的商圈依旧热闹,只是这条布满花灯的街道没多少游人了。
安室透出现在道路尽头。
他站在路中央,朝两人招了招手。
阿姆罗欢呼一声,松开她的手朝安室透跑去。
他半蹲下来,将阿姆罗抱起,举在半空中转了一圈。
头顶雪花纷纷扬扬,她朝父子俩走去,安室透伸出手,他的手似乎一直放在口袋里,带着身体的热度,将她略显冰冷的手掌全部包裹住。
“怎么手这么冷?”他单手抱着阿姆罗,拉过她的手一起放进口袋里,“这样是不是暖一点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很快两人脚下就覆盖了浅浅一层雪霜。
“今天本来想早点来的,我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命案。”他停下脚步,头顶的灯光闪闪烁烁,暖色的光线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的目光异常温柔,“我该怎么补偿妻子和儿子呢?”
雪花落下,停在她的睫毛上,她眨眨眼睛,正想抬手将雪花拂落,他却先凑上前来吻了一下她的眼睛,雪花融化在他唇边,这浅显的凉意缓缓下移,最后印在她的唇上。
阿姆罗被他捂住眼睛。
“爸爸——”阿姆罗挣扎着,“我也要看。”
“小孩子不可以看。”他笑道。
“喂,在外面呢……”知昼觉得脸颊热热的,这男人就是拥有时时刻刻都能把她弄得面红耳赤的奇怪能力。
“这个时候不就是留给情侣接吻的时间吗?”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使她仰起头看向他:“你看,对面那对情侣也在……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