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对陈川充满信心的谢云天,此刻也神情紧张无比懊悔,恨不得时光倒流,收回方才说过的话。
贸然答应让病恹恹的虬道仙代表个人出战,万万没想到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悬丝诊脉,古书上虽有记载,影视剧和小说中,也经常用来表现高超的医术,但在现实中从未出现过。
可不可行,尚无定论。
有幸亲眼见识一下固然好,不过陈川要是输了比试,丢的是协睦医院的脸。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无法阻止陈川和虬道仙之间的比试,谢云天只能听天由命。
“虬先生,线来了!”
片刻之后,主持人望着主持人端着的托盘提醒着。
两根三米长的棉线,已经经过消毒处理。
“陈先生,条一根吧!”
望着托盘中的道具,佝偻着背的虬道仙抬头,侧过身子以示谦让。
“棉线由协睦医院提供,难道还会做手脚不成?两根一般粗细,有啥可挑的?”
随手拿起一根棉线,陈川继续说道:“根据相关记载悬丝诊脉需要用三根红线,分别缠绕在病人寸、关、尺三个部位上,大夫在一两米外,依靠三根线进行诊断。虬先生要求仅用一根三米长的棉线,难度提高了数倍,是在有意考验我吗?”
流传数千年,依然有记载的悬丝诊脉,实则亦真亦假。
其原理,和蜘蛛用网捕食一样,利用丝线做媒介,根据细微的震动来判断病人的脉象变化。
但寻常人根本感知不到丝线微乎其微的变化,显得华而不实,因此在大多数人看来不足为信。
“陈先生猜得全对,高手之间的对决,采用寻常的手段太俗,你要是没有信心,大可主动认输放弃比试。”
拿起另一跟棉线,虬道仙眼神中闪过一丝狡诈。
主动认输?
短短四个字,听着却无比刺耳。
陈川如今并非曾经那个贫穷懦弱的男孩,得到了老祖宗的传承,岂能轻易认输,玷污祖上的威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虬先生觉得我还有退路吗?如今有了道具,尚缺少病人,为了公平起见,依然由虬先生来挑选。”
接受了挑战,输赢都要试一试。
落荒而逃,那是懦夫的行为。
“用不着那么麻烦,台上就有一位。”
话音刚落,虬道仙看向了主持人,“你往后退,保持距离我和陈先生三米左右的距离,然后面向我们抬起右手。”
现成的活体道具,不用白不用,何必花费时间精力去寻找。
有些隐疾,自身未必知道,但专业人士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搞什么?我又没有病,为何要充当你们比试的道路?”
握着话筒的手自然下垂,主持人十分的抗拒。
中医座谈会,充当道具的都是有病之人。
好好的被人变相说成有病,谁听了都不会乐意。
“谁说你没病?识趣的按我说的去做,能够得到老夫亲手诊脉,那是你祖宗十八代修来的福气,别不识好歹。”
瞧出主持人有潜在的病症,虬道仙变得异常暴躁。
勾腰驼背的老头,果然在扮猪吃虎。
旁边的陈川闻言,不禁心里一惊。
在普通人看来,主持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确实不像有病,不过在他眼里并非那么会是。
脸色泛黄眼袋肿大,明显是睡眠不足,放纵过度脾肾阳虚的征兆。
本质上并非重病,小心调理两天即可复原,但并不能因此排除他的身体里,没有其他的隐藏疾病。
“虬先生,如今是文明社会,请你口下留徳,胡乱诅咒他人,小心报应在自己身上。”
见虬道仙蛮横不讲理,主持人心里一阵厌恶。
张口闭口说人有病,搁大街上嘴都会被抽得青肿。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夫选了你做道具,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三秒内不按我说的去做,后果自负。”
“呵呵,我还真不信了,难道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不成?”
“两位能消停消停,台下众人看着呢,各自退让一步,中医座谈会还得继续下去。”
察觉到虬道仙由内而外散发着杀气,陈川连忙出言相劝,“主持人,辛苦你一下,事后我会让谢院长给你一定的补偿。”
针尖对麦芒,两人谁也不服谁。
任由他们争吵,座谈会极有可能变成命案现场。
无论是体内涌动的灵力,还是动不动就爆发出来的杀意,无不表明虬道仙的绝非泛泛之辈。
对于他的身份,陈川有自身的猜测。
至于正确与否,需要进一步查证。八壹中文網
“陈先生开口,我岂敢违抗。”
深知陈川是谢云天请来的贵客,主持人自知得罪不起。
纵然极不情愿,还是向后退到了距离两人约三米的地方,伸出右手露出手腕。
好戏开始了,终于可以见识传说中的悬丝诊脉。
无视出现的小插曲,台下众人十分的兴奋,早已忘了对虬道仙的怨恨。
“虬先生,主持人已经准备好了,你想如何比试?”
守擂者,无所畏惧!
规则交给虬道仙来制定,陈川只想摸清他的底细。
修炼者假扮老中医,十有八九别有所图。
“很简单,你我就站在原地,谁能用手中的棉线,缠住主持人的手腕,诊断其脉象中隐藏的病症谁是胜者。”
整理着手中的棉线,虬道仙风轻云淡的说道。
台下众人听到规则,觉得是天方夜谭。
“悬丝诊脉,都是先将丝线缠在病人的手腕上,糟老头子你到底懂不懂?”
“隔着三米的距离,用软绵绵的棉线套住主持人的手腕,耍杂技吗?”
“吹牛不打草稿,依我看十有八九在故弄玄虚,想吓陈先生放弃比试,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
质疑的声音,并未影响到陈川和虬道仙的心神。
两人静静的注视着对方,突然同时甩出手中的棉线。
刹那间,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质疑的声音随之消散。
只见两根棉线,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像两条飞舞的银蛇朝着主持人的手腕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