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秀宫内众人吃肉喝酒之际,突然从前殿跑进来一位陌生面孔的小厮,气喘吁吁地喊道:“艾妃娘娘移驾永秀宫,美人娘娘准备……”
醉眼迷离的熙嫔哈哈大笑,说:“你瞧你,穷得连个守门的都没有,谁都能闯进你这宫门。”
高美人跟着哈哈大笑,说:“你瞧瞧他,看见我们这样,他竟然害怕,搞得好像唐三藏撞见一群女妖精似的。”
与此同时,艾妃娘娘的阵仗停在门外,迟迟不见有人出来相迎。索性,下了步辇,提着裙子一脚踏入永秀宫。
咦,前殿竟然空无一人。长驱直入后院,眼前所见:好啊,光天化日竟然饮酒吃肉,醉的不分尊卑。
“这位大姐,还有披萨,你要不要尝尝?”高美人拉着艾妃的手,醉眼婆娑,嬉皮笑脸地推荐披萨。
左右侍从正准备喝止,艾妃大手一挥,扭头嘱咐:“今日之事,没有本宫准许,你们不许同任何人提起。去,守住永秀宫门,没本宫之命,任何人不得进来。”
熙嫔见状,笑得更加肆无忌惮,道:“喏,先前我同你说甚来着,你一个区区四品的美人娘娘,凭甚坐拥永秀宫。”
小翠不满地想要开口插话,幸好司琴眼疾手快,丝丝捂住她的嘴。眼下,全场最清醒的人莫过于司琴。艾妃对此一目了然,让司琴前来答话。
听清过程,艾妃哈哈大笑,屏退左右,在炉边寻了一个位置坐下,让司琴为她呈上吃食。
熙嫔哈哈大笑,摇着昏昏欲睡的高美人:“喂,你看,又钓到一条馋虫。我不笑你了,你定能凭吃吃喝喝的手段独立于天地间。我应你了,入股,马上签你说的入股书。”
司琴听着熙嫔娘娘胡说八道,一边加热披萨,一边留意小翠与其他人,唯恐哪个不长心眼的忽然跳出来乱说话。
果不其然,熙嫔左右其中一人醉眼迷离地说道:“娘娘,你且学学美人娘娘,带着我们一起入股啊,股多股少不重要,把大家的心连在一起最重要。”
艾妃娘娘看得直皱眉头,不知眼前这些人神神叨叨地在说甚,懒得搭理,专心品尝刚呈上来的披萨与烤物,真香!
“酒。”艾妃娘娘话音刚落,司琴已经呈上。
“慢着!”熙嫔忽然制止,继而吩咐司琴:“去,去井里再捞一坛上来,冰酒配烧烤,冰火两重天才过瘾呐。”
想不到熙嫔竟然是个爽快性子,从前以为她只是个书呆子罢了,啧啧。艾妃忍不住对二位认识多年的姐妹,刮目相看。
“好酒!”刚喝一口冰镇的酒水,艾妃赞道,接着有点遗憾,说:“可惜烤的不是肉,如果是烤肉,应当更妙。”
矗立一旁的司琴尴尬地解释:“先前是有肉的,奈何不够众人一抢而光。”
“这可不像你们永秀宫的作风,请客吃饭不管够。”艾妃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伏案瞌睡的熙嫔忽然又笑着插一嘴:“哈哈,你不知道,她们现在可穷了,不到九天就把高采月这个月的月奉都吃光啦。高采月说她穷得要吃土了,哈哈哈,吃土。”
艾妃看看熙嫔,又看看司琴。司琴尴尬得不知道手脚如何安放。
“糊了。”
可惜,剩下的烧烤食材都烤糊了,艾妃今日的口福到此为止。
司琴跪地,鼓起勇气问:“娘娘先前叮嘱,皆是为永秀宫着想。不知永秀宫应当何以为报。”
“你会烤麻糬吗?”
司琴疑惑,想抬头确认却又不敢,继续低着头回答:“回禀娘娘,奴见过,帮过,却不曾动手烤制过。”
“很难吗?”
“说难似乎不难,说易却又绝不容易。初始,宫众皆以为不过民间寻常吃食,尝过才知绝然不同。”
艾妃听她这么一说,恍然大悟道:“难怪,他们试了又试,做出来的味道都不像。”
自从尝过熙嫔送来的烤麻糬,艾妃便念念不忘,命令宫人烤制却不得要领。多番打听,又去内廷按照永秀宫领用的物资一一准备,依然做不出来,今日听说熙嫔也在,便亲自过来要方子,没想到却是这种局面。
既然有求于人,先存点人情总是好的。
艾妃留话:“你且等高美人苏醒后,问清方子,前来庆仪宫复命。”
临了,艾妃又回头,道:“你可掌握披萨与烤物的制作?”
“回禀娘娘,披萨与烤物制作不难,难的是所用的香料食材极其难得。今日听闻,是熙嫔娘娘从波斯商队手中所得,已是所有。”
“何物?”
“乳酪与安息香。”
艾妃闻言,不再搭理,拂袖而去。前殿外的众人见主家娘娘现身,纷纷拥上前,却只见娘娘挥挥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左右一人得令,出宫寻觅。
翌日正午时分,高美人在榻上缓缓醒来,只见司琴挂着两个黑眼圈守在一旁,唇干舌燥却先为娘娘递上一杯清茶。
“哎,不行啊!这是咱的秘方,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她给方子呢?”听说昨日艾妃来过的详细,娘娘急得在榻上坐起来。
司琴无奈道:“回禀上仙,您并不清楚人间的规矩,奴是没有资格谈何答应与否,司琴只是回禀艾妃娘娘知道了,方子给与不给,娘娘说了才算。”
“噢,这样啊。”榻上的娘娘长舒一口气,瞬间又躺平,揉着宿醉的脑袋,碎碎念:“这么说,咱们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烤麻糬真的挺受欢迎,说明市场接受度很高。坏消息是有人想要自己做,意愿还挺强烈,不知道会不会软硬兼施逼我交出秘方……”
又听司琴说,艾妃娘娘对披萨和烧烤也表现出极大兴趣。榻上的娘娘猛地又直起身,盘腿坐在榻上,碎碎念:“啊,怎么办?孜然已经被我带成爆款,有钱都买不到。会不会连乳酪都断货啊?啊,早知道是这样,我费心烤麻糬干嘛,倒卖孜然和乳酪,转手就能发财啊!”
“娘娘,倒卖之前须囤货。囤货即是先花银钱买下货物,再伺机以高价卖出。”
“我知道啊,一买一卖,赚到差价就发财了啊!”
唉,司琴叹口气,直言道:“你没钱。”
“啊!”娘娘惨叫一声,再次躺平在榻上。为什么都穿越了,竟然还要听到那三个字,为什么还是穷鬼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