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迟疑也就一瞬的事情，甚至之前还是志同道合联合在一起要抬价的人，现在已然倒戈，警惕地看着对方。
临时联盟瞬间瓦解。
丁山在一旁把众人神情全部收入眼中，对女儿的决定更加欣赏赞同，真真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考虑如此周全。
晚餐这些人自然也没心思留下，拿到竞标限价以及自家可竞标的品类就着急忙慌回去准备定价去了。
为公平公正，丁皎皎还给杜县令下了帖子，次日一早杜县令就带着夫人以及县丞，师爷等人先来瞧热闹了。
官场之人，对于程朗做的事情冒的风险极为清楚，杜县令忍不住问程朗：“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悄悄的办，还让我知道了。就不怕参你一本？”
“至少你现在不会。”程朗胸有成竹，历经沙场的脸上满满冷厉之色。
杜县令可没想到当初的小小少年现在居然有如此气势，摸了摸鼻子颇为不自在：“你这小子真的是。”
杜夫人轻轻拉下他的衣袖，笑着问丁皎皎：“听说这个竞标是你弄出来的？能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规矩吗？”
丁皎皎拿了标书给杜县令等人细细解释，看着杜县令与县丞等人越来越亮的目光，她笑道：“其实这些只是我在一些闲书上面看来的东西，有人说云南边境的翡翠交易便是如此操作，谁也不知翡翠毛料的好坏，暗标价高者得。我就想着，咱们是买方，要的货物量大，为何不能价低者得？更何况与军中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自然是让人趋之若鹜。”
杜县令扬了扬眉梢，他涉猎也极广，家中也购买过翡翠，自是知道一些翡翠东西的皮毛，可如丁皎皎这般举一反三还真是没想过：“你说这个法子可以用到别的地方吗？”
丁皎皎眸光微闪：“自然可以。就像我家盖房子。工匠多都想来给我盖房子，那你们就竞标嘛，谁的价格最实惠，我就用谁。行业标准在那里，他们赔钱不赔钱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得到了漂亮的又可心花费又少的房子。”
杜县令想起了年久失修的县衙，想起了每年征召服役之时的艰辛，想到了各种核算各种花费各种扯皮……
如果这些也征召匠人的话……
杜县令拧眉：“可没有你说的专门修房子的匠人啊。现在盖房子不都是花钱请短工吗？砌墙而已，谁都会。缺的也就是门窗桌椅这些木匠。”
丁皎皎挺奇怪地看向杜县令：“为何说砌墙谁都会呢？墙砌的直不直，结实不结实，都是一门学问。县令大人可以回头在各个乡间走访一下，盖房子请短工，定然都是这些有经验的。一个村子一两个，那几个村子就可以组一个工队了。这样直接接活计不好吗？”
现代版的包工头啊，工程队啊，唉，这就是古代人力不值钱的下场。
其实说是谁都会，但是会跟会还是有差别的。
就像他家房子，找的工匠请的短工那也是精挑细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