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同一种毒。”黄芪道，“别把事情想得太悲观。”
乔予羡笑了一下没说话。
确实可能不是同一种毒。
他们一直在研究，也许现在的毒比以前的药性会更大。
是好事还是坏事，说不好。
黄芪安慰了这一句，也不说话了。
再多的安慰他也说不出来。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她的脉象情况并不好。
“那就这么等着吗？什么都不做吗？就没有办法了吗？研究毒了，解毒的呢？什么能解毒？研究不出来吗？没有吗？找不到吗？毒是哪儿来的？”季晓晓问了一串的问题。
乔予羡的手按在了她手上道：“你别激动。”
“我没激动。”季晓晓声音忽然大了一些。
乔予羡看着她没说话。
季晓晓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不说话了。
正好这时，乔予羡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下，顾砚璟打过来的。
季晓晓坐在她边上，一下就看见了她的来电背景。
乔予羡的瞳孔狠狠颤了一下，她握着手机，起身往走廊尽头走。
黄芪和季晓晓看着她的背影，谁也没有跟上去。只是一直看着她。
乔予羡的步伐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走廊的窗户旁。
站定的那一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下呼吸都很疼，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迅速平复了一下，她清了下嗓子，接了电话，她没敢说话，只是发出了一个声音：“嗯？”
“在顾宅吗？”顾砚璟问道。
他的语气很平稳，但乔予羡能感觉到他好像是有点急：“怎么了？”
“m洲那边的公司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过去一趟。”顾砚璟道。
乔予羡的眼睛一连眨了好几下，几乎是瞬间就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了，问道：“很严重吗？这么急？”
“嗯。”顾砚璟道，“需要马上过去。我去顾宅接你。”
“带我一起？”乔予羡问道。
顾宅离顾氏集团很近，去机场，正好也路过顾宅。
“嗯，时间可能会长一些。”顾砚璟在去机场的车上。
“我没在顾宅。”乔予羡道，“我陪季晓晓来医院了，她要接戏，我还是不太放心，和她来咨询下医生。过来接我怕是来不及了。”
顾砚璟沉默了一下。
乔予羡笑了笑道：“老公，你去吧。放心，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肯定乖乖的。不看帅哥，不熬夜。不点男模，不泡吧。”
顾砚璟继续沉默。她这语气更像是每一个都会做，每一个都不放过。
“你去吧。”乔予羡笑着道，“家里就交给我了。”
“我给你定晚一点的机票。”顾砚璟的声音有些冷。
乔予羡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道：“伱先去。等过几天我去找你。你这也太突然了。席美还有云中大厦那边有的工作我还没做完。”
说着，她的声音小了很多道：“今天一天都在陪季晓晓，堆了很多动作。怎么也得处理完再去找你。”
顾砚璟不说话了。
乔予羡道：“你先去。我处理好就过去找你。”
“嗯。”顾砚璟道，“晚上早点睡，别熬夜。”
“知道。”乔予羡道，“放心吧，你注意安全。”
“嗯。”
挂了电话，乔予羡在窗户旁站了一会儿。
夕阳已经藏进了天边，天色越来越暗。
她看了一会儿窗外，脑袋里一片空白，想想起点什么的，但脑袋好像是不动了，一点东西都浮现不出来。
站了一会儿，她又回到了长椅旁，对季晓晓和黄芪道：“回去吧。”
“顾少不来吗？”季晓晓眼睛湿漉漉的疑惑道。
“有点急事出差了。”乔予羡道，“没和他说。”
“什么？！”季晓晓喊了一声。
周围有人看了过来。
乔予羡马上挪了一步，挡住了她。
等周围人走了，乔予羡道：“我一时半会不会怎么着。这次头晕恶心，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可是......”季晓晓道。
乔予羡的手按在了她的肩上道：“我心里有数。而且...我也没想好怎么和他说。太突然了，我自己接受一下再告诉他吧。”
季晓晓不说话了。
乔予羡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向黄芪道：“我肯定会和顾砚璟说。但这段时间，还请你保個密。”
“可以。”黄芪道，“但不能就这样等什么都不做。”
乔予羡笑了笑道：“我就知道黄神医有办法。”
“这时候了你能不能别贫了。”季晓晓打了下她的衣服。
乔予羡道：“不然我怎么样？哭吗？嗯......说实话，有点哭不出来。”
“我真是第一次见你这种人。”季晓晓道。
乔予羡没说话。
黄芪道：“是什么毒不知道，怎么中的不知道，怎么发作也不知道，后续会到什么程度，或者是进展的速度也不知道。从脉象上摸出来的东西很有限，我只能根据现阶段的脉象症状开药。之后还要摸索，所以需要你配合。”
乔予羡点头：“好。要救命，当然要配合。”
“但我没有把握。”黄芪如实道。
他向来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这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脉象，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
“没事。”乔予羡道，“我相信黄神医的医术。”
黄芪抿唇，神色一直很凝重，没说话。
“走吧，回去吧。”乔予羡道。
...
黄芪开车，先把季晓晓送回去，然后带着乔予羡回了顾宅。
顾砚璟出差，乔予羡这段时间就打算住在顾宅。
回了顾宅，乔予羡陪着老爷子溜达了一圈。
又陪着老爷子吃了饭，晚饭过后又陪着老爷子聊天。
黄芪也一直陪着他们。
他一直在偷偷观察着乔予羡，发现她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
身体方面没有不舒服。
而且她看起来也没有把自己中毒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的脉象虽然奇怪，但也确实不是一个好兆头。
可黄芪觉得她好像都把生死看淡了。
别说季晓晓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
连最起码的情绪发泄都没有。
很淡然地就接受了这一切。
淡然到让他有种今天下午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