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云天卑微的不像是全国最权威医院的副院长。
反倒像是陈川的学生和崇拜者。
陈川愧色道:“那么宝贵的东西怎么能给我呢?谢院长你自己留着吧。”
“不不不,正因为这东西宝贵,我才不能擅自留着,否则就是浪费了,刚才见识了你鬼斧神工的手法,我感到汗颜啊!”
看他一副至诚模样,陈川只好道:“好吧,那就算是我欠您一个人情,日后如果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一定要直接告诉我,我只要能帮,必然帮到底。”
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谢云天对陈川大为改观。
之后更是将他奉若神明。
即便是在跟杨凌谈论其他事,依旧三句话不离陈川的名字。
待他告辞后,杨凌都不禁调笑道:“陈先生果真有两下子,这谢云天在外面可是出了名是硬骨头,谁都不服,你是第一个。”
“我看他蛮好相处的。”
“还不是因为他服你?”齐盛忽开口道,“谢院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这么久以来我也是头一次见他对旁人如此肝脑涂地。”
看大家都这么说。
陈川才接受了自己在谢云天心里的“与众不同”。
他看了看时间道:“今天也不早了,齐先生现在精神不错,最好早些休息,明日照旧,七天后我再做一次检查。”
“多谢。”
是夜,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如今令他头疼的只有沈东升和沈玉庭的毛病了。
现在他已经佯装跟沈宇轩结盟。
有关当初十二个能人异士的旧案及最近一系列扑朔迷离的怪事,眼看就能揭开谜底了……
翌日一大早,陈川醒来后竟觉得有几分腰酸背痛。
思忖一会儿,猜测八成跟前一日帮齐盛洗髓换骨有关。
但相同的治疗还要再持续六天。
想来也是一项熬人的买卖。
他想起前一日答应路征想相见一事,赶忙起床洗漱一番出发。
来到商会总部时,前台看到他就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陈川上前冷道:“我来见路征,约好了。”
“好……”
前台再不敢哔哔,抖着手拨打了路征的电话。
不时偷摸瞥一眼陈川。
很快,电话拨通。
前台三言两语就挂断了电话,恭敬道:“陈先生,路会长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请跟我来。”
“多谢。”
陈川冷着一张脸跟在身后。
很快来到了商会副会长路征的办公室门前。
“陈先生有请。”前台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道。
“嗯。”
陈川推门而入。
只见一张硕大的办公桌后,背身坐着一个男人。
那人正在凝视墙上的地图。
地图上清楚标出了商会在各地的据点。
放眼望去,整个商会据点连接在一起的图案,竟像是一条盘龙。
他明明听到陈川进了办公室,却没有任何反应。
陈川沉默片刻,看他依旧不回头,索性自己上前拖了把椅子坐下。
吱呀——
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办公桌后的男人这才回过身。
此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
这个年纪能坐上京城商会副会长的位置,绝非普通人。
“路会长?”陈川轻道。
“嗯,你就是陈川?”
短短几个字,陈川觉察出对方的高傲和隐藏更深的敌意,心下不满。
“嗯,不知道路会长今日请我来,是为了什么。”
他故意用了“请”字。
毕竟如今的他,对商会毫无所求。
今日来到商会,也是对方邀请的。
可这路征却摆架子,着实令人不爽。
“陈川,”路征坐着挺直了腰背道,“昨日你大闹商会的时候我不在。”
“所以呢?”
“如果我在,必然不会轻易放你走。”
“呵,”陈川笑道,“虽然我走了,可你还是打电话请我过来了,但我不明白路会长在电话里怎么不是今天这幅态度。”
“态度?我什么态度?”
“昨日在电话里你客客气气的,现在却自视甚高了?”
若是放在以前,陈川断然不会如此直白。
但如今的他已经接连见识了京城四大家族的其中三家。
不愿再轻易给旁人面子。
别管是商会的会长还是副会长,在他面前装比,就别怪他不客气!
更何况他现在急着回清水村,只要耽误他的时间,就影响了他的心情,没必要惯着!
路征蓦地变色。
他眉头微蹙、脸色铁青。
“你说什么?自视甚高?”
他忽然朗声大笑。
“陈川,你不会觉得自己能给霍万年治好病就了不起了吧?我告诉你,昨日你来商会砸场子,就是驳了商会的面子,这件事我一定追究到底!”
“哦?你想怎么追究?”
路征深吸一口气,眯着眼打量陈川一番,旋即凛眉道:“听说你是从清水村来的?”
“正是。”
“其实你若是能明日就离开京城、且永远窝身于那小村子、再不踏出半步,我也可以放你一马。”
闻言,陈川颇觉好笑。
他本来就不想在这京城待着,尤其是这两日,想念村子想念得紧!
巴不得回到自己的温柔乡永远不出来。
但路征说出这种话,倒是激起了他的逆反心!
“路会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你是怕我啊?”
“你……”
路征陡然变色。
“路会长,既然你这么关注我,就应当知道我现在还在齐家为齐先生医治,只要他的病一天没好,我就不会离开京城半步,所以你说的话,恕难从命。”
他默声一瞬又补充道:“而且就算我在几日内治好了齐先生,也并没有答应你的打算,我去哪儿、在哪儿待着都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我爹妈还在世,他们都不会管我,哪儿轮得到你来管?”
“你……”
路征脸色越发难看。
本就铁青的脸涨得通红,濒临暴怒边缘。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角竟划过一道笑意。
“陈川,你可别忘了吴天的案子。”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虽说这件事属于清州省管辖范围,但只要我想,就能让定了的案子也翻案!吴天是死在你面前的,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必我解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