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河微微低下头,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把这个画册给我爸爸看过了,他觉得还不错就找专业的人帮忙看了一下,他们都说我很有天赋......”
林雪儿伸手又翻了一页画册,漫不经心地答道:“那挺好啊,这相当于跟你爸爸和解了,他也能理解你的兴趣爱好,多么完美!”
这一页画的是学校池塘里的那几条肥肥胖胖的小锦鲤,画的栩栩如生,林雪儿忍不住伸手抚摸。
路星河抬头瞪了她一眼,她懂不懂啊?!他爸爸同意他学画画了!他很快就要转学去北京念书了,见她痴迷画中的锦鲤又忍不住心软:“他说从前是他没有关心过我的爱好,既然我很喜欢绘画,他也会竭尽全力帮我在北京美院附中上学籍,若是顺利的话,这个学期末就能办好手续......”
路星河越说声音越低,“以后就不能在振华上学了。”
林雪儿正准备翻页的手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翻了一页画册,这是这个画册的倒数第一页,里面画着一个女孩子的肖像画,齐刘海大眼睛一对梨涡指向性明显极了。
“画的我?”林雪儿指了指画像上的自己,“原来我还挺漂亮的!你看你给我画的多好看。”
路星河一心想给她分享这个花了两年的绘画册,完全忘记了绘画册的最后是以她的肖像画为结尾,一时间也解释不清,只能磕磕巴巴的“嗯,嗯”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佯装镇定:“画的不是你,是我前段时间路上看见的一个漂亮小妹妹!”
“哦?漂亮?小妹妹?”林雪儿调侃,“承认吧,这发型这眉眼,这小酒窝,原来我是那个路上偶遇的漂亮!小妹妹啊!”
“是是是,你就是那个漂亮小妹妹!”路星河眼一闭心一横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心情好些啦?”林雪儿见他情绪不再低落便开口道,“这是好事,你爸爸肯定了你的努力,你马上也能去美院附中系统的练习绘画,距离你的梦想也更近了一步,我真的很替你感觉到开心,耿耿余淮他们也会替你觉得高兴的。”
“你你你......”
路星河有些词穷,她不是喜欢自己喜欢的死去活来吗?听着自己要转学的消息,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她真的喜欢自己吗?!
这一刻的路星河深深地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判断,他死死的盯着林雪儿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你是不是想说,我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为接下来的分离而伤心难过,好像表现的对你一点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对不对?”林雪儿是成年人,她不像小孩子那样难以启齿。
“因为我知道,此刻的你更需要去北京美院附中完成你的梦想,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喜欢就自私的把你圈在振华这个小地方。
你生来是高山而非溪流;
你是潜龙就该在空中自由翱翔,而不是困守井底;
你是鲲鹏就不该蜗居在溪流之中;
你是巨星就该在人群最高处闪闪发光......”
林雪儿摩挲着这份肖像画后坚定地抬头看着路星河的眼睛说:“路星河,我对你有信心,对我自己也有信心,你尽管去追梦,我相信我自己能够在你朝前方走的时候紧跟你的步伐。
我不愿意成为你追求梦想路上的绊脚石,虽然现在说起来还太早,但是路星河,我希望的是你未来成功之时想到的是,有一个林雪儿在不遗余力的支持你,那时的我也有足够的实力与你并肩而行!
我们都是普通人,但是身为普通人的我们也有权利为梦想拼尽全力一次。”
林雪儿说的认真且诚恳,满眼星辰的模样晃花了路星河的眼睛。
他呐呐的开口:“你不是普通人,你在我心中从来都不普通。
林雪儿,若是我考上了美院,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话音未落他就反应过来了,他的瞳孔开始地震。
老天爷,他刚刚说了什么话?!谁来救救他?!
正当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林雪儿将独属于自己的肖像画取了出来,她摇了摇手中的画纸满脸笑容。
“那就一言为定啦?这张画像就是今天你说的这句话的见证者,也是我的证据,到时候我会带着它来认领我的男朋友的!”
进班的林雪儿被张平抓个正着但也没批评她只说下次注意不要迟到,回了座位的林雪儿被蒋年年拉着一顿拷问:“手上拿的什么?!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就连耿耿都飞了纸条过来询问进展,被余淮敲了头:“认真听讲,本来物理都跟不上,还在开小差!”
耿耿委屈的揉了揉头:“本来就不聪明,再敲脑袋要坏掉的!”
余淮点了点她的小脑瓜,语气不自觉地宠溺:“我心里有数,不会真的敲坏了的。”她可是未来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他哪里舍得敲坏哟。
林雪儿细心地将画纸卷起来收进抽屉里,随口答道:“他说他爸爸同意他学美术了,估计学期末结束就要转学去北京了。”
“什么?!”蒋年年蓦然拔高音量,替林雪儿抱不平“他怎么这样!”
站在讲桌前讲题的张平吓了一跳:“蒋年年你干什么,你给我站起来!”
蒋年年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后仍然弯着腰试图探寻点信息,张平一看气不打一处来:“蒋年年,你给我站好,不然就站到后门口去!”
林雪儿伸手抚了抚蒋年年的后背:“不要激动,我下课了跟你说,你先认真罚站。”
蒋年年这才站直了身子,拿起物理书作为遮掩,疯狂写小纸条:
什么情况?!
他怎么回事?早上给你送早餐,中午就跟你说他要去北京读书?他什么意思,玩儿你呗?
没想到路星河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他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难道你也是玩儿他的?
难道你们两个合起伙来玩儿我们?
你快写字告诉我啊,我都急死了,你怎么有心情认真听讲的?!
林雪儿面前的小纸条像雪花一样洋洋洒洒,实在是被她折磨的没得办法,最后只能写了纸条递给蒋年年。
蒋年年兴奋地展开字条,心情落到谷底,只见上面四个大字:“认真听讲!”
只能挎着个脸听张平的物理课了,心里抓耳挠腮也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