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管家一张脸蓦地转绿,他强撑出一个笑道:“老爷,怎么能呢?我对霍家忠心耿耿,日月可昭啊!”
看他要长篇大论表述自己的忠心,霍万年也懒得听,只皱眉道:“算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是。”
云管家咬牙离开,走出霍万年的卧房,心里已下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让陈川背上杀人的名头,这一盆黑水,他泼定了!
另一边,陈川被扣押至京城商会执法部位于朝天区的一个驻点内。
一进门,就看到个全副武装的女人。
此人戴着帽子,脸上围了一层薄薄的纱巾,将下半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还架了一副墨镜。
让人根本难以看清她的脸。
可她周身散发的气势又很是高冷,跟张云芝不相上下。
陈川被一路领着走向小黑屋时,听那女人冷道:“最后一笔漏缴的税我可是补上了,你们不能再拿这个找我麻烦。”
“杨小姐,这本来就是您应该尽的义务,怎么说的倒像是被我们逼迫的?”
工作人员亦语带不满。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通知那群恶心的狗仔,如果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了,又会肆意抹黑我,那些个看不得我大红大紫的人,更会趁机落井下石。”
陈川算是听明白了。
这女人当是个明星,但因为税务出了问题被商会查处,此番是来交税的。
他前脚刚要踏入小黑屋。
忽听那女人吃痛一声道:“你们这里空气太差了,既然已经补上税了,我先走了,以后别找我麻烦。”
可她刚一转身,竟觉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冷不丁就摔在了地上!
“杨小姐?”
工作人员急忙上前相扶,这才发现倒地的杨灵脸色煞白,竟看不出一点儿血色。
“糟了,杨小姐晕倒了,叫救护车!”
听到这动静,陈川转身垫着脚探望。
正想看清楚,刘副队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将他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看什么看?”
“那边好像有人晕倒了。”
“呵,”刘副队一脸嘲讽道,“怎么?你个乡下来的小子也想凑热闹看大明星?”
啪!
他竟扬手用文件夹拍了陈川的脑袋一下。
“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嫌疑人,不是良好公民,老实待着!”
陈川拧眉。
虽说之前在省城也见过仗势欺人的,但因为他广结善缘,总有人在他出手前替他摆平麻烦,所以还没如此憋火过。
这刘副队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典型,拿着鸡毛当令箭,却不想找麻烦找错了人。
陈川敛眸正色道:“如果不尽快帮那位杨小姐医治,她会有生命危险。”
救护车赶来怎么也要5分钟。
但方才他听到杨凌那一声吃痛,又听她抱怨了一句“空气差”,已用神识和经验判断杨凌这病起得急,八成跟心脏有关,稍有耽搁,意外死亡并非不可能。
“生命危险?”刘副队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陈川道,“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是在诅咒杨小姐!”
“我没有,我可以救她,但如果你挡着我的道不让我医治,杨小姐若真发生了意外,你脱不了干系。”
陈川义正言辞。
刘副队蓦地一怔,心下也发虚。
不为别的,只因为杨凌正当红,且不说她会不会意外死亡,只说晕倒在执法部办事处这件事,若是传出去被舆论渲染一番,可能就会惹麻烦。
因为杨凌背后有金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他日金主若非要为她“讨公道”,就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支队副队长能担待得了。
刘副队拧眉冷瞥陈川一眼,不忿道:“你真得会医术?”
“我在霍家就是为了给霍先生治病,这件事我已经反复重申过了。”
此时办事处内已乱作一团。
一个工作人员扯着脖子喊道:“救护车在路上了,估计5分钟后到,杨小姐你再坚持一下。”
“别喊了,杨小姐已经没有知觉了。”
“就让她这么躺在地上吗?把她扶到椅子上吧?”
几个工作人员稍一商量,觉得让大明星在地上躺着不合适,可他们正要动手,忽听一道阻止声震呵而起。
“不能动!”
陈川也顾不上跟刘副队讲道理了。
他一把推开刘副队上前俯身,伸手搭在了杨凌的脉搏上——脉搏不齐而急,很典型的突发心梗脉象。
他又伸手触碰了杨凌的心脏部位。
哪料手刚伸出去,就听旁边的工作人员怒斥道:“放开你的手,你怎么能趁着杨小姐昏迷耍流氓!”
陈川头也不抬道:“如果你能让你的心脏长在脚底板上,我也可以帮你脱鞋。”
工作人员脸一红,明白了他是为了感知杨凌的心跳,而非占便宜,但面子上过不去,嘴硬道:“你不是已经把过脉了吗?为什么还要袭胸?”
三言两语,大有将“故意骚扰”这顶大帽子扣在陈川头上的架势。
陈川却道:“脉搏不齐而急,脉率小于心率,急性心梗。”
短短几个字,令旁人面面相觑。
“他是医生?听起来是那么回事儿?”
“不对啊,刚才是被刘副队押进来的,不会是犯什么事儿了吧?”
刘副队已经冲了过来,指着陈川道:“陈川,你别在这里吓唬人,急性心梗?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们可以不信,如果不允许我动手,那就等救护车来,届时去问医生杨小姐到底是不是急性心梗,但这个病随时会死人,我劝你们想清楚。”
一句警告,令众人没了主意。
谁都担待不起杨凌的生死,现在人已经晕过去了,若怎得濒死,哪怕跟他们无关,上头也是会问责的。
商会执法部支队办事处在普通人眼里无异于古时的衙门,但在大富大贵面前却也要看脸色行事。
杨凌背后的金主谁都得罪不起,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事!
众人左右为难,忽听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这是怎么了?”
循声看去,竟是江一刀!
可他脑袋打了包扎,一只胳膊也吊着三角巾,像是刚跟什么人打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