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雪儿睁眼看到身旁还在熟睡的乔英子,轻手轻脚的穿衣穿鞋,拉开房门就看见宋倩阿姨在厨房忙碌着。
“宋阿姨,昨天谢谢您!”
“陶子你醒啦?阿姨在洗手间给你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你弄好了来尝尝阿姨的早餐。”
“阿姨,下次吧,今天要回姥姥姥爷家过年,可能来不及吃早餐。”
林雪儿说完便钻进卫生间洗漱。
宋倩用一次性碗筷给她打包了些小笼包,还用保温杯装了满满一壶豆浆,用便利袋装好递过来:
“你这孩子,不吃早餐怎么行,那我也不留你,你带着这些在路上吃。”
林雪儿伸手接过宋倩的善意,甜笑道:“谢谢宋阿姨!”
旋即拎着早餐走到玄关处回头道,“宋阿姨再见!”
“陶子再见!”
宋倩说完便推开英子的房门,站在房间门口,一脸慈爱的看着沉睡中的女儿,
真好,英子还是那个活泼自由的英子。
林雪儿收回略显贪婪的目光,终是转身推门而出,姥姥姥爷还在等着自己一起守岁呢。
不同于乔英子家的岁月静好,季杨杨家此刻颇有几分宫心计的味道。
季胜利和刘静两人次日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忙忙碌碌的准备好早餐,
随即站在儿子的门前,踌躇又彷徨,不知该不该敲门。
两人你推搡我我怂恿你,最终还是刘静败了,她正准备敲门试探,门从里面打开了。
季杨杨穿戴整齐的站在两人面前:“爸、妈,你们站门口干嘛?”
季胜利干笑:“呵呵呵,早餐做好了,正准备看你醒了没。”
厨房飘出一阵香气,季杨杨嗅了嗅后问:“好香啊,吃啥?”
“昨晚......”季胜利眼带探寻,被刘静打断:“先吃饭。”
饭桌上,季杨杨吃的香甜,反而是老两口欲言又止。
季杨杨将水饺沾了点醋塞进嘴里,“爸妈,你们是有事要说吗?”
一大早起来他俩不仅表情高深莫测,眼神也奇奇怪怪难以捉摸。
刘静率先开口:“杨杨,你们昨天怎么喝酒了?”
季杨杨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表情几不可察的怔愣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解释:
“看到有,顺手买了些,大家兴致很高的样子,便都喝了点。”
“高中生喝什么酒!”季胜利沉着嗓子。
“爸,我早就满十八岁了。”季杨杨不满地反驳,眉眼间有了小情绪。
若不是小时候他们两人相继去外地任职,自己会沦落到留级一年,以至于比同班同学们都大上一岁?
刘静伸手安抚季胜利的情绪,柔声劝慰:
“你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担心你们昨夜喝的醉醺醺的,万一出什么事情了,谁都担待不起。”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了,你昨晚还记得些啥?”
季杨杨又吃了口饺子,放下筷子仔细回忆:“就是一起喝酒,然后大家聊天,然后方一凡和林磊儿在表演节目,然后......”
倏的季杨杨的耳尖从一开始的莹白慢慢充血变得通红,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昨夜的自己似乎伸手去捂了陶子的眼睛,还让她不要看方一凡他们表演?!
眸底的神色变幻莫测,全都被刘静和季胜利两人看的清楚明白,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荒唐!
难道这两孩子真的在谈恋爱?!
刘静不死心:“然后呢?”
季杨杨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小声道:“然后我又喝了点,然后你们好像来了......”
季胜利追问:“再然后呢?”
“什么再然后,之后的事情我就没什么印象了,到底怎么了?
爸妈,您们直说,拐弯抹角的我猜不透。”
季杨杨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父母问个话吞吞吐吐,一点都不干脆利落,尤其是父亲,哪里还像个区长?
两人又是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对方放松的表情,
随后刘静突然笑了:“倒也没啥事,就是扶你出门的时候在门口摔了一跤,我们怕你记得,醒来怪罪我们。”
季杨杨狐疑的看着两人:“那您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怪罪您俩?”
季胜利夹了个饺子放到儿子碗中:“那你会怪罪我们吗?”
“不会。”
季杨杨捻起季父夹进来的饺子囫囵吞枣的吃掉。
“我和你妈去医院复查,你就在家等老师上门来给你补课啊!”
季胜利和刘静两人穿戴整齐,便出发去了北大医院。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季杨杨开门,门口堆着三个脑袋,
三人异口同声大喊:“季杨杨,牛逼啊!”
随即推推搡搡的涌了进来,方一凡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膀:
“季杨杨,我还没看出来,你小子是真的勇!”
乔英子点头表示赞同,就连一向内敛木讷的林磊儿都用崇拜的眼神望向他。
季杨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干嘛了?”
放弃陶子的方一凡,此刻就好像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你昨天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你可是把我们三个人的大牙都惊掉了!!”
引得季杨杨越发好奇:“我到底干嘛了?我把我爸打了?”
方一凡绘声绘色:“那可比打你爸要严重的多,你不知道当时在场的大人们,那个表情啊,五彩纷呈!”
“哎,不然咱俩给他表演一段?”
方一凡眼珠子一转,就开始整活儿了。
当季杨杨看见扮演自己的方一凡搂着英子版的“陶子”大声宣布:
“我以后可是要娶她当媳妇儿的!”
林磊儿版的季父拉都拉不开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明白为何早上父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了。
合着他昨晚喝大了,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媳妇儿!
三个扮演者笑的四仰八叉,英子最先直起身子,“所以你完全不记得?”
季杨杨摇头。
“那陶子不就平白被你占了便宜?!”
虽然知道陶子的心意,可此刻还是觉得什么都不记得的季杨杨,有那么一丢丢的可恶。
季杨杨抿了抿唇,认真道:“我会跟她道歉的。”
心里有些懊恼,为何自己完全不记得?如果记得的话,说不定能记得陶子当时的眼神,是厌恶还是其他?
不等几人继续沟通,前来给几人补课的老师登门了,几个孩子连忙正襟危坐认真听讲。
只是季杨杨的思绪不再像往常那么集中,反而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