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丝看着他问:“你确定吗?”
杜尚点点头,“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他又看了看肯瑞斯滕和钻石,“事实见真章吧。”
“那好,”格蕾丝点头,“我去问问菲利普,如果他也同意,决斗就提前开始。”
格蕾丝向菲利普走去,肯瑞斯滕问杜尚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杜尚疑惑道,“我和别人聊聊你也要管?”
“现在是非常时期,”肯瑞斯滕说,“你怎么知道靠近你的人不是间谍?”
钻石不满道:“菲利普你什么意思?想打一架?”
“和你?”菲利普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算了吧,你这外强中干的家伙。”
钻石掏出钉锤,“看着这个你再说一遍?”
“哦,你不提醒我差点都忘了,”肯瑞斯滕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你手上还有艾弗瑞克制作的魔具,你很可能和他有着什么勾当。”
“狗屎!”钻石骂道,“我行的端坐的正,从艾弗瑞克那里买魔具纯属交易,那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谅你也和他没关系,”肯瑞斯滕冷哼一声道,“你没那么好的演技。”
钻石有些傻眼地看着他,随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当即气得憋红了脸,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很可能已经直接动手。
杜尚无奈地看着两人,“我说,你们既然都决定帮我,互相之间能不能和平一点?不要我这里还没开打,你们那里就已经开始了。”
“那你应该去管管肯瑞斯滕,”钻石说,“叫他闭嘴,要不然就去吃屎。”
“吃你?”肯瑞斯滕反唇相讥道。
“行了行了,”杜尚打岔道,他实在不想看到两人继续吵下去,便想随便挑起个什么话题,他的目光看到场地另一边的格蕾丝,她正在和菲利普交谈,菲利普的旁边是艾弗瑞克和另外几个巫师。
“菲利普要对付我的理由我已经知道了,”杜尚说,“但我还是不知道,艾弗瑞克为什么要帮他。”
“而且,”他看向肯瑞斯滕,“你刚才说钻石和艾弗瑞克私底下有勾当,但是事先知道我会来这场聚会的只有你,这是不是……”
“你在开什么玩笑,”肯瑞斯滕嗤笑一声,“当然是艾弗瑞克看到你在这里后和菲利普通风报信了,难道是我伙同他们的?”
杜尚耸耸肩,“我什么都没说,但要是像你说的那样,那么他们肯定早就有了埋伏我的想法,而不是今天临时起意。”
“显然是这样,”肯瑞斯滕点点头,“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对艾弗瑞克做什么?”
杜尚茫然地摇摇头,“我要是知道还会来这里问?”
“也是,”肯瑞斯滕说,“不过像你这种‘大人物’,不经意间做了什么伤害别人的事而自己却没察觉,这都很正常。”
他说“大人物”的时候语带讥讽,就和大多数巫师一样,巫师们大概不会认同他是真正的大人物,而只是把他看做用魔法取悦凡人的家伙。杜尚知道这一点,但他当然不会和这种浅薄的想法较真,他也不觉得肯瑞斯滕会语带讥讽的原因和那些人一样,大概他对所有的所谓“大人物”都持讽刺态度,因为他天生憎恨权威。
“首先,我不是大人物,”杜尚说,“至少我不会这么自称,其次,我也没觉得我的影响力已经大到一个间接的行为就能让巫师狠地要找人来和我决斗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钻石忽然开口,肯瑞斯滕啧了啧舌,就像是在说“有脑子的人说话,没脑子的人插什么嘴”,钻石对肯瑞斯滕竖起一根手指,“你等着,先等他们决斗完,到时候就轮到你和我来,”随后他又对杜尚接着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菲利普不是艾弗瑞克找来的,他们只是碰巧碰到一起,又碰巧发现他们有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你,杜尚·里奥。”
“这是一种可能性,”杜尚耸耸肩,“时间上总是有太多巧合,当我们因巧合获利的时候,我们总是把收获当成必然,但一旦因巧合获损,就开始埋怨命运的不公,指责加之于己身的不幸。所以,是的,我觉得是有这种可能,但我更倾向于别的解释。”
“噢,”钻石说,“你在背电影台词吗?”
“有感而发。”杜尚说。
“我在灵界经常和鬼魂进行一些哲学讨论,”肯瑞斯滕说,“人死之后,也只有时刻保持思考,才能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所以很多在灵界度过漫长岁月的鬼魂都都有着远超当时哲人的思想境界。”
杜尚和钻石都疑惑地看着他,钻石说:“你终于疯了?”,杜尚则说:“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肯瑞斯滕说:“因为我不想直接嘲讽你的浅薄。”
“噢,那就请哲人之友,肯瑞斯滕先生好好和我们说说,”杜尚用讽刺的口吻道,“你又有何高见呢?”
“我什么高见也没有,”菲利普面无表情地说,“灵界的知识带不出云端的那扇紫色大门,只有返回的时候才可以重新获得,正因如此,每次从灵界返回都让我感到痛苦,试想一下你突然从一个智者变成一个弱智,你就能明白我的感受,而这种从智者到弱者的跌落我每从灵界返回就要经历一次。”
杜尚狐疑地看着肯瑞斯滕,“你是认真的,肯瑞斯滕?你说得煞有其事,就好像世上真的有鬼魂一样,但你要如何解释,如果鬼魂和身体已经失去了联系,那么没有大脑,他们又是如何思考的?他们何以拥有你口中高深的思想?”
“又是大脑决定论,”肯瑞斯滕摇了摇头,“很多反对鬼魂的人都和你持同一种论调,这不怪你,是现在传习庭的教育塑造了你们僵硬的思考模式。”
“不不不,”杜尚摆手道,“这和什么思考模式无关,而是我们都知道一个简单的事实,人的思想就是大脑里的电信号,大脑不工作了,人就再没有什么思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