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石像就这么放在黄帝和大鸿的面前。石像看不清面容,席地而坐,手里拿着一个茶杯,他的前方一尊身着华服的石像正在躬身拜下,神态无比的虔诚,犹如弟子给先生奉茶一般。“太初先生......”黄帝看向坐在地上的那尊石像,尽管看不出面容,可是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太初先生。为什么太初先生会有石像在这里?这另一尊石像又是谁?这场大水难道和太初先生有关?黄帝看向一旁的大鸿,询问道“大鸿,你觉得呢?”
闻声大鸿摇摇头“陛下,我也不知道如何,您不妨回去以后直接询问太初先生,先生从不说谎,也从不隐瞒,无需猜忌。”
黄帝看着这座雕像,又看了看四周,被一座破碎的雕像所吸引,不由走过去,附身下来,看这些碎片,这是一条鱼的雕像,生有翅膀的鱼,这座雕像碎了,几点淡蓝色的荧光闪烁着,几番摆弄后,黄帝看着这座雕像,这就是蠃鱼的雕像!蠃鱼的石雕碎了,所以外界会出现那么多的蠃鱼吗?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会出现那么多的石雕,又为何会是蠃鱼出现的地方,这背后是谁在捣鬼?越来越多的事情在向黄帝证明,这场灾难,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不知道从何方出现的人祸,南方这里有人在捣鬼,在破坏南方的秩序!“跟我回去,大鸿。”
黄帝眉宇间似有烈焰横生,眼神格外的严肃。大鸿点头,紧随黄帝之后。两人离开后许久,从一旁的石像里走出来一头鹿身神魔,这尊神魔鹿身孔雀首,身上有豹子的斑纹,尾巴是一条正在吐着芯子的蛇,孔雀首看着黄帝离去的背影,神态有些阴沉。“怎么办?黄帝居然找到了这里,很快太初也会知道这里,到那时我们的计划就全盘暴露了。”
神魔有些焦虑,它也没想到黄帝能来到这里。这条地下江河,这处地下遗迹,可是他们花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的,为了这个计划准备了不下百年,没想到最后关头还是暴露了。另一座石像破碎,从中走出来一尊神魔,表情也是颇为阴沉。“无妨,计划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要再等些时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也该撤了。”
“要不要我们做掉黄帝?”
“做掉他?不可能的,且不说黄帝本身便是一方天帝,实力强横,更何况门外那头应龙可是看着的,黄帝是做不掉的,除了大人谁能与这黄帝一争,我们撤。”
“嗯,撤退吧,如果太初来了,那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里的雕像开始减少,一座座雕像消失,紧接着就是一座货真价实的雕像被重新放了回来,一道又一道的身影从这里消失,倘若黄帝在这里绝对会感到心悸,这些消失的身影中,居然有只比应龙稍稍逊色的强横存在。几乎是几分钟的时间,这里变得无比的安静,只剩下那些从古老时代便存在的雕像。洞窟之外的应龙见到黄帝出来了,便迎了上去。“应龙,麻烦你带我回去找先生,要快!”
黄帝连声道。应龙点点头,身躯化作数十米,张嘴将黄帝和大鸿吞了下去,犹如一道金色的光芒般消失在了地下江河,老龟则是看着应龙消失的身影,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重新陷入了沉睡。数十分钟的时间,应龙就冲出了地下江河,所过之处,无数的神异匍匐,从水中腾空而起,再度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半空中,几分钟后,它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炎帝城。应龙将黄帝和大鸿放在了城中,这一次没有钻进黄帝的袖子,而是漂浮在黄帝身侧不远处。暴雨之下,太初正在地上刻画阵法,一道道神纹刻在地上,地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刻画了不下数十万道神纹,记录神纹的工匠都换了好几拨,日夜兼程的要将这些神纹记录下来,似乎是感觉到了黄帝的气息,太初放下了手中的笔。“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的工匠赶紧围了上来,紧张的看着太初。太初摇摇头道“没问题,你们先记录,黄帝回来了,我等会再过来继续。”
“是。”
太初走到小屋附近,看着黄帝带着仓颉缓缓走来,便拿出茶叶沏了一壶茶,又拿出四个杯子放在桌子上,给每个人添了一杯茶水。“这才三日便回来了,可是有所发现?”
太初看向黄帝问道。黄帝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点点头,看向太初。“确实有,不知先生可去过地下江河?”
