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欢喜(1 / 1)

他重握住高容容的手儿,温言说道:“容容,不要多想了!这样到了晚上,会梦魇的!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的身边?”

?容容听了,朝他默默对视了数眼,一时二人心中,流过无限情思。莺儿此时已从房中走了出来,浆洗好了衣服后,却不见小姐和司马光在厅中叙话。心中倒是觉得奇怪,便溜着小步,往前走儿,心想,莫不是自家小姐和司马光又悄悄出去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司马公子还是个稳妥人儿。她便顺路来到了前院子里,只见梧桐树下,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和司马公子手拉着手儿,在这树下,二人目不转睛地说话呢!莺儿看着司马光瞧着小姐的眼神,洋溢着说不尽的欢喜爱惜,她的心儿,陡然地酸涩起来。想想小姐毕竟还未成年,司马光爱惜小孩子,若是别人见了,可也不觉得什么!可是莺儿看来,只觉得他二人之间,竟不似这样简单!似乎这面前的二人,竟是一对情深意重的男女!可是想想,莺儿还是摇头否认,小姐根本才九岁,远未来葵水,更别说其他的了!想来,但愿她只是眼花看错了罢!当下莺儿便上前笑道:“小姐,何不请司马公子,到屋里一叙呢?这样热的天气,也不怕晒出一层痱子!晚上又该说痒痒了!”

高容容听了,却是转过头看这司马光,笑道:“司马公子,你听听,我这丫头,竟不似我的丫头,倒像是我另一个姐姐了!”

司马光便看着莺儿,灿然一笑道:“莺儿,我和你家小姐叙话,不过是些玩话!一时我就要回去了!倒是省得你们操心!”

莺儿看着司马光斯文有礼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动,忽然不好意思起来:“那么……倒是我多嘴了!你们喜欢这样,便就这样罢!我倒是好意还劝说!”

她见司马光那样温和地瞧着自己,心中温暖,便扭了头,转身回去,嘴角边也露出情不自禁的盎然笑意。司马光见了,对着高容容道:“容容,你这丫头,可是有些意思!”

高容容听了,便捉狭道:“这个丫头,恐是思春了!这几天很是不对劲儿!做事情是恍恍惚惚的!倒是见了有什么客人来,最是起劲积极!可是叫我疑惑!只不知是谁?”

她半真半假。司马光却是摇头:“容容,你是这个儿未长大,这心思可是担的不小!这哪里是你管的事儿,就是要管,也有她的父母或者你的母亲过问!你还是想想在中秋节过后,好好地学上几首曲子罢!”

他又道:“这天下的许多事,只要用心,便就大都能做到!高容容笑道:“可是,还有那一部分,未做到的,可怎生说与呢?”

司马光叹口气,便道:“这就是俗话说的‘有命无运’了!”

高容容笑道:“司马光,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过我知道,一个人若是要想成功,就必须努力!而不管胜负如何!”

司马光听了,点头沉声:“容容,看来你原就是懂了!倒还来问我?”

他对着高容容,看了看远处的天儿,夕阳已近西山,果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他心思缱绻,细细对她道:“容容,其实今儿个,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在赶考之前,我需回去几天!因家中我的姐姐要成亲了!我自是要回去!”

高容容听了,心中一阵怅然,她默默说道:“司马公子,你多久儿才回来?”

司马光便笑道:“容容,我又不是出远门,不过就是十来天儿,我从光州回到汴京了,自是头一个告诉你!”

司马光又笑着说道:“容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罢!昨儿个欧阳大人说了,说要商量着收你为徒呢!”

她听了,心中纳罕,遂问:“司马公子,这平白无故的,欧阳大人怎么想到我这里?”

司马光便笑道:“这个么,自是高大人亲自嘱咐的!”

可是高容容听了,还是不信,她道:“家父疏于诗词,况一心只为仕途,这一时半会的,恐怕这心儿想不到我身上来?怎么……”司马光见此,倒是笑问道:“容容,怎么了,这难道不是你一向期望的么?如今,就快成真的了,你怎地反倒迟疑起来?这自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儿!”

高容容叹道:“司马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不愿成了欧阳大人的弟子呢?只是,去总觉得这请求之人并非是我的父亲,或许,另有其人罢!”

