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是消肿的脚踝,又肿胀了起来。南王下旨,将劳累一天,已是回府的司马少明与苏云羽,连夜召见入宫。
“这伤势未好,今日奔波劳碌,加上嗜酒过度,伤势有些加重。”
司马少明平和的道着,蹲在地上为苏青茉施针。
苏青茉则是躺在地上,嘴里唠叨着“酒挺好的,这施针之处都未有痛感了。”
司马少明抬头道“襄王昭王殿下...挡光了...”
两人对视一眼,尴尬的坐回木椅上。
待苏云羽到了之时,几人又是饮完几壶,见这地上满是酒壶一片狼藉,惊讶得合不拢嘴,苏青茉躺在地上,司马少明则是蹲地上在施针。
刚跪下行完礼,便是被祁礼一把拉起,与南王一同饮酒去了。
“陛下,臣...”
“苏卿无必拘礼,今日家宴,随意了些。”
拍着苏云羽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南军辛苦了,苏家辛苦了。”
苏云羽跪在地上,拱手一揖“南军使命,苏家使命,陛下言重了。”
“起来。”
将酒壶递于他。
苏云羽接住,南王示意他饮下,便又是鞠躬一揖。举起酒壶一饮而尽。
“司马大人,那止血药散...是否送晚了?”
“若是没有那药散,便没有小公主,将军尽力了。”
施完针。
司马少明则又被拉入酒局之中,苏云羽则带苏青茉回了将军府。
静养了两日,已是塞北使团抵达之时,苏青茉的脚伤仍是未好。
交好之礼,事关南国颜面,如此场面,定是无法参与。这南国第一女将军的位置,便由白羚扮作她去。
苏青茉哪是在府里坐得住的人,虽是无法参与,凑热闹也是要去的。她身着羽林军金羽甲胄,扶站于城郊城池之上,观望着这入城礼遇。
今日的皇城。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皆是盛装打扮了一番,塞北使团已是抵达皇城城郊。
城门外空地之上,搭建了宽大的木台,木台之上摆放着座椅。
城郊步道布满了花卉,两旁南军身着银羽甲胄,举着南军军旗,沿路间隔整齐的摆放着礼鼓,队伍长至步道尽头。
芒种之气,有收有种。气温升高,阳光充足,空气之中飘浮着麦香,农田上成熟的麦海,夺去了花卉的姿彩。
玄色龙袍,冕冠前后垂坠着旒珠,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朱缨系在南王轮廓分明的下颚。他的眉目之间,透露着天子的威严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他站于木台之中,祁礼与苏老则站于南王两侧,三人一同望着前方,百官群臣着礼服站于台下。
宁司昌则是站于台下一旁,背着弯弓箭篓。交好之礼期间,他将与陛下形影不离,塞北人在皇城,虽是来交好,也不可掉以轻心。
一声刺耳的鹰啸,响彻长空,只见一只苍鹰在空中盘旋着。
闻声往步道尽头望去,片刻,黑压压的人群出现在视野里,礼鼓响起,震响南国皇城。
人马渐渐涌近,塞北使团众人仰着头,见此繁华之景,不甘示弱。
两手打起了节拍,拍声阵阵,将那礼鼓之声硬生生遮盖下来,一声吼叫呐喊声之后。
众塞北使团一齐唱起了歌谣,草原的独厚嗓音,声响洪亮,豪迈奔放。
一路走来,载歌载舞,南军将士注视着,未有一丝一动。
礼部尚书洛丙章迎领使团走至木台,呼延孟和走在最前,左右便是呼延岱钦与呼延阿木尔。
三人身着薄棉衣衫,衣衫之上绣着塞北图腾,长辫之上吊坠着松石玛瑙。浓厚的草原王者气息迎面而来。
六人站于台中,面面相视,相互行拱手礼,抚胸礼。
岱钦看着眼前的祁礼,嘴角扯出笑容。祁礼挑眉看着,两人同时上前一步,四目相对,眼神凌厉的对视着。
两人身材身高相符,平视着对方。
“你竟是南襄王。”
“左贤王岱钦。”
众人看着两人有些针锋相对,有些尴尬。
呼延孟和捋着胡须,“这两人一见如故了?”
南王笑道“两位都是战将,定是有共通之处。”
又道“塞北王此行舟车劳顿,待礼毕后于国宾驿馆休憩,两日后,朕,王宫设宴款待。”
“南王相迎礼数这般隆重,让我呼延孟和大开眼界,到时可要来尝尝,这南国王宫的美酒,是何滋味。”
南王抬手示意“请塞北王入座。”
两人见状,也坐下身来,依旧打量着对方。
木台桌椅之上,六人相对而坐,双方使臣递上国书玉玺,待双方细阅后,盖上国印,交换国书,方可算是行交好之礼,交好之约。
呼延孟和抬眼望向苏老。“苏瑜将军,多年未见,将军还是当年那般英勇神武之态。”
苏老看向他,笑道“塞北王谬赞了。”
待交换完国书。
南王起身“请塞北王,与朕一同入城。”
呼延孟和笑道“南王请。”
两位王者走在最前,交谈着。南国与塞北众人分成左右相继跟在身后。一大群人马浩浩荡荡的走进皇城。
旭日干伸长了脖子,遥看着南军队伍,那日未央城遇见的南国女子,竟然是南国第一女将军。走到白羚跟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苏云羽上前,挡住了旭日干的视线。
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也不甘退让,队伍向前走着,推搡着他,旭日干不得不收回目光,悻悻离去。
苏青茉张望着,见队伍最后,董固与路钰二人骑着马,后面跟着马车。定是叔父在那马车里。
见百官群臣与塞北使团已经入城,一瘸一拐的走下护城池,在城门之下等着。见董固等人已是走近,激动得拐了上去。
董固一脸诧异道“将军怎么变瘸子了?”
急忙跳下马,围着苏青茉看了一圈。
又道“这下定是无法追着我打了。”
苏青茉抬手就是一拳,董固轻松躲开,得意的笑着。
路钰也跳下马来,拱手一揖“见过苏大人,苏大人这脚怎么受伤了?”
“中郎君无须多礼,就是扭伤罢了,我叔父可是在马车内?”
董固与路钰相视一眼,未作答,轻点着头,只是指了指马车。
苏青茉又一瘸一拐的走向马车,手臂借力,一跃而上,掀开车帘,便是往里钻了进去。
苏青茉一抬眼,便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