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姜小白只想静下心来写字,她还在惦记着字体的事情,并未抬眸看。
苏羲和太阳穴跳了跳,黑眸里闪过一道幽暗的光,手上的棋子散落在了地上。
这一声动静有些大,台下专注写字的人都抬头看向他。
喻墨安和姜小白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苏羲和暗暗磨牙,随后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抱歉国师大人,打扰到你上课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生的冷,如同霜冻千尺,明丽动人的黑眸就静静地注视着喻墨安,如同一阵幽凉的风刮过。
喻墨安凤眸微眯,朝他笑了笑,“没关系的,摄政王殿下。”
姜小白也只是淡淡地往台上看了一眼,在看到苏羲和她的那颗心里似乎又多了一丝悸动,原本平静如水的心里又有了些起伏。
他还没走?会是在等她么……
之前说了下学后等她一起学棋的承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姜小白的心里又有些急促不安。
喻墨安轻轻放下了她的手,“小白公子,你的心乱了,虽写的是狂草,书之笔意,一气呵成,太轻则浮,太重则沉,对笔意的把控不可太心急了。”
姜小白一愣,随后紧紧握住笔,“抱歉夫子,小白可以静下心来。”
只是直到存在感极强的苏羲和走出门外,姜小白的心也没有静下来。
明明她们也只是互相利用啊,虽然嘴上说是朋友,但其实她们根本就没有过交心,连朋友都算不上。
自己何必牵挂他的态度。
喻墨安看着她的神情,微微抿了抿唇,“今日就指导你到这里吧,剩下的靠小白公子自己慢慢体会,一定要记得静下心来。”
他拿过姜小白手中的笔,提笔便在纸上用狂草写下了一个“静”字。
其笔锋似烈马脱缰,洪水奔腾,给人一种暴风骤雨、电闪雷鸣般的感觉和印象,这个字看起来却又是不骄不躁,给人一种安定之感。
姜小白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夫子,小白知道了。”
喻墨安将笔递回给她,朝她温润一笑,“小白公子,我相信你。”
他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姜小白,凤眸安静的弯起,他知道,最后她一定能打败姜子靖,坐上国君的位置。
他越来越坚信,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一颗紫薇星。
姜小白深吸一口气,接连提笔写下了好几个“静”字,虽然算不上写的多好,但最起码是没有之前秀气的影子了。
她揉了揉额角,看来书法这件事还得多练啊。
写着写着,虽说不上心完全静下来,但也算写出来一点感觉了。八壹中文網
直到喻墨安又走到身后驻足,看了一眼,“小白公子,这几个字写的还不错。”
姜小白眼底一亮,“多谢夫子的夸奖。”
话音刚落,下课的钟声便传了过来。
喻墨安道:“大家都散了吧。”
姜小白放下了笔,开始低眉深思,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找苏羲和呢。
正当她犹豫之时,杨珺涵款款向她走来,“小白公子,珺涵想起来,之前妙音阁的老鸨,似乎获得过一枚凝肌丸,不知道能不能去那碰碰运气呢,毕竟珺涵也一直对岳小姐的事情感到很愧疚,希望能够将功赎罪。”
姜小白琥珀色的眸子微动,她垂下眼帘想了想。
妙音阁?
那个地方不是已经被官府查封了吗?
她记得武柔曾经是那里的舞女,后来因为妙音阁被官府查封了,才入了宫去的。
姜小白抬眸,“可是妙音阁不是已经被查封了吗?”
杨珺涵美眸一转,“妙音阁确实已经被查封了,只是珺涵听说京城中新开的花满楼,便是之前妙音阁老板。”
姜小白有些迟疑,“是吗?”
她有些奇怪,这些事情杨珺涵一个闺阁少女又是如何得知的。
杨珺涵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朝她笑了笑,“我的父亲乃当朝京兆伊,便是当初奉命调查此事的,珺涵也碰巧得知到了一些风声,只是那个地方,小女子实在不方便自己一个前去,还得请小白公子作陪。”
姜小白琥珀色的眸子转了一下,随后答应道:“可以。”
杨珺涵面露喜色,“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姜小白却犹豫了一会,她下学后似乎还约了摄政王殿下学棋呢,本来还打算等他。
可是他也没有亲口答应,说不定他都没听到呢。
还是灵儿的事情更重要一些,能从别处弄到凝肌丸,那她也不必去求他了。
姜小白低眸想了一会,“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杨珺涵应道:“好。”
...
镜莲恭敬地对面前之人说道:“摄政王殿下,你已经在这等了很久了,有什么事情交给属下去做吧。”
苏羲和颦了颦眉,眼底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镜莲,你说不守信用的人该如何处置呢?”
镜莲想了想,“不守信用之人,按照王府的规定,应当杖责。”
苏羲和冷笑一声,“呵,那也得先把这个失信之人抓过来再说,小白公子她人呢?”
镜莲做了个手势,一直藏在暗处的侍卫走了上来,“启禀主子,小白公子似乎跟杨小姐去了花满楼。”
苏羲和唇角微微勾起,漾起的弧度有一些微冷,“哦?跟杨小姐一起去逛青楼么,呵,这只兔子好大的胆子。”
不守信用也就罢了,竟然还朝三暮四的。
今日那个姓喻的看她的眼神就已经足够令人作呕的了,她竟然还敢去那等风尘之地。
呵,真想告诉那些不长眼睛之人,那只兔子是他的所有物。
在学院里,他忍了太久不去看她。
他只怕一眼就让他如此沉醉,恨不得把她揉碎了禁锢在怀里。
可结果呢,不过就是少看了一会,那只兔子就想着跟别人跑了。
呵,那只兔子只能是他的。
镜莲看着主子偏执到近乎扭曲痴狂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声,“主子,要去么?”
没等到自家主子回答,面前之人早已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