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欣慰有两个方面,一是欣慰温别能快速恢复正常状态,没有身陷泥沼,不能自拔。
二嘛,当然是欣慰班里可算有两个孩子正儿八经地喊他一声郑老师了!
这一节数学课,上得格外顺心,尤其看到温别俯首疾书的真*认真的样。
下课的时候,老郑特意走到最后一排,先夸了一番温别上课认真的态度。
又闲话家常似的扭头对陆一说:“陆一啊,你转到我们班多少天啦?”
陆一:“……没数。”
老郑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说我退休之前、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交作业吗?”
陆一从转学到现在,没写过一个字,没交过一次作业。
这在国际班是常态,但老郑总觉得她是棵好苗子,不好好看护,长歪了多可惜。
“把你们带到毕业,我也就得提前光荣退休啦。唉,我这破身体啊……”
“肯定是带不了下一届了,更不知道能活多久,以后一中的同事学生们说起郑老师,也不知道会怎么评价。”
陆一:“……”
老郑又长长叹了一口气,“陆一啊,你看我……”
陆一十分牙疼,打断他,“明天交作业。”八壹中文網
“好勒!”老郑的嘴角一下就咧开了,叮嘱道:“放学直接回家啊,别乱跑,注意安全。”
“……”
陆一点头。
好人真挺烦的,又不能打。
老郑拽着戒尺,心满意足地走了。
陆一拿起背包,还没站起来,温别凑了过来,一脸欲言又止地纠结。
陆一霸气地一敲桌面,“说。”
温别犹犹豫豫地开口:“陆一,如果你真的不想做作业,我……我帮你写吧!”
陆一:“再说。”
温别:“……反正你需要我做什么,说一声就行。”
陆一点头,“好。”
她刚站起来,翻盖机就响了。
陆一拿出来,在同学们震惊的目光中,弹开盖子接听。
“喂?”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陆一神色有一瞬间的异样,很快恢复如常。
裴慎依旧从她细微到几乎看不出什么的神情中,嗅出了一丝端倪。
那边说了挺长时间,陆一才语气很淡地说:“我知道了。”
陆一挂了电话,抬脚离开。
电话是陆建沂打的,他正在医院,陆谨言昏迷,急需输血。
他给陆一打电话,小心翼翼地解释陆谨言危急的状况,委婉地表达希望她能给陆谨言献血。
李奇已经等在校门口,就等着带陆一过去抽血。
陆一走出校门,沉默地上了车。
李奇开车,不时看向后车镜,打从第一次见到陆一,她的神情一直都挺淡,几乎没有情绪起伏。
李奇一时也捉摸不清陆一这会儿的心情,想开口安慰劝解两句,又怕适得其反。
一路到了医院,李奇到底没能开口。
病房里,陆谨言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几乎跟白色床单融为一体。
陆一站在病床边,秀气的眉头拧在一块儿,“你没把药给他。”
陆建沂一愣,陆一说的是陈述句,带着肯定。
那瓶药,至今放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