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县衙内顿时陷入了沉寂。
他们都是经历过去年乌桓南下的，深知乌桓骑兵的可怕。
不仅骑术一流，冲阵能力更是厉害。
再加上那一手骑射功夫，寻常骑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去年方秀之所以能够以不到600骑兵斩杀数百乌桓骑兵退回。
主要就是因为打的偷袭，再加上乌桓骑兵正在劫掠，根本没有组成战阵。
若是两支骑兵正面对抗，别说不到600人，就算是千人对战千人，那也绝对不是乌桓骑兵的对手。
虽说一汉敌五胡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是精锐的大汉骑兵依旧可以匹敌乌桓骑兵。
可问题是，之前的那些守军骑兵，根本就不是乌桓骑兵的对手。
装备差，训练跟不上，坐骑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渔阳守军，先不说他们要顾及整个渔阳郡。
就算是乌桓骑兵南下了，他们敢不敢出战还是个问题。
如今的大汉早已腐朽，早就不是之前的大汉了。
公孙瓒为什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创出赫赫威名。
首先是他的统兵能力确实强悍，其次就是他敢于率军与乌桓骑兵对战。
只要装备跟得上，只要训练得当，大汉骑兵无惧于小小乌桓。
可惜的是，整个幽州，也就出了公孙瓒这么一个而已。
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此时的幽州，多了一个武靖！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诸位放心，若是乌桓再敢南下，吾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说话的少年身上。
仿佛这名年仅12岁的少年有一种魔力一般，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信任他。
杨怀看着武靖缓缓点了点头。
“武司马年少有为，统军练兵更是深的章法，有武司马保卫犷平，定可无忧啊。”
“是啊是啊”
周围的官员也跟着附和。
武靖并没有被这彩虹屁影响，而是上前说道“父亲，若是乌桓南下，孩儿定会率领所有守军迎战乌桓，就算是死，也要保卫犷平县的百姓！眼下的紧要之事，还是百姓们过冬的问题。”
武越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武靖说道“靖儿对百姓过冬之事可有计策？”
武靖微微一笑说道“父亲，其实此事也好办，只不过就是花些钱财而已。”
“花些钱财？这是何意？”
“父亲可知黑石？”
“黑石？自然知晓，这军营之中锻造兵器的地方，用的就是黑石。只不过，这过冬跟黑石有何关联？”
“父亲，百姓家中都有火炕，平日都是用木材取暖。木料燃烧太快，百姓们很难存够足够的木料过冬，可若是将木材换成黑石呢？
这黑石燃烧很慢，而且散发出的热度更是比木材要高得多，只需三十斤的黑石，就可以让屋内一整天都暖和。”
听完武靖的话，户曹杨怀立刻说道“武司马，这黑石燃烧之后固然热量惊人，且时间持久。可问题是，这黑石数量稀少，不足以供应全县的百姓。
再者说，这黑石燃烧之后会产生毒烟，这种毒烟对人有害，极易造成伤亡！用黑石取暖，这是不是...有待商权？”
其他人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年代，虽然有火炕，也有煤炭。
但是两种物体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关联。
煤炭依旧是用于锻造之类的工业使用。
而取暖，基本上也就依靠草木来取暖。
“杨户曹所言甚是，但是也并非没有应对之法。首先就是数量问题，据我所知，我们犷平县附近就有两座黑山，只需要派遣工人前去挖掘，再加上农户存下的木材，度过这个寒冬基本是足够的。
然后便是毒烟的问题，这黑石燃烧之后确实产生毒烟，但是只要门窗关好，并且锅炉处做好通风，那这毒烟就不会对人产生危害。
退一步讲，就算有个别百姓因为毒烟而丧命，但那也比被冻死的百姓要少的多吧？两者权衡取其重，所以，用黑石取暖是可行的。”
“这...”
杨怀顿时陷入了沉思。
很显然，武靖的一番话确实打动了他们。
不用黑石取暖就会有大量百姓冻死。
用黑石取暖，或许会有极少数的人被煤烟毒死，但是那必定是极少数。
相比较被冻死的百姓，那实在是微乎其微。
如此一来，用黑石取暖也并非不可行。
犷平县附近有两处黑山，这还是已经发现的，至于那些没发现的可能就更多了。
派遣几千人前去挖掘，用不了一俩个月，挖掘的煤炭就足够全县百姓使用了。
到时候以工代赊，百姓们只需要用极少的钱财，就可以换取大量的煤炭。
大不了官府再贴上一些钱财。
总之，一切以百姓能够安稳过冬为主。
“既如此，那就按照武司马的意思办，立刻张贴告示，三日后，召集工匠开山挖黑石。并且说明事情缘由，让百姓们都明白，这些黑石是用来做什么的。”
说完，武越看了看王明说道“王书佐，此事便交由你来办。”
王明立刻行礼说道“是，下官遵命。”
...
十月初八
上千百姓分成两批，分别在两座黑山挖掘煤炭。
每天按照工钱，分发适量的煤炭给百姓。
剩下的则是堆积在了附近的存放点。
专门有士兵负责看守煤山。
百姓们知道这时可以过冬的东西之后，过来挖掘的人越来越多。
按照这个速度，只需一个月的挖掘，就足够全县百姓过冬用量了。
不仅如此，武靖还专门派人下乡教导百姓们如何正确的使用煤炭。
怎样进行通风，夜晚睡觉的时候，如何紧闭门窗。
武靖将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到了最好，剩下的，就看百姓们自己的造化了。
如实真的运气不好，被煤烟呛死，那武靖也是无可奈何。
...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天气也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冷。
十一月初二，本来是一个深秋时节。
然而此时的犷平县，已经飘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