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鹤眼露凶狠,即使他是一个医仙,此刻遇上妖魔也是断然不会慈悲为怀,身躯一震,双刀在胸前,那两名抓住他腿的猴妖都被他甩至了那乱石堆上,抱着身子痛苦叫骂着。
“世间六界,岂容你等妖魔作祟?那我仙家岂不是白食人间烟火!”
蒙鹤凶吼一句,全力朝着那一只大的猴妖冲去,但那只猴妖在这束灵之境盘踞数年,武功法力皆在其余小妖之上,只见他在乱世中蹿跳自如,身体灵活,蒙鹤在后穷追不止,此刻他只想着能早点找到玉女草,早点带回。
“你等仙君,妄想与魔争斗,殊不知龙生九子,能坐稳这六界之主的未必是神佛仙卿!”
猴妖口出狂妄之言,蒙鹤也彻底被他激怒,他将抱月双刀在胸前紧握,使出了南极仙翁交予的平江落雁刀法,瞬间万刀归宗,齐刷刷向那猴妖冲去,那猴妖被逼退至一空旷之处,那猴妖嘴吐鲜血,眼露杀气看着蒙鹤。
“若你能乖乖交出玉女草,今日我或许能免你一死!”
不想那猴妖硬气得很,竟分步不让,只呆立在原处,默不作声,蒙鹤再次将双刀在手中环绕,双腿一蹬欲朝那猴妖杀去,哪知突然间蹦出无数只小猴子挡在他的面前,蒙鹤赶紧收刀撤回。
即使他是仙,但此刻敌多我寡,他要未尝有把握能赢得了如此多的猴妖。
蒙鹤悄然往后退了一小步,撞到了一人,他以为是那猴妖叫来的救命,正欲提刀砍去,哪想到是忘川,蒙鹤没想到他会来这束灵之境。
“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一人来此,此地凶险,便一同前来。”
“这束灵之境可不是仙界,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的修为如今大减,万不可来与我一同冒此险。”
忘川不语,束灵之境是何等杀人不吐骨头之地他不是不知,但如今仙界有难,他身为一仙君也定然不能坐视不理,否则愧对了自己这仙家的身份,也愧对了师父的教诲。
“你我联手,总比你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强。”
“谁说只有你们二人?还有我!”
忘川和蒙鹤听闻了声音,回头一看,卿卿正一身劲装站在他们二人身后,蒙鹤顿时心里一股火冒出来,朝她吼道:“让你来的!滚回去!”
卿卿不理会蒙鹤那青筋暴起的面庞,转身化成了自己的本形,一只仙鹤,在空中盘旋,她的声音引来了众多的仙鹤,顿时这终日灰暗的束灵之境此时瑞鹤重影,风鸣鹤唳。
鹤为祥瑞仙禽,与妖魔对立。
猴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一声声的鸣叫如同钻心的钉,钉在他们的身上,原本蜂拥而至的猴妖四散奔逃,刚与蒙鹤打斗的大猴妖此时六窍出血,蒙鹤上前谨慎查看,早已没了气息。
三人朝里走去,束灵之境外面是猴妖把守,再往里则是上古妖兽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食人食婴,此刻这只妖兽的身前一株隐隐发光的玉女草赫然眼前。
“玉女草!”
三人皆循着蒙鹤的声音看去,一株发着微光,雪花花瓣包裹着绛紫色花蕊的玉女草在地上伫立,蛊雕在一旁冲着众人张开了血盆大口,嘴中的獠牙和半米长的舌头显现,好不吓人。
蒙鹤将卿卿护在身后,忘川紧握惊魂剑,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有所领会,齐刷刷朝着那蛊雕张开的大嘴中刺去,可那蛊雕眼神清亮,转头将自己的尾部甩向二人,蛊雕背上长有麋鹿那般的尖角,盛怒之下那角伸出了半米多长,身形庞大,一下子将二人一撞撞至两边。
“这妖兽庞然大物,恐要从低部攻才有可能。”
卿卿在一旁观战朝着两人喊道,她拿出自己的鹤形针朝着那妖兽的眼部刺去,蒙鹤和忘川两人立刻跟上左右袭击这妖兽,卿卿攀到了那妖兽的背部,在上方寻找机会将那妖兽的眼睛弄伤。
在仙界以及魔界,众人在殿中坐着,只听见南方束灵之境传来一声震天的喊叫,响彻天地,归元和南极仙翁相互看了一眼,似是明白所为何事,巫见古在殿中,听到这一声之后,大喊一声:“不好!”
