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笑道：“是也不是。”
两人都在博心态。
然而，陈川则加上再拿自己做赌。
灵荼轻笑，唇畔勾起，“小子，你这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陈川没有再继续回应。
本来就很明显。
这俩人面对面，现在唯一要见证的是，对方又没有这个深入的勇气。
否则。
不管是逆龙门之首，还是黑罗刹，都难保，之前吹嘘了已久的名声，如今被荒唐的一塌糊涂。
灵荼靠近，抬手摩挲着陈川的下颌，“区区一个阴天子而已，我倒要看看，如何能成为你的后盾。”
陈川抬手，一把抓住了她，身上的锁魂链成了摆设，只见俩人身上金光一闪，瞬间消失在森罗殿口。
所谓的深入，见四周都是无法描述的环境，黑暗中跳动的炁力，似是若隐若现，无数牵扯的银线，根本就不是酆都城。
周身感受到压迫，莫名的熟悉之感袭来，灵荼这才发现，这是当初地藏王封印她的法阵。
陈川站在当中，只听她怒喝道：“混账，枉我相信你。”
看她的面色，显然，陈川所料不错，“不不不。”
“我这不是还在这儿吗？”
“就算是骗你，在这之前，你已经事先了解，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必那么大的气性。”
什么？
灵荼一怔。
是。
原本以为，那些无耻之徒，利用她和陈川的关系，加以控制。
引她如法阵，目的只有一个。
所有人都惧怕，自然要想办法除去。
陈川可真可假，赌赢了，谁还特么冒这种险？
明知道，玩弄自己，灵荼能直接杀了他。
如此，她继而变得轻松起来，“你倒是也不怕死。”
实则不然。
有自己看得上的人做垫背，所做的事情才变得有意义。
反正，不一个道理，都是玩儿？
陈川笑着摇头，一步不靠近，目视着灵荼，道：“那就再赌一局。”
“什么？”灵荼道。
这狗屁的法阵，能暂时的压制住她，可不代表，能够解决她。
再者，时隔多年，地藏王故技重施，有什么底气认为，还是这法阵，能够困得住她？
不过是仗着某种关系，给予几分薄面。
有希望，失望降临的时候，滋味才会翻倍。
我去。
一想到这儿，灵荼恨不得猛夸自己一顿。
她怎么能如此有心机。
明知故犯又如何？
若姓陈的小子，真是个负心人，只知道所谓的天下苍生，实则，跟那些老王八蛋一个样，都是装腔作势之辈。
那么自己轻而易举弄死他，也不算过分。
瞳孔对视，二者看似清明，实则，一个样儿的深邃无底，都叫对方摸不清楚始末。
陈川再道：“我死，或者不死。”
哗。
没等灵荼回应，只见陈川抬手一挥，在侧方金光闪现之下，忽然出现一个画面。
那正是现在逆龙门所在的位置，妖邪纵横，陈瑶和龙一等众人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再看整个世界，以花溪村为中心，现在各地都已经出现孽障无数。
各大原本未出山的门派，都在为了守正辟邪，恶斗的头破血流。
来自地狱的无名烈火还在焚烧樊都市，那么久了，没有任何熄灭的迹象。
沿途出去，以他们的双眼，随处可见，漫天，满空飘荡着的邪气。
见如是。
灵荼环保起了双手，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川，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他无所动时，灵荼按捺不住，率先道：“怎么，要准备开始给我讲述大道理了？”
“例如，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陈川摇摇头，“不。”
“恰恰相反，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真。”
“身为罗刹至尊，你身份地位，是我远不可及的，灵荼，我就不相信，我所见，是感悟到的东西，你看不见。”
“喂喂。”灵荼道：“你就不能正常点儿说话？”
“好！”陈川淡笑着点头。
“身在地府，其实，你比谁都更要清楚这地方的一切。”
“从一开始，花溪村，我遭人算计，侮辱地府，并不是真正的地府……”
他开始讲述事实。
那家伙不知道用怎样的能力，调转阴阳，以假乱真。
引陈川等人入内后，才会出现阴阳颠倒，祸乱开头的地步。
陈川也是后来才明白，多年来，灵荼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陈川刚入野狗山的时候遇到。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调转，使得时间空间产生缝隙，正如某种死板设定忽然出现故障。
二人的相遇，看似平常。
灵荼需要彻底解除自身的封印，陈川则为了众生，为了程如琳夫妇和李青莲一家子，头也不回的继续冲撞往前。
又是俩人间的种种争斗，让背地里的黑手发现了可利用的价值。
在那之后，无论是死循环的法阵，还是出来后，陈川对灵荼的杀意。
他只没料到的是，陈川那种放弃自身，甚至可以不去管，到底有没有能力杀了灵荼的行为，让那女人改变了想法。
继而，烛龙的出现，故意替她与黑白无常的战斗。
陈川出乎意料的控制住了万邪之气，但还是被地府带走等等。
背后那只手，可没有一会儿闲着的时候。
不断的推波助澜，引领他们往不乐意的方向去走。
若是此时，两人在地府中展开恶斗，灵荼大开杀戒，一定会冲撞出最强大的万邪之气，成为现在即将成型的邪灵妖兽最优良的吸收。
到那时候，人间，可就真正成了人间地狱。
要说不知道。
灵荼心中有数。
烛龙可是上古神兽，屈尊与她，灵荼这才一直没有放在眼里，把他当回事儿。
先前还不确定他的目的。
此时被陈川这么一梳理，她发现，得亏自己多长了个心眼。
“嗯，那又如何？”得知这一切，她的表现依旧平常，“我是坏蛋。”
“你该不会是在希望，坏蛋能浪子回头，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吧。”
拜托，要不要这么天真？
如果只是他自身，兴许，灵荼还会考虑考虑。
而现在，陈川能毫无束缚的站在这里，傻子也看得出来，这跟地府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