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璟从祠堂往回走，步子有些大，走得有些快。
跟着他过来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进去的时候，一切正常，也没听见祠堂里边有什么争吵的声音。
怎么出来了。
这人像是裹了一层厚冰，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他们不敢多嘴，默默跟在后边。
感觉顾砚璟所过之地，都结冰了一样。
顾砚璟一路回到了前院，直奔书房。
还未到书房，就先听见了乔予羡的声音。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听着她的声音。
乔予羡蹲在书房门口的右边，尚辰蹲在书房门口的左边。
乔予羡道：“你想谈恋爱了？”
尚辰的声音硬巴巴的：“没。我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乔予羡道。
“好奇谈恋爱什么感觉。”尚辰道。
“我也挺好奇你的。”乔予羡道。
“好奇我什么？”尚辰问道。
“好奇你这种不想谈恋爱，还想知道谈恋爱什么感觉的人。”乔予羡道，“你让我挺为难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不能回答就算了。”尚辰说着要起身。
乔予羡抬手示意他蹲下：“等会儿等会儿，你好不容易不和我吵架了，再聊会儿。”
尚辰又蹲了回去。
乔予羡道：“这谈恋爱的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应该是甜甜的。”
“甜？”尚辰问道，“我最讨厌甜的。”
乔予羡看向他：“............”
乔予羡道：“甜的东西多好吃啊。”
“不好吃。”尚辰道。
“好吃。”乔予羡道。
“不好吃。”尚辰又道。
乔予羡瞪着他。
尚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两秒，乔予羡又问道：“怎么突然想知道谈恋爱什么感觉了？遇到喜欢的人了？谁啊？”
尚辰看了一眼她八卦的神情，然后有些无语道：“没有。就是好奇。好奇顾少怎么变了个人一样。”
“顾砚璟有变化吗？”乔予羡问道。
“有。”尚辰道。
“什么变化？”乔予羡又问道。
“就......”尚辰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了四个字，“就话多了。”
“那是因为你们以前没人和他说话。”乔予羡道，“你们这些人的相处就像是一个循环。他不说话，你们不敢说话。你们越不敢和他说，他越是不说。导致连你们都话少了。”
“我话本来就少。”尚辰道。
“是，一开口把人气一个跟头。”乔予羡道。
尚辰不说话了。
乔予羡捧着脸，笑着道：“我以为你要说顾砚璟变得更好看了。”
尚辰：“......谈恋爱和长得更好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乔予羡道，“爱情的滋养，会让人心情变好。会让人心情愉悦，从而达到美容养颜的效果。还能瘦身，还能长头发。”
“你谈恋爱就是为了变更好看吗？”尚辰忽然问了一句。
乔予羡收了笑容，看向他，严肃道：“胡说。我谈恋爱是因为我喜欢顾砚璟。”
一直在听着的顾砚璟，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见第一面就喜欢。”尚辰道。
“对，见色起意。第一面就喜欢。”乔予羡道，“后来就更喜欢了。”
尚辰蹙眉，似是对“喜欢”这两个字不太理解。
正好这时，两人都听见了脚步声。
两人看过去，就见顾砚璟走过来。
尚辰马上站起来道：“顾少。”
顾砚璟应了一声，看向还蹲在地上的乔予羡。
乔予羡没打算起来，仰头看着他。
顾砚璟垂眸和她对视着。
尚辰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俩对视。
过了一会儿，顾砚璟和乔予羡都看向他。
尚辰愣愣地看了看顾砚璟又看了看乔予羡，又看了看顾砚璟，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家顾少嫌他碍眼了。
他颔首，后退，赶紧走了。
等他走了。顾砚璟又看向乔予羡。
乔予羡伸手道：“抱一下。”
顾砚璟俯身直接把蹲着的她抱起来。一手托着她的屁股，一手把书房的门推开了。
乔予羡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笑着小声道：“老公腰真好。”
顾砚璟：“............”
听不见他的回应，乔予羡嘿嘿笑着。
顾砚璟道：“就睡了一会儿。”
“嗯。睡了一会儿就醒了。”乔予羡趴在他肩上，晃着腿道，“然后一出门口，看见尚辰顶着一张苦瓜脸在外边蹲着。我就好心开导了他一下。”
顾砚璟把她放在书桌上，亲了下她的唇角：“嗯。”
乔予羡看着他，须臾，抬手揉了揉他的脸：“有不开心的事儿？”
顾砚璟看着她，稍稍摇了下头。
乔予羡见他不想说，便没再问，而是道：“顾奕程同意签字了吗？”
“暂时没有。”顾砚璟道。
“暂时......”乔予羡道，“那就是有进展。我老公真棒。”
顾砚璟又亲了一下她的唇角，道：“我还和他谈了些别的。”
乔予羡马上就想到了：“严之耀的事情？”
“嗯。”
当初顾砚璟怀疑的时候，乔予羡也开始怀疑了。
只是顾砚璟没说，她便也没多提。
毕竟这属于顾家的事，虽然她现在是顾夫人。
但这毕竟是顾家不光彩的事情。
而且有顾奕程的算计在里边。
她不想提，她怕顾砚璟不开心。
两人都知道对方知道，每次提到的时候，交换个眼神，就都懂了。
顾砚璟把他和顾奕程的对话大概和乔予羡说了一下。
乔予羡听完问道：“他也不知道严之耀和顾耀有没有关系。”
“嗯。”顾砚璟道，“他没有撒谎，确实不知道。”
乔予羡点点头，然后问道：“其实他完全可以和你直接说，没必要绕这么多弯，弄出这么多事情。”
乔予羡说完，又忽然明白了道：“我知道了。就像他以自己有苦衷为由，逃避自己婚内出轨的谴责一样。他躲在背后，让你出手。到最后顾临海和孟茜是你出手解决的。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不是他对他父母下手的。他在用假象迷惑自己。让自己内心的谴责感少一些。”
“嗯。”顾砚璟道。
“他在利用你。”乔予羡道。
顾砚璟摸了摸她不开心的小脸：“他姓顾。”
“是因为他姓顾，还是因为他是你弟弟，你心甘情愿地帮他？”乔予羡问道。
顾砚璟看着她没说话。
见他默认了，乔予羡有些不太开心。
顾砚璟虽然对顾奕程挺狠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对顾奕程很好。
顾奕程就是知道顾砚璟会帮他，所以他故意的。
乔予羡轻哼了一声：“我要和他争宠。”
顾砚璟又捏了捏她气鼓的小脸：“不用争。”
乔予羡看着他，须臾，笑了一下道：“最宠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