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霖端坐在夏明希对面,餐盘里放着和夏明希差不多的食物。
他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长相偏文艺风,妥妥的斯文败类,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明希,“夏医生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挺好的。”夏明希强忍着恶心回话,毕竟她目前还是华研的员工,况且还想好好参加这次研讨会,现在不是和郑霖撕破脸的时候。
她说完就用叉子叉起一片吐司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再次把郑霖当成透明人。
郑霖见状轻笑,“你还是老样子,跟从前一样漂亮迷人,连脾气都没变。”他目光赤裸裸的打量着夏明希,满脸的不怀好意。
夏明希皮笑肉不笑的拿刀叉狠狠的切着盘子里的土司,“郑总也没什么变化。”
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她眼中的厌恶和不耐烦毫不隐藏,眼神冷列的瞪着郑霖,手中的刀叉在盘子里滑动着,乒乓作响。
郑霖看到夏明希对他的防备和敌意,竟然丝毫不恼,反而夏明希越是烈性,他就越是喜欢!
他神态自若的对夏明希说,“这里的甜点还不错。”
夏明希眉毛微蹙,看着郑霖从自己餐盘里夹了块儿奶油小蛋糕送到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瞬间就没胃口了,“不好意思,我不爱吃甜食。”
夏明希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自己的餐盘里明明也放着几块甜腻的糕点。
郑霖笑容依旧,不急不缓道,“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甜点,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你每天都会和你那两个朋友去学校附近的甜品店。”他微微停顿,满脸讥笑,“哦对了,林菲现在怎么样了?你们俩没有因为我闹掰吧?”
郑霖前面的话夏明希只当听不见,也懒得搭理他,但听到后面,她忍不住嗤笑,这人得多大的脸!还因为他闹掰?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夏明希面色冷淡,“我们关系好得很,就不劳郑总操心了!”说罢,她站起身,目光冷冷的睨着他,“研讨会马上开始了,失陪。”
夏明希转身就走,只是可惜自己早餐又没吃几口!
她忍着饥肠辘辘踏进二楼的研讨会大厅,此时刚过七点四十,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进来抢占前排座位。
夏明希对上午的研讨会没什么兴趣,她是为了陈端教授下午的演讲来的,所以干脆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临近八点,段慧和赵彤才姗姗来迟。
段慧一眼看到进门最后一排边上的夏明希,不假思索的在她身旁坐下。
赵彤不满的抱怨,“坐着么远能听清吗?”
段慧真诚的笑说,“赵医生,我看前排还有位置,要不你去前面坐吧。”
按说一个公司的最好坐在一起,但赵彤可不想在最后一排默默无闻,更不屑跟夏明希坐在一起,所以她不客气的踩着高跟鞋朝前面走去。
段慧转头看到夏明希捂着肚子,关切道,“怎么了?胃疼?”
恰巧夏明希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一阵响声,她也不再避讳,笑了笑说,“没吃饭饿的。”
段慧愣了一下,从包里摸出两块儿巧克力递给她,“我身上只有这个了,先吃点儿垫垫吧!”
夏明希双手接过,连声道谢,有总比没有强,让她饿着肚子在这儿坐一上午恐怕会疯!
八点整,研讨会正式开始,主席台上坐着的都是康复领域的知名医师,滔滔不绝的讲着各种专业知识。
底下的康复师也频频引发提问,赵彤坐在前排,一连提出好几个一针见血的观点,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夏明希兴致缺缺,听的昏昏欲睡,她本来就不是真的喜欢康复师这个职业,当初完全是抱着挣快钱的想法进的华研,而且台上的几名专家讲的都是一些西医疗法,跟夏明希的中医治疗方法背道而驰。
但出于对演讲人的尊重,夏明希还是扣着手心强迫自己清醒,硬着头皮听完了。
午饭时间,夏明希直接叫了客房服务送餐,在顶层房间里吃,她怕再被郑霖恶心的吃不下饭。
季宸衍打视频过来,发现她在房间里吃饭,脸色也有些闷闷不乐的,不免有些狐疑,问她怎么了,被她含糊不清的敷衍过去。
陈端教授的演讲下午两点开始,夏明希一点半就到了,抢占了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还准备了笔记本和钢笔,随时准备记录重点知识。
两点整,陈端教授准时进入会场,据说他已经五十出头,但看起来精神奕奕,走路步伐带风,完全看不出已经年过半百。
他面容慈祥,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夏明希背脊挺直,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神情认真且严肃的记着笔记,先像极了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
现场对中医学感兴趣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都听的昏昏欲睡,只有夏明希是真的喜欢,陈端很快就注意到她,提问了几个问题,夏明希都一一详细作答。
陈端不免欣慰,毕竟年轻小姑娘对中医这么热爱的已经很少见了!
下午的演讲进行到将近六点才结束。
夏明希被段慧邀请一起吃饭,同行的当然还有赵彤。
三人刚走出大厅,就碰到郑霖在和陈端礼貌交谈。
看到夏明希,郑霖嘴角扯起一抹笑,主动开口叫住她,“夏医生,方便的话,等下一起吃个饭吧,你也是学中医的,跟陈教授应该聊得来。”
夏明希听到他前半句,下意识就要拒绝,但听到后面,他的意思是陈端教授也去?
陈端认出夏明希就是那个最认真听他演讲的小姑娘,脸上很快露出欣赏之色,直言不讳道,“下午的演讲,全场就属你最给我面子,回答的几个问题也很专业,后生可畏啊!”
夏明希被夸的受宠若惊,连连谦虚道,“您过奖了!”
陈端诚挚邀请,“如果方便的话一起吃顿饭吧,我们再好好探讨探讨中医学。”
能和陈端同桌吃饭探讨学术,夏明希求之不得,但这饭局是郑霖撺掇起来的,她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