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然没料到她会让自己靠她的肩膀,声音诧异的弱弱犹豫,“我....”
苏清祭一副不由分说的神情,抬起左手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右肩上,语气淡定道:“我看你想靠没地方靠,靠着我吧,能舒服点。”
车内前两排坐了苏清祭团队的的人,奚竹坐在副驾驶,本来双眼无神、百无聊赖的盯着前方路面,期待着赶紧开过这段糟糕的路面,听见苏清祭说的话后,她耳朵一动,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她装作不经意的抬眸扫了眼车内后视镜,结果正看见自家老板主动把唐安然按到了胸前。
奚竹霎时双眼圆睁,下一秒又触电似的把视线从后视镜上收回来。
不是,这这这、车里这么多人呢....?
她暗自吞咽了下口水,不动声色的推了推眼镜,然后手一伸,毫不犹豫的把后视镜翻到了照不到后排的角度。
司机正提起十万分注意力开车,余光瞥到车内后视镜忽然被掰过来,对着自己,他看了奚竹一眼:???
奚竹轻飘飘的瞄过去,不解释自己为什么忽然掰后视镜,先发制人的转移话题,“还有多久能到?”
“额....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
“哦,好好开,”奚竹语气淡淡,“开稳点。”
司机:“.....是。”
坐在第二排的造型师和化妆师更清晰的听见了苏清祭刚才说的话,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奚竹把后视镜掰过去,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而后各自撇过头,一副无事发生,然而实际上都恨不得在脑袋上支起天线,不想错过后排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八壹中文網
车里愈发的静悄悄,车轮行驶在路面的“嗑嗒”、“咣当”声尤其明显。
唐安然被苏清祭按到她的肩膀上,或者更准确的一点说,是按在了她右胸偏上的地方。
苏清祭知道自己现在很瘦,肩膀的骨头很明显,靠上去一定会感觉硌,索性她把唐安然的脑袋按在了自己右胸前,偏锁骨往下一点点的位置。
这地方自然软多了。
唐安然后背紧绷,屏住呼吸不敢乱动,更不敢实打实的真靠在苏清祭身上,她感觉自己面部的感官仿佛忽然被无限的放大,触觉、嗅觉和听觉都无比灵敏,她能闻见苏清祭身上好闻的香味,侧耳趴在她胸前,听的见她清晰而匀长的呼吸声。
两人一阵无话,苏清祭垂眸看了看她的发顶,眼底闪过一丝什么,又被她快速的隐去,她无波无澜的目光落向车窗外,看似平静。
车窗外连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玻璃上映出她们两人的影子,苏清祭看着唐安然靠在她身前的姿势,唇角有一丝细微弧度的上扬。
唐安然乖乖的趴在她身上,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睫毛轻颤。苏清祭的呼吸起起伏伏,车里还是摇摇晃晃,唐安然脑袋仍旧晕乎乎的,可她现在完全没心思关注自己的头痛了。
晕车的时候找个地方靠着不一定能缓解头晕,但如果是靠在某个仙姿佚貌的女人胸前,那绝对是一个从头晕上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
她身上的衣料泛着轻轻的凉,唐安然的脸贴在上面,感觉很舒服,闻着她身上熟悉而好闻的味道,唐安然感觉自己越来越清醒,心思都在聚焦到了自己的感官上。
半饷,苏清祭出了声,“我锁骨不硌吗?”她感觉唐安然着力在了她的锁骨上,于是低声问。
“...还行.....”唐安然快速眨了眨眼睛,是有点儿硌,但她哪敢乱动,更不敢往下,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她胸前。
“你先起来,”苏清祭右手拍了拍唐安然的腿,“我往下躺躺。”
唐安然把头抬起来,苏清祭从座位上往下滑了一点儿,上身的角度放平了些,还没等她完全直起身子,苏清祭一伸手,又把她捞了过来,“好了,这里软,不硌,”言罢,她还安慰似的拍了拍唐安然的头,“好好睡一觉吧,醒了就到了。”
这下可好,位置更偏下了,唐安然感觉被只要稍微再往下一点点,面颊就能亲密接触到女人某些姣好的弧度。
奚竹和化妆师、造型师三人具是耳朵一提。
这里软??
哪里软?
等等???
三人压制着自己心头强烈的八卦之心,化妆师在扣手,造型师在按太阳穴,奚竹抱着双臂,八风不动气场淡定,司机开着车忽然感觉如坐针毡。
他自然也听见了苏清祭说的话,好像忽然明白了她助理为什么突然把后视镜掰过来了,他眼珠往奚竹那里转了转,奚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司机喉结上下滚动了下,额角几乎要流汗,他嘴角抽了抽,尴尬的说道:“那个....前边一公里转个弯,路况就变好了。”
奚竹一脸严肃,话里的带着警示的意思,淡道了句,“开你的车。”
“哎...”司机紧张的点了点头,“明白。”
唐安然靠在如此位置,更是僵硬的一动不敢动,她偏着头,目光顺势就落在了苏清祭的的腿上,白色的修型西装裤上,素玉秀美的葱指,骨节分明,像刻出来的艺术雕塑一样好看。
她听着苏清祭的呼吸声,没来由的望着那只手出神。
苏清祭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微微低头,鼻尖凑近,闭眼轻轻嗅着她发顶洗发水的清香。
光洁的额头饱满白皙,苏清祭的眸光渐渐变暗,她抿了抿嘴唇,压制住自己心里涌上来的想吻上去的冲动。
她呼吸稍微重了两息,而后长舒了一口气,食指和拇指指腹用力摩挲了下,闭目静心。
唐安然瞧着她手指上的动作,听着她忽然变重又归复平静的呼吸,感受着她胸前的起伏,两人呼吸的节奏逐渐一致,心跳也仿佛慢慢重合了节拍。
没过多久,车子转弯驶入另一条路,路况终于变好,平稳行驶再没有颠簸。
晕车之后人会变得昏睡,唐安然的困意不可控制的渐渐来袭,衣料柔软,舒适的香味沁入鼻尖,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浅浅的睡着了。
睡梦中许是感觉安心,她在枕着的地方蹭了蹭,像猫儿一般,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苏清祭闭上的眼睛随着她的动作幽幽睁开,垂眸看着她的发顶,那深邃如漆潭一般的漂亮眸子温柔的仿佛采撷了世间万千的柔软。
终是没忍住,她低头,闭眼在唐安然的发丝上轻落了一吻。
行车安静,众人舟车劳顿了一天,现在道路平稳之后,都有些困倦,昏昏欲睡之下,路途倒也不显得漫长,几睡几醒便到达了剧组的下榻地,云泠山大酒店。
“糖糖?”车停,苏清祭拍了拍她的肩膀。
唐安然睡音软糯,“唔.....”
