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少廷一听,怒气直冲脑门,又是金吾这个混账!
“我这就去给你报仇!不将他那身狐狸皮扒下来,难咽这口气!”巫少廷转身即向外走去,秋水起身厉声喝止了他。
“站住!”
巫少廷心中满心怒火无处发泄,但听到秋水这般生气,也是停驻了脚步,冲到秋水的面前,声音洪亮冲着她说:“若今日不将这金吾拿下,来日若在次伤害于你,你......”
“你靠什么拿下?我与你曾有婚约,是我弃你而去,若冥界知道了,慕禾知道了,你可以全然不顾,我已是冥界叛徒,难道还要因为金吾这个小人让我再背上一条‘勾引妹夫’的骂名吗?!”
秋水知道巫少廷是担心她的安危,只是此刻纵然是金吾来此将她带走,她都不能让巫少廷出面去解决此事,冥界早已对她有怨,倘若再添上一条,恐怕下一次来杀自己的就不是金吾,会是慕禾。
巫少廷原本的怒意因为秋水的这一番话,消退了一些,他生气地坐到一旁,只恨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处在这样的一个位置,又无法堂而皇之去为秋水报这一仇,他想着秋水衣袖下的那些鞭痕,金吾的狠辣是历来有所耳闻的,曾经又与秋水有仇怨,落在他的手中,没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可是你......”巫少廷还是坐不住,起身想要揽住秋水,秋水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少主,我知你的心意,我也万分感谢你的心意,我们身份悬殊,你又是慕禾的丈夫,从今之后我们还是少来往为宜,毕竟也要顾念着慕禾才是,她爱慕你多年,如今也已然是你的枕边人。”
秋水低眉讲述,巫少廷本来平复的心绪又波澜了起来,他对慕禾本就无男女之情,至多只是兄妹,慕禾近来买通他房中的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当众戳穿,即使自己去往人间也总察觉有人跟踪,况且慕禾还烧了他的梧桐雅居,毁了秋水的画像,他对慕禾仅存的半分怜惜也已全然消失不见。
若不是为了魔界和冥界的利益着想,他恨不得......
“秋水,若是你愿意,其实我可以休了慕禾,再娶你,这样你便不会再受颠沛流离之苦,也不必时刻提心吊胆!”
巫少廷思考良久,还是决心再说出自己的心意,秋水听闻他这句话,瞬间抬头,对着他大喊一声:“你疯了吗?!”
急火攻心,旧疾加上新伤,秋水再次昏倒过去,巫少廷冲上去,抱住了倒地的秋水。
“叫巫医!叫巫医!”
忘川自从醒酒之后,似是换了个人一般,师傅见他伤痛未愈,已经勒令他在身子完全恢复之前,不许私下凡间,若发现必重罚,忘川便开始每日每夜的练剑,打坐,修习。
蒙鹤那日虽被他吐了一身,心中想起那日的味道还难免在卿卿的耳边唠唠叨叨,早起听闻了忘川醒来似换个人一般,还是忍不住前来看看,是否是因为这一次的大病,脑子都有些不太好了?
他还没走到如故居,就看见忘川冲天而去,剑气骇人,如故居中的万年梨树素白的花朵,在他的剑下被抖落了一地,归元天君曾说忘川是难得一见的仙骨奇才,要是能好好修习,来日成仙成神都不成问题。
“忘川!”蒙鹤看到忘川这一副勤奋清爽的样子,忍不住欣喜起来,细想也是许久没见到忘川如此的蓬勃健朗之姿了,忘川听闻了蒙鹤的声音不做他法,直接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剑尖直往蒙鹤刺去,蒙鹤一个躲闪,闪至一边。
想当年,他与青司也是这般在他的西麓阁中,挥剑舞刀,肆意洒脱,不问凡尘,不理琐事,专心修习。蒙鹤也是许久没有与人比试比试一番,反手抽出了自己的抱月双刀抵在身前,忘川看他一副应战的架势,两人顿时都来了兴致。
“今日巧了,不如一试。”
蒙鹤说完右腿往后一蹬,一个腾空,双刀刀剑刃口大开,朝着忘川的惊魂剑迎去,三柄仙界兵器交杂在一起,剑光四射,刀光粼粼,惹得一众从如故居经过的小仙童们都驻足观看。
忘川的法力还尚未全然恢复,不及蒙鹤这等上仙,但是他的每一招一式都尽显以柔克刚,惊魂剑虽是利刃,忘川的招式却迂回柔软,与蒙鹤的直来直去不同,招招化解,招招退守,让对方找不到一丝可趁之机。
不过蒙鹤到底是上仙之身,在法力和刀法上自是精进一些,最后一个回合,蒙鹤一招回首望月,双刀的刀尖直抵忘川的胸前,忘川败了。
“承让了!”