“去过。”
太初去过的地方何等之多,就算是传说中的归墟,处于阴间的黄泉,天穹之上的天庭,他何处不曾去过,地下的大江大河当初也前往过。对此黄帝也并不意外,接着说道“此次我在通过地下江河,到达了一座挂有八卦图的遗址,洞窟里摆满了神异的雕像,不光如此,还有一座王座,王座之上,应龙盘旋,而在最深处,我看到了先生的盘膝而坐饮茶的雕像,您的对面,一人朝您拜下。”
“据旋龟所说,蠃鱼便是从这里游出去的,里面也有一座蠃鱼的雕像,只不过雕像碎掉了,这是几片从里面带出来的碎片,请您过目。”
说着,黄帝取出三块站着几点蓝色荧光的石块放在桌子上,太初伸手拿起来,手指摩挲着这三块石头,过了一会才放在桌上。应龙落在一个座位上,尾巴缠着一杯茶喝了一小口,一双龙瞳看着茶杯,荡漾的茶水中,仿佛可以看到很久以前的事情。喝了一口茶,太初抬起头轻声道“这是镇灵石,可以封存一丝神异的本源,至于这蓝色荧光,是一种神水,名曰永酿,这种神水可以孕养本源,使得一丝本源不断的分裂。”
“永酿?”
应龙皱起眉头,它听过这个名字。“我已经知晓了这件事的经过,这是人为造成的,遗迹内封存有蠃鱼的本源,再借助永酿使得这一丝本源不断的分裂,最后形成规模,顺着地下江河引导入南方的大河,呼唤来风雨,借助风雨的掩护,将蠃鱼迅速的释放到各个地方,形成水灾,这大水如何而来,我也已经有了猜测。”
太初叹道。黄帝不由震怒,咆哮道“何人如此恶毒,行这种绝户之举,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他就不在乎天下百姓,良心过得去吗?!”
大水淹没南方,死去的百姓何止千万,炎帝城的神官统计过,整个南方死去的百姓数量高达十亿之巨,这个数量还在继续增加,整个南方就算是经过这次的大灾难,也要元气大伤,数百年乃至上千年都难以恢复过来,这可是绝户!这天下的子民,都是黄帝的子民,黄帝怎么可能不震怒。若是天灾,还可叹一声苍天不公,可是人祸,却难以平息这愤怒。黄帝回想起这个洞窟,连忙问道“先生,可是与洞窟的主人有关?”
闻言,太初摇摇头道“并无关系,那座洞窟始于先民之前,是当时的至尊之一,太一的洞府,封号东皇。”
说着,太初又看向应龙“也是应龙的夫君。”
提起夫君两个字,应龙有些不爽,可是也并未驳斥太初,因为太初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是太一的正妻,曾经受过天地祝福的正式夫妻。黄帝眉头微皱,太一,先民之前的至尊之一,封号东皇,应龙的夫君,当真是天地间的至尊。“先生如何知晓?那房间里为何又放着先生的石雕?还有,便是先生与地下江河的约定又是如何?先生可否告知姬云?”
黄帝抬起头,看向太初,诉说着自己的疑惑。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看着他长大,一步步看着他走向人族帝王,一统天下的太初先生,他竟然一无所知,明明几百年的时间都在一座帝城,可是却那么的熟悉和陌生。太初看着黄帝,稍作思考,随后道“待到南方水患停歇,我自会告诉你,当今之事,已有解法,姬云,你在地下江河的入口摆上最高级别的祭坛,等会我给你做一个清单,准备好以上的东西,我来主持祭祀,将所有蠃鱼收回本源,灭了蠃鱼这一患。”
见太初并未当面作答,黄帝也只好点头作罢。“那便有劳先生了。”
“应尽之责。”
数十分钟以后,太初取出一张刚写好的纸张交给黄帝,其上还有许多的东西需要黄帝亲自去准备,这些材料皆是珍贵的物品,饶是中原富饶都难以完全凑齐,还需要借助其他四方天帝的力量,不然这材料都难以备全。估计将来的一段时间都需要奔波于各处,收集这材料,十分的麻烦。应龙跟着黄帝离去,关于太一的事情,她也并不打算和黄帝细说,这件事除非太初愿意告诉黄帝,否则应龙是一句话都不想说。而太初,则是继续刻画阵法,天上暴雨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