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后土,厚德载物,承载着万物的大地乃混沌诞生后的第一奇物,太初曾在自己悠长的岁月终对于大地感叹不已。混沌之中时,世间不存生灵,太初脱胎于混沌,降生与混沌中时,并无任何可以依托的所在,混沌爆裂以后,并无天穹之分,却有承载万物的大地,若无大地所在,如今的世界仍然还是无处可以寄托。太初在自己诞生以后,他可以居于天,也可以居于地,然混沌无形无质的岁月太过于久远,脚踏实地的另类感觉让太初放弃了居于天穹的想法,生活在了广阔的大地上。不仅仅是太初,盘古从黑暗中诞生之际,便是大地,寄托于大地之上,神魔才得以安宁,大地依托其盘古庞大的身躯,诞生出盘古开辟天地的奇物,将天宇斩破,露出无边的光明,这都是以大地作为寄托。生灵生于大地,这举世草木便是如此。太初从冥想中苏醒,身躯化作巨人,一步迈过一座山岳,横蹚过一条大河,三目观测万物,忽然一奇观令他为之驻足。“又一神魔降世?”
太初之音响彻寰宇,惊醒了正处于沉睡中的盘古与思索中的鸿钧。伏羲与女娲从居所赶来,数十载的时间,五尊神魔重新立于一处。“太初,神魔何在?”
盘古张目四望,却始终不见第六尊神魔的身影。其余三尊神魔亦是如此,不解的看向太初。太初手指大地,他的三只眼睛照穿大地,重重的阻碍在此刻不复存在,众神魔方才看到处于大地之下的一具灵胎。何等伟岸的灵胎,这一灵胎延展无尽土地,其气可压断山河,亿万神辉笼罩其间,大地都蒙上神圣,哪怕是还未诞生,它的法则便已开疆扩土,便已将无数的生命改写,它影响着大地山河,处于众生之下,却改变了众生。在这灵台之间,一尊生灵若隐若现,它的光辉照耀八方,将黑暗的地底照亮,中心似乎有一颗炙热的光点在跳动,每一次跳动,天地间便多出一种法则,厚重而不朽的伟力感染着世界。“好神魔。”
盘古不由得惊叹,此种伟力何等震撼。承接于众生之下,影响着这个世界,哪怕是诸多神魔都屹立于它的质之上。“生于众生之下,泽佑八方。”
太初低语。五尊神魔坐于大地,太初收回自己的目光,神魔探手,思索着其间之神迹,天穹骄阳耀世,而鸿蒙此时却若有所思,不由口吐大道之音。“太初,你为混沌第一神魔,为何不是双生?”
鸿蒙轻语,指尖白莲盛放,周身绽放出无边的神辉。“何为双生?”
太初观女娲伏羲“此为双生否?”
“当是如此。”
鸿蒙颔首。伏羲女娲见状,不觉对视一眼,伏羲手指一座山岳,顿时山岳塌陷,一尊人首蛇身的神魔之像脱胎山间,定睛一看,正式伏羲的神魔之样,而女娲则是口吐清风,清风拂过另一座山岳,山岳崩殂,一尊女娲神像若立其间。两尊神魔的神像相对而立,同为人首蛇身,除去白发与黑发,近乎于相同,然而诸多神魔却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同。神魔本无相,有了相,那为何却又有不同。鸿蒙之问,让众多神魔不由沉思。便是伏羲女娲也是一样,二者为孪生神魔,脱胎于同一尊混沌灵胎,却为何又有所不同,何为不同,法则便是不同。太初忽觉此前的树叶,于是从山间摘下一片树叶,将这一树叶放在手心,而后又在另一只手中创造一枚完全一致的树叶,摆放在众多神魔中间。“此为相同。”
太初将两枚树叶交予众神魔观摩。众神魔皆无法发现其不同之处,便都点头称是。太初见状,将两片树叶有放在同一棵大树上,接通其大道法则,将诸多规则产生的纹路完全还原,树木重新接受两片树叶,然而就在众神魔以为再生的时候,两片树叶同时枯萎,太初见状将两片树叶重新放回手心。两片枯黄的树叶弱不禁风,随时都可以被风吹得粉碎,其间的法则也截然不同。“此为相同?”
太初再次发问。此刻众多神魔却一同摇头,树叶的法则纹路完全更改,如何相同。盘古拿过两片枯叶,不由低语“此为不同,为何不同?”
“世间不存相同之物?”