司马光便温言道:“容容,你不知,这成了欧阳大人的登门弟子,入宫可就方便多了!不需再寻些别的由头,横竖只是跟在大人后面便是!”

高容容听了,笑道:“这样说,你是欧阳大人的登门弟子,这番已是常到宫里去了?”

司马光便正色道:“却是不错!不过我纵然进了公立,也只是在外室呆着!除非皇上宣见我!不过,一直到现在,我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高容容听了,便笑道:“我大概知道是谁向欧阳大人吹了风了!不是我宗实哥哥,就是我姐姐!兴许还有皇后暗中嘱咐!”

司马光道:“别管是谁,有这么多人,不希望你不学无术,你该感激他们才是啊!”

高容容不由苦笑起来,她叹口气:“司马公子,你可知,这只是我的姓氏在作怪?若我不是母亲的女儿,和姐姐没有血亲关系,他们自是不会理我!”

司马光听了,默了一会:“容容!你不要多想,其实你天资聪颖,许多女娃子可是不及你!如今你得了欧阳大人的点拨,以后自是一代才女了!”

高容容听了,倒是苦笑道:“我才不要做什么才女呢!自古才女都是薄命!要是老天如我所愿,我只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果能如此,我便就心满意足了!司马光听了,内心微漾。他缓缓对着她,笑道:“容容,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话?”

高容容只是笑道:“怎么,你诧异么?我原就说过,不能将我当寻常女娃子!”

她似意有所指。司马光便看着这已是暮霭的天色,笑道:“容容,我要回去了!等我回来,我定会给你带些好东西!”

听了他这话,高容容便道:“呆子,既然你要回去,可还在这里磨磨唧唧做什么?你又不是去什么天涯海角的地方!横竖我会在汴京等你!”

司马光听了,方笑道:“好!你我就走了!”

说着,便折过身子,从高家院子前儿走过去了。高容容在后,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倒是感叹了一回。如今,司马光已走,她的日子更是百无聊赖起来。过了几天,高父下朝回家,倒是难得严肃地将高容容从房中叫了出来。高父素来对她和蔼,无乱她在家中犯些什么小错,高父都是选择款待与她。当下高容容便收拾了一番,对着父亲道:“爹爹,你叫我可有什么事儿?”

话说这样说,可是她心底已经猜着是何事了?果然高父正色道:“容容!你年岁也是不小了!你这番喜欢吟诗作对,连皇后都已经知道了!”

高容容心中惊慌,忙笑问道:“爹爹,皇后娘娘到底知道我什么了?”

高父叹口气道:“自是那一日,你随了欧阳大人,去了那汴水之边,和好些士大夫,对着河水,一番吟诗作词!”

高容容听了,忙问:“这个皇后怎么会知道?她不是一直在深宫里吗?”

高父听了,叹了一口气,他拿着眼睛觑了觑高容容:“丫头,你可知,虽然你现在出了宫,回了家,可是皇后心中始终没有将你给忘了?你和那些士大夫们的风月之事,皇后心中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高容容听了,惊异道:“难不成,皇后连各位大人说吟唱的诗句都一一知晓不成?连我的一番品评也知晓不成?”

高父听了,倒是笑了起来:“容容,你猜对了!皇后却是连细节都知道!”

高容容忽然觉得害怕,她喃喃道:“那么,当日在那宴席之中,有人向皇后高密不成?可是,这又有什么好高密的?不过就是一些风月之事!这也太大惊小怪了罢!”

高容容是一脸的不服气。高父说道:“欧阳大人范大人他们,自是不会去高密!我猜想,兴许是当日那些大人身边的随从仆人,有皇后安插的密探!这些人……皇后可安插在朝中许多大人的家中!他们若是得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可随时向皇后汇报!”

高容容听了,叹道:“我的乖乖!竟是这样?那么,爹爹,咱家里也有吗?我可真是害怕了?”

高父听了,瞧了瞧还未来正厅里的高夫人,轻轻低了头,对着容容,苦笑:“容容,咱家虽是皇亲国戚,可保不定也有……皇后虽和你娘是一母所生,可是如今她贵为一国之后,这行事就难免要复杂细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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