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刚刚还在门口看戏的盘蛇瞬间移动到了明明面前，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
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艾灵觉得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就是她感觉看到了魔鬼从地狱升到了人间。
那一刻，艾灵觉得自己的呼吸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变得艰难了起来，不只是艾灵，那一时刻在盘蛇附近五十米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头晕目眩，呼吸不畅的错觉。
就在艾灵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往后到下路去的时候，火璃手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一点，“放轻松。”
很奇怪的，明明火璃没用什么力气，但艾灵就是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上感受到的东西奇妙的消失了。
等到盘蛇也缓过情绪来的时候，周围只能用一地狼狈来形容了，大部分人撑不住坐倒在了地上，还有少部分人互相搀扶着旁边的人站着，面上还带着些许不解，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就莫名的双腿发软了起来。
“邪门，太邪门了。”
突然有人指向了被束缚住的涂图，大声的指责着，认为是他弄出来刚才那一阵乱象。
“他，他有鬼！”
“走，我们快点走。”
“这是神迹，还是邪祟？”
“不能再呆在这儿了，容易被这人的鬼魅伎俩伤到。”
那群人无法解释刚刚发生了什么，也无法解释自己身上产生的奇怪的反应，冲着最有可能造成这一现象的涂图发泄了一通后，快速的溜了。
可怜涂图，自己都快没气了，还要被安上这个罪名，一旁的小齐看了，心里莫名的生出几分阴郁的情绪，倒是艾灵几个，对于这个巧合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不过人都跑散了盘蛇原本的打算也无法实施了，便把小齐和涂图两个又拖回了店里，门口直接关上，倒有几分像是把这店给占为己有的样子。
小齐捆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紧张的转来转去，他跟着涂图也好几年了，那黑雾他并不了解是什么，但每次就算那黑雾去了客人的房间，那客人也不过就是多睡上两天，一开始小齐也有过担忧，但看着那客人睡上两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时候，紧张的心也就平静了下来，这么几年过去，也渐渐觉得这是个稀松平常的事儿了。
只是这次老板大概遇上难缠的了，小齐还在纠结自己该怎么从眼前这群人手里逃脱的时候，盘蛇的注意力却已经集中在了明明身上，“我才跟老归交流过，他看起来还好，你为什么说他好像出事了？”
明明看了看盘蛇，不自在的蜷缩了下身子，小手更是紧紧地抓着艾灵的衣摆，仿佛这样才会让自己变得不害怕一点。
这是第几个明明了……
盘蛇想着之前还在跟老归说的话，在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里不由得附上了一层冷色，那个家伙真的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明，这一个接一个的，都拿着本命珠子喂着养着，真就觉得自己是能活上千万年了是吗？这一点点耗掉的，还不是他自己的生命！
“你跟老归是怎么认识的？”
此时的盘蛇耐着性子，矮下了身子，将声音变得柔软了几分，哄着明明说话。
明明警惕的的看着他，明明知道这个人貌似跟归爷爷有关系，可能还是很好的关系，但这个人似乎很不喜欢自己，从第一眼就能感受到。
小孩子是最敏感不过的了，旁人的喜恶是能很清晰的让他们感受到的，明明看着盘蛇，看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虽然不喜欢眼前这个大哥哥，但她更害怕把这个大哥哥惹火了，而且刚刚这个大哥哥的语气似乎很关心归爷爷。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就好像突然就出现在脑海里了。”明明想了半天，说出个自己都难以解释的说法。
这个说法一般人听了可能会觉得明明在胡说八道，盘蛇却是知道这是真的，只因为那家伙就是个不愿意出门的主儿，宁愿成天的缩在壳里，也不愿伸出头来，就这样还是他们这群老家伙中实力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让盘蛇都觉得老天有些不地道了。
接下来的时间，盘蛇引着明明回答了这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说着一些听起来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让一旁的艾灵听得昏昏欲睡，火璃看了一眼艾灵，她正在椅子上强撑着，头一点一点的。