卿卿将那鹤形针插进了蛊雕的眼中,顿时它乱了分寸,只得到处乱窜没有方向,忘川趁机直冲而下,沿着他的背脊将那带刺的角尽数割下,而蒙鹤将双刀从下至上插入蛊雕的腹中,蛊雕在嚎叫一声之后倒下,尘土飞扬,周遭魔气退散,三人满手是血。
蒙鹤上前去摘那玉女草,可此时玉女草浑身长满了刺,蒙鹤还只是靠近便被那玉女草所伤,卿卿见状也伸手去摘,可是她的法力低微,连靠近都无法靠近,忘川见他二人均不能将这玉女草收入囊中,便将惊魂在自己身前竖立,指尖滑过那惊魂的剑刃,一时间剑灵和他的身体合二为一,他将那惊魂朝玉女草砍去。
波光万里。
三人被这粼粼强光均照耀得张不开眼,待三人回过神后,那玉女草便躺下了忘川的手心中,蒙鹤见玉女草,大喜,连忙将那玉女草收到自己的药箱里,三人转头回了南府药阁。
秋水此刻在屋内焦急不已,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见人回来,她都快要按捺不住想要出门去寻,急促地脚步声响起,秋水躲至一旁,直到卿卿的声音响起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秋水,秋水!”
“我在,我在!”
“去前厅吧,此时阁中无人。”
卿卿领着秋水来到了前厅,忘川满身是血,还未等秋水靠近,就闻到了三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秋水眉头一皱,仔细摸着忘川,忘川也知她会担心,便开口安慰道:“我们无事,只是与束灵之境的妖兽缠斗了一番,这都是那妖兽的血。”
蒙鹤也附着着说:“是啊,我们三人......”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往地上一倒,卿卿连忙冲了上去,喊着他。
“师父!师父!”
卿卿呼喊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为他把脉了才知,是中毒了。
“中毒?为何我们二人无事?”
忘川将蒙鹤挪至床上,卿卿在一旁守着,又细看了一番,桌子上的玉女草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玉女草。”
“可是我也沾了不是?”
“忘川仙君,你记得刚才踩玉女草之时,是我师傅先去的,那毒刺便是将毒液全然种入我师父体内,待你再去摘时,毒刺已然没有了。”
忘川回忆起来,却是蒙鹤第一时间冲向了那玉女草,且毒刺也伤了他。
“那这毒,如何解?”
卿卿不说话,转头去往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古籍药典,翻看了半天找到了这玉女草。
“玉女草以血为魄,中毒者一个时辰内若不能找到与玉女草相融之血,便魂魄归天。”
三人震惊,一个时辰?他们三人回来之时都已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还有剩下的半个时辰,这去哪里找?
卿卿不由分说,找过一个茶杯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玉女草上,可她的血还未干便被玉女草的灵力消散一空,忘川见状也刺破了他的手指,将血滴在玉女草上,奈何一样的结果。
“这可如何是好?”
卿卿跌坐在一旁,看着昏迷不醒的蒙鹤,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找我师父,去找南极仙翁,他们是上仙一定有办法!”
忘川说着就出去了,秋水在一旁只看见模模糊糊的身影,卿卿守在蒙鹤的跟前,将一粒七神丹放进蒙鹤的嘴巴里吊住他的精神,稳住他的元神,秋水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想帮忙又不知从何帮起。
忘川领着归元天君和南极仙翁走了进来,一路上细细说了情况,二人来此看到了那传说中的玉女草,便纷纷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与那玉女草滴落一起,奈何纷纷落空。
这里唯独蒙鹤和卿卿是医仙,众人面面相觑,均摇头。
秋水这时从屏风后走出来,说了一句:“不如我来试试。”
归元天君看着眼睛尚未恢复的秋水,一时间本想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南极仙翁看着这名与蓝艺的面容相似的女子倒是颇为震惊,此时她与忘川站在一起,倒是叫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的徒儿青司和蓝艺,难道是天命所指?还是另有蹊跷?
秋水小步挪着,忘川牵着她朝桌前走去,将一根银针放在她的手中。
秋水一针刺破了自己的中指,挤了挤几滴血在玉女草上,那血液与根茎融为一体,慢慢浸透了玉女草的脉络,白色的花瓣中透出点点红色,卿卿见此,赶紧摘下一瓣玉女草的花瓣,将花瓣放入解毒的汤药中,喂蒙鹤喝下。
忘川看着秋水,这玉女草在妖魔纵横之地,秋水应该以前也未曾见过此物,为何能与这玉女草合二为一?
归元与南极仙翁也甚是不解,这秋水是冥界中人,在这仙界待了数日既没有出现冥界人该有的灼热之症,也并无半分不适,莫非她并不是真正的冥界人?
归去路上,南极仙翁忍不住向归元询问起秋水。
“这秋水姑娘,你可曾看过她是何来历?”
“冥界公主,向来法力功力尚佳,不如那冥界伏小那般,自是要强一些。”
归元并未告知秋水就是从前的蓝艺,他知道南极仙翁对于当年青司和蓝艺之事还耿耿于心,恨自己当年就是太守仙界原则,才会害的他们二人被迫分离,最终蓝艺命丧沁缘帝姬之手。
入夜,南极仙翁久久无法入睡,他总是想起秋水那张和蓝艺一模一样的脸,起身他去往了羁押青司的孤寂岭,当年之事,若他能有一丝的犹豫,那今日的天帝,或许就不是如今的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