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姬修德尾音轻挑，威胁满满。
“不是……姬总……”
殷素素想破脑袋，想要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搪塞”他，但左思右想，唯有真诚最打动人心了。
“我不打算出国了，我以后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的重心都会放在国内。而且，爸妈年纪大了，他们也……需要我。”
“男朋友不想要了？”
“还是说，你们分手了？”
问出这两句的时候，姬修德明显感觉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了，怪异得很，随即挑挑眉，将心里那股子怪异压下。
对于殷素素的男朋友，姬修德了解得不多，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工作性质应该比较特殊，不然殷素素也不会过得像个单身汉，把公司当家了。
“没，没分手。”
没料到姬修德会这么直白地问出口，殷素素略显羞涩。
之前在索亚就职，为了避免不怀好意的人打她的主意，给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她可是逢人就说自己有男朋友了。
她当时确实是有男朋友，现在依然是。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听别人提到男友徐朗，殷素素顿时眸色暗了暗，她还瞒着徐朗好多事情，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坦白？
但坦白的前提是他有空，徐朗太忙了，她根本联系不上。
殷素素失魂落魄的样子，姬修德尽收眼底，精明的双眸一眯，内心补充：没分，也快了。
“打起精神来!”
画风突变，声音陡转，姬修德突然打了鸡血似的用双手捏住殷素素的双臂，低头向下，视线与她平视。
这样的精分行为，好长一段时间没上演了，殷素素呆滞了几秒。
怪突然的！
“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给你个机会……”
姬修德话还没说完，旁边总裁办公室大门一下子被打开，走出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信号的大boss——凌靳言。
凌靳言并没有径直离开，而是立在距离殷素素工位不过二米的位置，轻抬眼皮，凤目中早已是一片冰冷，让被盯着看的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姬修德是个例外。
趁姬修德在对峙凌靳言的间隙，殷素素用力地甩开他，立马进入了自己秘书的状态，毕恭毕敬地对着凌靳言眉眼屈膝。
“总裁是有什么吩咐吗？”
她不确定地问出口。
刚才他的眼神好吓人！像是要痛宰他俩一样，仿佛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殷秘书！”
凌靳言掷地有声，强大的气场不加收敛。
“在！”
殷素素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重复叫自己，直接吩咐就好了。
“晚上的宴会，你陪我一同出席。”
不容反驳，凌靳言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气宇轩昂的背影。
但令她蒙圈的是，他没走几步就又折返回来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想必姬总是不会为难我司员工的？”
这话明显是冲着姬修德说的。
生意往来，众人不识姬修德，称他神秘莫测，却不代表凌靳言没有和他打过照面。
“言总，此言差矣，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我和素素的感情好着呢！”
姬修德笑得变态，故作深情的同时，还故意模糊和殷素素的关系。
你一言，我一语，殷素素一听，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又要发什么疯？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殷素素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已经万箭穿心了。
姬修德的话刚落下，她能明显感觉到凌靳言看她的眼神又冷上了几分，毫不夸张地比喻，如果有可能甚至会啐上毒药。
她不确定凌靳言是否知道她之前在索亚工作过，如果不知道，有点难办，保不齐会误会他俩的关系，觉得她是姬修德派来的卧底。
卧底？
想到这个词，殷素素冷汗都要下来了。
几分钟前，她还在担心姬修德会针对自己，几分钟后，她又得向现老板自证清白。
这种前有虎，后有狼的生活，她简直太“爱”了。
全怪姬修德，谁让他乱说的。
“是吗？”
凌靳言毫不示弱地提出质疑，俊秀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看着渗人。
“姬总真会开玩笑！”
殷素素讪讪地陪着笑。
她再不站出来开口说话，估计会完。
“总裁，是这样的，姬总刚才只是和我这个前员工打一声招呼，非常感谢姬总还记得我。”
与其让别人猜测自己的底细，倒不如自爆来得光明磊落。
殷素素以前是索亚的员工？
这一点凌靳言倒是没料到，他过来主要是……
既然是这样，一切便合理了。
“你去忙吧！”
凌靳言微微颔首，阴沉的脸色不知是被哪句话抚平了不爽的情绪，冷冰冰地对着殷素素吩咐。
殷素素求之不得。
工位上的工作都忙得差不多了，但为了避免再受到牵连，她选择去了人多一些的秘书办公室，那里李雪芙，王珍妮都在。
想必这一幕，她们都看见了吧！
虽然应付她们会很麻烦，但与目前的情况相比，简直不要太好！
“出息！”
姬修德冷眼旁观殷素素的狗腿子行为，吃味地吐出两个字。
要知道，在没从索亚离职前，她是只对自己狗腿。
忽然想到什么，姬修德的脸色也阴沉了起来。
要是殷素素再细心点，她就会发现，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可真够厉害的，让两个顶级优质的男人为之变了脸。
两个男人的交锋才正式开始。
“我很好奇，这次合作姬总竟然会亲自过来？”
确定殷素素彻底不在场了，凌靳言单刀直入，直接挑明疑惑，希望姬修德能给个回答。
至于这个回答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意图，就有待考究，看他怎么说了。
“怎么？言总不应该感到荣幸吗？”
“这是我对你我合作的诚意。”