“困了就去休息吧。”火璃戳了戳艾灵的肩膀。
“不，我没事，不是还有事没说清楚吗？”艾灵头一摇，清醒了两分，注意力转向了一直看着他们几个的小齐。
小齐本来一肚子话想说，可半天了，没人理他，要不是身上的绳子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是被绑着的的，他都以为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有时候，你想让人说话的时候，人可能什么都不说，但是你不搭理那人的时候，那人反倒是有了表达的欲望，此时的小齐就是这样，只是他还在强自撑着，但撑了半天周围人也没分半点注意力给他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想喝水。”
艾灵头又是一点，似乎听到了小齐的声音，缓缓的起了身子，随手将楼下柜台大茶壶里的水倒了一杯，递给了小齐，却没想到小齐的脸色登时变了，一脸的抗拒。
太不会伪装了？还是演的？
艾灵和火璃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将这杯茶为小齐嘴里塞去，等一杯茶灌完，小齐还坐在那儿，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也没发生什么恐怖的事儿，可小齐却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整个人抖个不停。
“他怕水？”
“不至于。”
那如何解释着小齐那惊骇的神情？
两人再度看过去时，却发现小齐整个人昏了过去，而一旁的涂图却是呵呵的傻笑了起来，嘴里还淌着口水，令人不由得泛起了恶心。
“这是怎么了？”
艾灵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毕竟还是浅薄，看到这两人一下子发生了突变有些懵到。
“噬魂。”
火璃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鬼族！”
鬼族？！
又是鬼族！
此时的小齐昏了过去，火璃上去查探了一番摇了摇头，“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涂图倒是醒了，但跟没醒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更吵了一些，艾灵看着傻笑的涂图，不由得叹口气，这涂图背后的人，下手干脆啊。
等盘蛇从明明那儿盘问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这边，看着涂图和小齐两人的样子，难得的愣了一下，随后颇有些嘲讽的看着火璃，“你眼皮子底下都能出事，没想到。”
火璃看了看盘蛇，知道这家伙心情不好，便懒得同他计较，只是指了指刚刚艾灵倒水的大茶壶，“喝了那壶里的水之后发生的。”
盘蛇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眉，“我们似乎都喝过？”
这大茶壶就摆在柜台，来来往往的客人进店了，但凡口渴了都会喊着来上一杯水，若无特殊要求的话，基本上都是从这茶壶里出来的，若这茶壶里的水有问题，只怕这镇上大半人都要出事了。
这么一想，艾灵顿觉得这是个棘手的事儿，面色也不由得带出了几分焦急之色。
“那你们呢？这镇上的人是不是也会这样？”
“你倒是博爱。”盘蛇看着艾灵笑，“怎么不担心下自己啊？”
“我没喝过。”艾灵摇摇头，“我自己带了很多喝的。”那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精神慰藉，是在这个世界发现的类似肥宅快乐水味道的饮料，时不时的就喝上一点，存储了好多呢，再者她现在更习惯喝一方天地空间的泉水，总觉得带着一股特殊的清甜味道。
说白了艾灵就是那种自家的东西就是最好的那种思路，旁的嘛，她大抵是自家没有的话，那能用就用，自己要是有的话，那还是自家的用着好。
那……
盘蛇看了看火璃，“你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你觉得我会中招？”
“连柴柴都中了，我不得不防。”盘蛇眯起了眼，瞳孔泛起了幽幽的绿光，“我看看。”
虽然觉得盘蛇的担心没有必要，但盘蛇已经开始看了，火璃也就随他去了，只是视线转到了刚刚被盘蛇盘问了半天的明明身上，“她真的没有问题？”
“谁？明明？你觉得她有问题？”
“谁知道呢。”火璃耸耸肩，又不关他的事儿，倒是艾灵眨巴眨巴眼睛，“你们怎么不去看看那水呢？”
其实倒不是不看，只是一开始，盘蛇比较担心火璃如柴七杀一样中招，那么压制住火璃才是盘蛇的首要目标，至于水，在那儿没人靠近，迟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盘蛇一开始是这么想的，等走进了那茶水壶的时候，却微微皱了皱眉。“你刚才说，你从这里面倒出了水？”
“是啊。”艾灵点点头。
“可这里面是干的，连一点残留的水滴都没有。”
这是鬼片吧……
艾灵这次是真正的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