苏清祭勾唇一笑,声音宠溺,“醒醒,我们到了。”
唐安然从她身上抬起头,苏清祭看着她粉扑扑的小脸蛋,轻声问,“睡的怎么样?”
唐安然杏眼惺忪,乖乖的点了点头,“挺好的。”
苏清祭坐直身子,唐安然往自己刚才枕的地方看过去苏清祭的白西装被压的有些皱,她下意识的伸手想抚平,可一抬手又意识到这位置不太方便她碰,于是她抬起的手又放下,红脸羞愧,“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压皱了。”
苏清祭低头看了眼,“没事,”她抖了下衣襟,随便平展了下有些皱的地方,丝毫不介意这件衣服是某个知名品牌的高定,多少女星想花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奚竹第一时间从副驾驶下来,拉开后排的车门。
苏清祭把墨镜戴上,“走吧,我们下车。”
唐安然戴好帽子,把帽檐压低了些,两人从车上下来,酒店的门童恭敬的迎上来接引。
景小桃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先吩咐了下另外两个唐安然的助理搬箱子,而后自己快步跟上了自家艺人。
门童主动去搬两辆车里的行李箱,奚竹叫一个小助理跟上苏清祭,自己并未前去,反而转身去找司机。
“刚才一路上你什么都没听见,是吧?”
司机看她表情冷冷,也算机智,“嗯?听见什么?刚才在车里你们不是都睡着了。”
奚竹识相的看了看他,却依旧冷着嗓子,“没错,都睡着了。”
她虽然长相和善,平时态度温和,但身为苏清祭的助理,怎能没有手腕和能力,苏清祭在外人面前是高冷御姐,她作为助理,不笑的时候也仿佛感染了苏清祭身上的冰山气质。苏清祭的粉丝甚至还有一句专门形容奚竹的话“金丝镜框清纯脸,冰颜锐眸挡八面”,平时经常带笑的奚助理一旦严肃起来,极强的业务能力便展现了出来。
比如说现在,她就要替自家老板善后,把司机的嘴堵上,刚才在车里他所听见的,最好永远的咽进肚子里。
司机是个胆小的,奚竹冷着脸,明着暗着的吓了他两句,料想他也不敢说出去,这才放过了他。
酒店前台,一行人办理入住。
苏清祭和唐安然闲聊,“刚刚晕车是不是很难受,现在头疼不疼?”
唐安然摇头,“不疼。”
“不疼就好,”苏清祭微微颔首,又说:“你总晕车,助理怎么也不给你准备个晕车药?”
正在等房卡的景小桃闻言回头,感觉透过苏清祭的墨镜看见了问询。
她刚想说话,唐安然先开了口,替她解释,“我也不是经常晕车,但云泠山路况这么糟糕,看来要买晕车药了,”她看向自己助理,“小桃,明天去药店帮我买一盒。”
景小桃赶紧点头,“是。”
江山计的剧务也是心思玲珑的存在,订房的时候显然经过了有心思的考虑,两人带着助理坐电梯,上十五楼,走到房间才发现,房间竟然是对门。
唐安然站在走廊中间左右看了看两个房门,笑说:“倒是巧了。”
此时,距离七八间房的一扇房门悄悄拉开了一条缝,屋内一个五官标致、留着圆寸的年轻男人鬼鬼祟祟的侧着身子,偏头竖起耳朵,从门缝往外听着声音。
他左拳攥着,里面好像捏着什么东西。
苏清祭原本一边走一边伸手要摘下墨镜,看到房间是对门的一刹那,她摸到镜腿的手一顿,没摘下来,反而又往上推了推。
她眼中的神色谁也看不见,只能瞧见她淡淡的嘴角,“可不,居然是对面。”
年轻男人低头听着她们的对话,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他展开左手,手心里是一张折的很小的纸条。
他把纸条藏在中指和无名指的指尖中间,而后抬起手仔细的看了看,确认没有破绽,看不见这张小纸条才放心。
走廊里,苏清祭和唐安然告别,“早点休息,明早见。”
“嗯,你也是,明天见。”
奚竹与景小桃依次告退,两人乘电梯下楼,各自回房。
苏清祭和唐安然刷房卡准备进屋。
年轻男人等到了时机,他揉了把自己的脸,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站直身子,推门而出。
他大踏步的迈步出来,刚一出门,正好看见两人即将进门的身影,他故作惊讶的脚步一顿,喊到:“呀,苏老师,你来了啊!”
苏清祭闻声转头,正看见江山计的男一号,当红小生肖南风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