姬修德笑得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精明的双眸满满的算计，直接不加掩饰了。
“那确实是。”
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合作，至于索亚集团的总裁亲自出马？
荣幸是其一，但更多的是蹊跷！
凌靳言薄唇轻挑，虚伪一笑。
虽然他年纪不及姬修德年长，但道行却与他不相上下，逢场作戏的本领更是如鱼得水。
姬修德既然选择了隐瞒，那合作期间他就藏好了，最好不要露出马脚。
“我都这么有诚意了，可言总贵人事多，却安排自己的下属招待我，莫不是看轻你我这次的合作。”
姬修德率先发难。
此行的目的本就不是与皓月集团合作，但谁让他有一张能言善辩、颠倒是非黑白的利嘴，能逞上一时的口舌之快都极度放大了他的快乐，要知道被发难的对象可是凌靳言。
“姬总，言重了，刘放是我们公司的得力干将，让他招待你再合适不过，自然是没有看轻一说。”
“若真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姬总大可直接挑明。”
“但想必刘放定是兢兢业业为姬总服务的。”
凌靳言滴水不漏地应对，同时又留有余地地维护了手下的员工。
讨不到凌靳言的巧，姬修德也没有恼怒，只是嘴角的微笑愈发深刻。
“这倒也是，刘经理没得挑剔。”
“不过，接下来的合作，我很希望能多一个人全程陪着。”
“言总，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多一个人陪着？
凌靳言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殷素素”的名字。
刚才姬修德和殷素素的互动，他可是都看在眼里，所以才会有推门而出，打断他俩交流的这一场面。
“你的秘书，殷素素就很不错。”
立刻，姬修德的话直接验证了他的猜测。
“殷秘书只负责我的事情，并不接触集团的商务往来。”
凌靳言心里堵着一股气，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是吗？那言总就大材小用了，素素的本事大着呢！”
“我都不得不佩服她，打从心眼里喜欢她。”
姬修德迷惑发言，继续在“抹黑”殷素素的道路上不余遗力。
凌靳言是个人精，又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但姬修德的算盘打错了。
其它的凌靳言没把握，但唯一能确定的是殷素素肯定和姬修德没有不正当关系，毕竟她的第一次是属于他。
“嗯，殷秘书确实不错！”
凌靳言点点头，恶趣味地附和，思绪不自觉地飘忽到庄园的那一晚。
殷秘书确实很不错！
味道很可口！
再较真下去就没意思了，毕竟两个大男人，能有多少话聊。
姬修德使出杀手锏，“素素是我熟悉的人，有她在场，我倒不会觉得不自在，言总难道不觉得她来接待能大大提高咱们这次合作成功的几率？”
“我自有安排，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凌靳言依旧没有正面回应，对着走上前的刘放说道：“带姬总去转转，姬总对我们皓月的构成貌似颇感兴趣，我有事就先去忙了！”
“是的，总裁。”
刘放找了一圈姬修德，终于在这里找到了，见凌靳言叮嘱后离开了，便快步走到姬修德面前。
“姬总，这边请！”
“不了，好意心领了，我差不多逛完了，刘经理留步，我先回酒店了。”
姬修德睁眼说瞎话，见目的没达成，已然没了兴趣。
他有的是时间，殷素素他是定要带走的。
……
“啧啧啧啧，雪芙呀，我说什么来着？”
王珍妮妖娆地翘着二郎腿，右手拿着小巧精致的指甲剪边打磨着左手的指甲，边嘴里念念有词，生怕别人没听见。
“看清楚了吧，相信了吧！人家的本事大着呢！哪里是我们比得了的！”
殷素素一进门，就听见王珍妮刻薄尖酸的挖苦，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在说自己。
李雪芙瞪着一双大眼，坐在座位上，神色复杂地看着走进来的殷素素，一言不发。
刚才的那一幕，她们都亲眼看着呢！
无视两人的反应，殷素素开机了一台电脑，若无其事地忙着。
她来皓月本就不是来交朋友的，秘书办公室的这两个女人说得好听点是同事，但也就比陌生人多见了几面而已。
她俩并没有对自己释放过多的善意，自己又何必挂心。
“殷素素，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瞧着殷素素的态度和行为，李雪芙气不打一处来。
难怪王珍妮说自己愚蠢，自己可不是就被殷素素骗得团团转吗？
刚才自己让殷素素陪着去偷看索亚总裁的举动一定很可笑吧？
殷素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得厉害？
李雪芙无脑地脑补，愤怒直接压抑不住了，手比反应更快，直接从后面推了殷素素的转椅一把。
猝不及防，殷素素带着转椅一同往左边滑去，转椅带轮子，倒也不至于摔倒。
“你想要我给什么解释？”
工作被打断，索性不伪装了，殷素素黑着一张脸步步紧逼李雪芙。
回国的生活已经够糟糕了，还要应付职场上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她是个陀螺也不能这么用，直接摊牌吧！
又一次，李雪芙被殷素素身上摄人的气势镇住，余光望向王珍妮想要求助，结果对方直接装聋作哑，摆弄着脸上的妆底。
“你想要什么解释？”
殷素素不打算善罢甘休了，与她们第一次见面自己表现得太客气了，误以为自己很好说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好相处，更不会轻易承认朋友。
“你……”
李雪芙没一下子便怂了，一遇到强她的气势就弱了起来。
“你是想我和你解释姬修德的关系吗？”
殷素素抢答，“我说过我没兴趣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李雪芙，不是所有人都爱你喜欢的东西，我更没有和别人争夺男人的癖好。”
“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麻烦搞清楚再问别人。”
“我上家公司就是索亚，认识姬修德不过分吧？”
李雪芙没料到殷素素会讲这么多话，这恐怕是她入公司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次。
“知道了，明白了！”
李雪芙嚣张气焰全无，不自在地点点头，“下次我不会这样了，实在不好意思。”
除了道歉，貌似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该死，又被王珍妮给摆了一道，她一直在神隐。
李雪芙欲哭无泪，冲动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