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程浩尖叫出声,一脸诧异地望着这对母女。
也不怪他这般惊讶,就连陈川也被惊住了。
季怀柔,看来不过三十出头。
而此刻现身的年轻女人,也该有二十来岁。
这样两个年龄相仿的人,怎么会是母女?
陈川这才仔细打量这新出现的女孩子。
她的穿着打扮,十分成熟妖冶。
头发染成了桃木棕色,经过烫染,微微搭在耳侧。一身黑色连衣短裙,只连到大腿根上,恰恰包住她并不算圆润的臀部。脚下蹬的,则是十公分朝上的恨天高。
可细看这女孩长相,她的眉眼口鼻,似乎还未长开。
“不对!”
陈川这才注意,这女孩的年龄,绝对不到二十。
应该不过十七八岁。
只是她的扮相穿着,太过超龄,才给人以错觉。
至于那季怀柔,陈川并不知晓她的年纪,但先前判断她三十出头,也不过是根据相貌打扮的揣测。
这职业女性,稍微化些妆容,平日里多注意保养,虚减了几岁相貌,并不算难事。
兴许季怀柔已三十四五,与这十七八的女孩子,倒也勉强能凑成母女身份。
季怀柔有些局促,搓着手看向那女孩:“小茹,你……你怎么回来了?”
那女孩却将脸侧了侧,并不拿正眼瞧季怀柔。
她的声音很是冷漠:“这男人是谁?”
她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客气。
季怀柔已迎了上去:“小茹,不要这么没礼貌。这位是陈先生,他是来给外公看病的。”
说着,季怀茹又给陈川二人引荐:“这是我女儿,季小茹。”
这季小茹斜眼撇着陈川,满脸怀疑之色:“看病?你是医生?”
陈川摇了摇头:“我并非医生,不过懂些医术罢了。”
只这一句,季小茹便将头扭了过去,再不看陈川一眼。
她鼻孔里发出一阵冷哼,冷眼瞪着季怀柔:“你从哪里找来的江湖骗子?”
这季小茹一上来便对陈川冷言冷语,如今竟恶语相向。
一旁的程浩看不下去了:“嘿,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我陈哥治病的手段,可比那些狗屁医生高明多了!”
季小茹像是没听到般,仍只是怒意冲冲地盯着季怀柔:“你还不让这些人滚?非得弄得外公这里乌烟瘴气吗?”
她对季怀柔的态度,也着实恶劣,似乎除了先前那句“妈”以外,这季小茹压根就没将季怀柔当作母亲看待。
可季怀柔却并不恼怒,只是苦着脸上前,好言相劝:“小茹,你先跟我出去,咱们到外面说……”
说话间,季怀柔已搭上了季小茹的肩膀,将她往外推去。
正当这时,房门又一次被推开。
闯进来的,是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身材略胖,眉眼口鼻透着股凶悍之气,不像个好人。
季怀柔一见到那男人,便脸色大变:“李……李海,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李海进来冷哼一声,而后又朝病床上看了看:“哼,我老丈人快不行了,难道我不能来看看?”
他又朝季小茹望了一眼,脸上漾起清冷笑容:“小茹,你也在啊!”
他一现身,那季小茹的脸色,变得更冷。
也不答复那李海的话,季小茹一甩手,便朝屋外走了去。
眼见女儿离去,季怀柔又叹了口气。
她的目光,终于落回到那李海身上:“我跟你早就没关系了,我爸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没关系?”李海阴阴朝屋内扫了眼,又将盯着陈川,洋洋道,“好歹咱们也是老夫老妻,你季小茹攀上别的男人,就想跟我脱离关系了?”
这李海,显然便是季怀柔的前夫。
看样子,他是误会了陈川与季怀柔的关系。
李海看向陈川的眼神,很不友善。
季怀柔怒视着他:“李海,你不要将话说得这么难听!陈先生是来给我爸治病的!你快滚,我们早就离婚了,再没有任何关联了。”
看来,这李海便是季怀柔的前夫,两人之间的感情,似是有些微妙。
“让我滚?哼哼!钓上小白脸,就想甩了老子,有那么容易?”
这李海踱了步子,走到病床边,又扯着嗓子道:“喂,这老头子什么时候死?我可告诉你,老子也是尽了孝的,老头子留下的钱,老子也要分一份的!”
“你!”季怀柔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夺眶而出。
本来,这种家事,陈川是不愿插手,但此刻听了李海的话,他实在难忍心中愤怒。
你丫的都离了婚,还想分前妻父亲的遗产。
再说人还没死呢,说这种话,未免太无耻了。
陈川终于理解,为什么季怀柔母女二人,都不愿搭理这李海了。
这不一活生生无赖么?
见李海还在季老先生床边游走观望,陈川上前一步:“李先生,请你出去,季老先生的情况很不好,现在需要安静。”
李海像是终于找到机会般,猛地跳了起来:“好你个小白脸,还敢让老子出去?你算个老几?”
说着,他又踱步打量着陈川:“小子,看上季怀柔了?我可告诉你,姓季的骚娘们可是老子的,你想勾搭她……”
李海顿了一顿,竟说出句让在场众人都无语的话来:“想勾搭她,得……得拿钱补偿老子!”
陈川不由愣住了,这李海不光无赖,甚至是个奇葩。
天晓得季怀柔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和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结了婚。
“你给我滚,李海,我们俩已经彻底没关系了!陈先生是来治病的,更和你无关!你再不出去,我可要报警了!”
季怀柔撕心裂肺地嘶吼着。
李海洋洋自得地走了几步,竟往沙发上一靠:“报警?老子来看前妻,来看女儿,警察能拿我怎么样?臭婊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想让我走,你……你拿钱来!”
陈川被这李海气得够呛,他刚想出手,将这无赖丢出去,却又发现,躺在病床上的季老先生,情况又变得危重起来。
季老先生的脸色,又变得暗沉下来,已近乎猪肝色,嘴角又在冒着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