太初将自己的印证说出。众神魔沉思,一时之间时光安静无比。时光如过眼云烟,随风即是飘散,千万年的时光在他们的思考中便已经散去,混沌无岁月,说的便是如此。那一日大地突生剧变,以五尊神魔为中心,大地轰然崩塌,连绵亿万里的大地裂出万米的巨大裂缝,整片大地犹如蜘蛛网一般蹦碎的破破烂烂,灼热滚烫的岩浆从大地之下喷涌而出,土黄色的神辉席卷苍穹。天穹的太阳被无边的乌云遮住,天地间神风席卷,乌云间雷霆不断,白色的雷光从中不断炸现,轰鸣声响彻寰宇。一只巨手从大地之下伸出,紧接着一尊巨大的身躯从大地之下缓缓站起。五尊神魔同时清醒,身躯化作抵天,五尊巨大的神魔迈步,将原本便支离破碎的大地压的更加破碎,他们的身躯庞大无比,他们的力量撼动天地。霎时间,一尊神魔自无边熔岩中站起,赤红色犹如岩浆所铸成的头发肆意飞舞,头生双角,如果说盘古的双角如击穿天宇的长矛,那么他的双角便如九转盘旋的山石,其上足以承载万物生灵,他的身躯无比庞大,双臂张开足以压住大地,双足踏于大地,附近如有数座火山,滚烫的熔浆灼烧万物。一声咆哮从这一尊神魔口中发出,两双土黄色的眼睛看向面前的五尊神魔,与他们,他的本能感到亲近。“你为后土。”
太初迈步前行,三目看向这尊神魔。大道之音响彻,这尊神魔双目微闭,不知所以。“何为后土?”
神魔高呼,大道之音贯穿天地。“你为后土,我为太初。”
太初张开手心,一道金色的神辉绽放。“我为后土。”
神魔颔首,此音冲宵而起,天地间的法则再多一道。神魔后土将双腿从大地之下踏出,此时的大地已然千疮百孔,后土一步踏于世间,原本已经崩塌的大地在此刻恢复过来,那些足以装下神魔的裂缝重新合拢,脚下的大地再度变得无比夯实,他是第六尊神魔。鸿蒙观后土,又观向天穹,忽而大悟。“伏羲,女娲,我已知晓不同。”
鸿蒙高声语,世界震荡。太初侧首,三目看向鸿蒙。“世界有缺,而后土的诞生,让世界完整。”
鸿蒙之语,令众多神魔思索不已。即使是刚刚诞生的后土,也足以听懂神魔之语,他们的语言都是大道之音,而作为神魔诞生的他们,本身就是大道的载体,自然可以听懂彼此的话语。此时的六尊神魔则共同在思索为何而完整。即便是鸿蒙知晓,但仍是一知半解,无法概括其全貌。万年之后,世间的植物再度长满整个世界,将那些崩坏的地貌重新覆盖,大河山川重新将沟壑填平,天空的骄阳仍旧照耀着世界,即便是已经将许多的地方晒的干枯,太阳永恒不灭,照耀世间。某日后土从思考中苏醒,看向天穹,又俯瞰大地。“太初,此为天?”
后土指着天穹。太初苏醒,颔首“此为天。”
“太初,此为地?”
后台又指向地面。太初仍旧颔首“此为地。”
后土不语,身躯换做巨神,莹白的身躯将世间照亮,一手抚摸苍穹,一手抚摸着大地,百年之后,后土顿悟。“太初,为何分天地?”
后土困惑。太初三目照向天穹“混沌之处,无色无光,目不能视,自分天地后,便有了光。”
“光之不同,为何?”
后土侧首。“光之不同?”
太初的手拂过大地,思绪中闪过无穷的黑暗便开口低语“可谓暗。”
光明与黑暗,自此出现了两极的分化,倘若是再无尽岁月中的混沌那便是无尽的黑暗,那凿击天宇所出现的,便是无穷无尽的光明,神魔所向往,神魔所不向往的,便可以称之为不同。当这个两极的概念出现时,一道崭新的法则在六位神魔间回荡。“若我为大地,那天空,当与我这大地不同。”
后土仰望天穹,那一轮太阳依然照耀,那么的耀眼。鸿蒙若有所思,伏羲观天穹,双眼看着太阳。不由得伏羲开口“此间非太初外,我等皆为双目,世界则分天地,由此,万物当有两面。”
“何谓两面?”
鸿蒙发问。伏羲指着天空与大地“这便是两面,一者为阳,一者为阴。”
“阴阳?”
女娲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却有难以捉摸。“天者为阳,地者为阴,天而生火,地而生水,此间当有阴阳,好一个阴阳,好一个两面。”
太初赞叹不已。万物皆分两极,自此阴阳之论诞生,天地的秩序第一次被初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