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打开,一只沾满血的手从黑暗里,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席初初脸色一变,抬脚就要踹,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一个沾染着外面的凉意和潮湿的身影,忽然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席初初下意识伸开双臂,男人半边身体完全压到她的身上。她伸手一推,只觉得摸了一手粘腻,一股血腥味儿迎面扑来。“喂,俞敬川……”“你醒醒……”外面的雨下的愈来愈大,席初初好不容易将人拖到了客厅,这才发现他的腹部还插着一把匕首,明显是被人给阴了。不行,必须叫救护车,再晚点八成人就直接拖火葬场了!席初初抖着胳膊,刚要打电话,一只手忽然握住她的手机,拦住了她。“不行!”
“你快死了!”
席初初急促道。“有没有医药箱?”
俞敬尘撑着坐起身,查看了下自己的伤口,问了句。席初初一脸愕然,“这不行的,万一伤口感染你就死了。”
“死了我大哥还在,你又不会守寡,怕什么?”
俞敬尘张口调戏了句,说完轻轻低笑了两声,扯得肚子上的伤口钻心的疼,让他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活该!”
席初初忿忿骂了句,到底还是起身把医药箱给抱了过来。碘伏、纱布、绷带、消毒棉签,种类倒是不少。“先把我的衣服解开。”
俞敬尘坐在地上,倚靠在沙发旁,嘴角含笑的指挥道。席初初磨了磨牙,权衡再三,终于还是拿着把剪刀对他的衣服下了手。衬衫散落两边,伤口越发明显,精致的腰腹肌肉能清晰的看出轮廓,鲜血顺着人鱼线慢慢滚落到衣服深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好看吗?”
俞敬尘挑了挑眉,嘴唇苍白,戏谑道。席初初冷着脸,从药箱里拿出一瓶医用酒精,直接朝着他的伤口倒了下去。“嘶……”俞敬尘额头青筋直跳,声音沙哑而压抑,“你要谋杀亲夫吗?”
席初初只当他是嘴贱,直接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用镊子夹着消毒棉球帮他处理伤口。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散发着沐浴过的栀子花香,白皙的锁骨在浴袍下若隐若现,看的让人一阵燥热。见到对方的眼神越发肆无忌惮,席初初终于忍无可忍,右手握着匕首柄,狠了狠心一把拔了出来。“嗯……”俞敬尘的脸都白了,腰部下意识往回缩,被席初初一把按住肩膀。“不想去医院,就忍着。”
她抬起头,漂亮的眼睛如星辰般耀眼,眼角的那颗泪痣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平添了几分魅色。俞敬尘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她从医药箱拿出麻醉喷剂,又从里面掏出医用针线,抬手就要给他缝合!这可把俞敬尘吓了一跳,“你会吗?”
“不太会。”
席初初十分淡定的答道,然后指了指窗户上还在安静舔毛的黑猫,“看见没,上一个被我缝合过的病友,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被救助过的流浪猫像是听明白了一样,抬起头看了看,‘喵呜’了一声。俞敬尘闭了闭眼,倚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缝坏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几条小鱼干就能收买的!伤口不深,也是席初初敢直接拔刀的原因,来回缝了十几针,又仔细看了看走线,她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俞敬尘满头虚汗,鼻翼微微抽了抽,眼神肆无忌惮的搁在她的身上,语气暗哑巴:“头发不吹干会感冒,你不是总爱头疼么?”
啪嗒!镊子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席初初震惊得看着他。她头疼的事情从母亲去世后就经常犯病,看了心理医生说是应激性心理障碍。除了她自己,就连席镇海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知晓的?“你想多了。”
席初初飞快的将医药箱全部收好,动作麻利的用无菌纱布把他的伤口贴上,然后快速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席初初站在门口,拍了拍胸脯有些心有余悸,他该不会查出来自己嫁进俞家的真实目的吧?听说当年俞敬尘和母亲是一同出车祸的,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之,她必须调查清楚!看着落荒而逃的席初初,俞敬尘终于艰难的闷哼出声,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种简单的止痛麻药几乎没什么效果,他就这么硬扛了十几针。要不是害怕吓到她,他也不必忍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