忘川看着蒙鹤,难得地笑出了声。
“看来我的法力,终究还是低人一等,需勤加练习才好。”
蒙鹤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无需过度修习也要劳逸结合才好,忘川靠近蒙鹤悄声在耳边说道:“可有秋水的消息?”
他摇了摇头,自己身在仙界,不能经常去凡间,卿卿倒是经常往凡间跑,仍没有秋水的消息,忘川有些落寞,自己不能离开仙界,秋水下落不明,师傅又对自己的看管严了许多。
“不过你也不要着急,秋水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自是会平安无事,”蒙鹤轻语安慰他道,忘川也只能点点头,转过身便又去练剑去了,一刻都不敢松懈,他必须要尽快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否则便一日都不可出这如故居。
从亦有着鬼市隐居的龟仙所制的飞天盘龙轿,不过两日便赶了回去,密室门外,从亦再次驻足于此。
看着这沉重的石门,当年母亲救回来那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就被关在这座石门之后,母亲曾说她会是冥界未来的主,但时机不成熟之际不可放出,母亲的元神同她一同被幽禁在这密室的门后,两百多年了,从亦一直在探寻打开密室的机关,却屡屡失败。
直到看到了秋水,与那女子一模一样倾城容貌,同为冥界之中,或许母亲当日的话大有深意,这女子是未来冥界的主,或许秋水也是。
母亲两万年前就在此处,当年冥界大乱,母亲的徒弟云波夫人叛乱,将重伤之际的母亲赶出了冥界还差点熄灭了母亲的火种,母亲流落人间与他的父亲在一起,从此有了蜃楼鬼市。只是自从他出生之后不久,母亲为将自己的元神封印住以待来着,便关入这密室至今未出,已经母子相隔,母亲曾说,若来日天地大乱之时,冥界易主之日,才是她元神归位之机。
从亦游走于人间,掌握着大武王室的命脉,便是要找到方法去杀了云波那老妇,替母亲报仇,也是为了鬼市能一直繁荣下去,今日他救了秋水,便是使那冥界中人,分崩离析。
从亦的思绪还在游离,跟在他身边多年的驯鹰者竹汀,悄悄上前对着他耳语了一番,从亦不羁的脸上显现出一阵邪笑。
“母亲只要冥界,而我,要六界。”
金吾在美人的怀中睡得正香,那美人轻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金吾便睁开了眼,再次将她放置在自己的身下,美人红腮粉鼻,玉肩纤指,那美人软若无骨,顺势将金吾搂在怀中,二人春色正浓时,金吾在她耳边摩擦着,欣赏着她起起伏伏的声音和身体,魅惑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美人还在一阵意乱情迷中,胡乱啃着他的肩头,答道:“人已经安插进去了,放心......啊......”
金吾雄风依旧,昨日想前去冥界理论吃了个闭门羹,心中的怒火正愁无处发泄,既然冥界时铜墙铁壁他进不去,那只好从魔界下手,仙界神界他无可奈何,但与冥魔两界积怨已久,若不搅个天翻地覆,那他这只老狐狸,也是白在人间走了这么多年。
美人在他的身下薄纱覆体,金吾一把扯开,一览无余,美人的面若桃花,金吾想到了秋水被他折磨得体无完肤,力气更大了一些,曾经在秋水那里吃了一个憋,这下总算是还了回去心里舒坦了一些。
在二人享受云雨之时,慕禾正在屋中忧心忡忡。
“少夫人,少主他五日未在房中休息了。”
听着底下的侍女来报,慕禾不禁握紧了拳头,五日?未归?莫非他是在外养了外室?
“人呢!派去跟着少主的人呢!”
“回......回少夫人的话,少主......少主出了魔界后就把我们的人甩开了,实在是......”
话还未说毕,慕禾怒火中烧,一个巴掌便删了过去。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慕禾情急之下,眼神凶狠,将那侍女一掌打倒在地,侍女不敢吱声,只能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左脸,将嘴边的鲜血擦去,慕禾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滚!都滚!”
众人退散,彼岸花精从她的身体中钻了出来,如同往常那般,吸食着她的怒气,慕禾心绪未平,看到彼岸花精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更是急切。
“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能知道......”
“我不知。”
彼岸花精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从上一次它说出想要巫少廷那一簇魔界火种之后,它与慕禾之间似乎有了一丝丝剑拔弩张的态势,慕禾任何事情任何东西都可以允,唯独巫少廷是她的底线,她不许彼岸花精碰。
两人便一直这般僵持着,彼岸花精也不再提及此事,而慕禾虽倚赖彼岸花精的元神,却也不想将自己最后一丝的底牌也彻底交予于他。
“你!”慕禾看着他还在悠哉悠哉地品着茶,而自己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中那股无名火更甚,二人就这样一静一动在房中各自焦灼着,慕禾无奈,作势往门外走去,彼岸花精也不如往日那般钻进她的身体,而是化作了一缕黑烟离开,不知去处。
“少夫人,有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