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淡淡一笑,举香跪对着苏麻的遗体道:“玛嬷,你放心,我和胤禩都会好好的。八一中?文网w1w?w.我们准备离开大清了,本想带你一起走,只不过我们也都知道,比起跟我们一起离开,你更想和太皇太后在一起,玛嬷,我们每年都会安排人替我们给你上香的。若有机会的话,我们,我们再回来看你。”
见慧敏将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胤禩忙上前将慧敏给扶了起来,安慰道:“玛嬷也不想见到你这样,你如今身子特殊,若真出了什么事情,玛嬷也不会安心的,快起来吧。”
搭着胤禩的手站了起来,慧敏吸了吸鼻子道:“阿布其呢,也让他过来,送送玛嬷吧,好歹疼了他一场。”
“这是自然,一会就带过来,我先扶你在椅子上休息一下,上次你差点没命,我手里的好药都给你喂下去了,如今可大意不得。”
点了点头,慧敏听话的随着胤禩坐在了一旁,喝了杯热茶,感觉身子暖和了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这丫头也是可怜,还没出来,就少了个人疼。”
轻叹口气,胤禩拍了拍慧敏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了起来。
苏麻的葬礼办的自是及其盛大,有康熙的圣旨,再加上胤禩几人的施压,这一套下来都赶得上一般妃子的配置了,期间,慧敏因为太过劳累,肚子竟隐隐作痛了起来,也不敢怠慢,忙灌了几碗安胎药下去,胤禩这才放心了下来,就这,苏麻的葬礼过后,慧敏也是整整歇了一个礼拜,才缓了过来。
即使这样,慧敏也是整个人在床上歪着,能不下床便不下床,阿布其乖巧的坐在一旁,时不时,将床上小桌子上的果子往慧敏的口里塞。
也让慧敏的心里聊表安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慧敏的脸上满是欣慰。
阿布其见额娘终于笑了,嘴角也咧了开来,闹的直往慧敏的怀里钻,只让慧敏的心中痒痒的,笑意不由的爬到了脸上。
王嬷嬷见状,忙道了句“阿弥陀佛,福晋可算是笑了。”
“嬷嬷,我笑不笑的和佛祖有什么关系。”
见福晋有了玩笑的意思,王嬷嬷忙道:“阿弥陀佛,福晋快收了这话吧,小心佛祖怪罪。”
杜嬷嬷此时也端着一碗炖盅走了进来,将其放在桌子上凉着,一脸好奇的问道:“佛祖怪罪什么。”
“什么都想问,其他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杜嬷嬷神色一凛,忙道:“姐姐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原来伺候的那些人,愿意留下的我都给安排了位置,可有些说是要去给太皇太后和姑姑守灵,我瞧着也好,另外一些,想回乡,我也放了去。”
慧敏点了点头,不由又嘱咐了一句道:“给他们每人分些东西,银子都给的足足的,好歹伺候了太皇太后和玛嬷一场,别让人家寒了心,左右咱们又不缺那点子东西。”
杜嬷嬷闻言,忙道:“福晋,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想回乡的人,我不仅给了银子,还在他们家乡附近,一人给置了个小庄子,以后的吃穿也尽够了。”说完,见燕窝凉的差不多了,忙端到慧敏面前道:“福晋,这些事你别跟着操心,如今养好你自己的身子是正经,先喝完燕窝润润喉,可别饿着了我们的小格格。”
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慧敏这才将燕窝端了过来,与阿布其分着吃了,见杜嬷嬷接过了炖盅交给一旁的小丫头端着出去了,慧敏这才又问道:“母妃那里可派人来了。”
杜嬷嬷一愣,这才想起自家福晋有孕还未进宫见过良妃呢,前些日子苏麻姑姑丧礼还有理由,如今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却是有些过了,只是也并没有收到良妃的传话,忙笑着解释道:“回福晋的话,并没有,想来是贝勒爷,在娘娘面前说了些什么吧。”
慧敏扯了扯嘴角,强笑道:“但愿如此吧。”
阿布其听了这话,忙指了指自己道:“额娘,额娘,没关系,玛嬷那里,阿布其给你顶着,玛嬷最疼阿布其了。”
食指一戳儿子的额头,慧敏好笑的道:“小鬼头知道我们再说什么吗,就在这里开口。”
“福晋小阿哥机灵的很,再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有小阿哥在你身边跟着,良妃娘娘总会收敛些的。”
杜嬷嬷这话刚一落下,王嬷嬷便在一旁忙道:“胡说些什么呢。”眼神也忙望向了阿布其的方向,杜嬷嬷心中一凛,忙道:“瞧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福晋便是良妃娘娘没说,你这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
不等杜嬷嬷接着往下说,阿布其便一脸别扭的道:“嬷嬷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不过我不会说出去的。”
慧敏听完此言,忙将儿子搂在怀里,用脸颊蹭了蹭,道了句“乖”后,便道:“杜嬷嬷,今日时间也不早了,也不必再去惊动额娘了,这样,嬷嬷一会给母妃那里递张帖子就说我明日过去,另外将我私库里的东西捡些补品送过去。”
杜嬷嬷忙应了声是,自去安排不提。
等这一切安排妥当,到了良妃面前,已经到了下午,良妃望着眼前的杜嬷嬷,冷笑一声道:“难为你们福晋还能惦记着我,真是让本宫受宠若惊。”
刚想再讽刺两句,就见一旁的小儿子拼命对着自己使了眼色,良妃忙将心中的话强压下来道:“罢了,本宫也不在这里做这个恶人了,免得到头来都是本宫的罪过,本宫问你,你们福晋了好些了。”
杜嬷嬷忙露了个笑容道:“回娘娘的话我们福晋好多了。”
“如此就好,行了,你也回去吧,既然她明日要来看我,我等她来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杜嬷嬷小心的望了良妃一眼,忙躬身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杜嬷嬷一走,十四忙道:“母妃,这次八嫂来了,你帮我问问,怎么这些日子,八哥与我生分了许多。”
听了这话,良妃一愣,忙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八哥和你生分了。”
十四尴尬一笑,“嗯,我都找八哥好几次了,可不是说不在,便是和九哥出去了。”
后面的话,良妃不用听,光听到这里,已是怒火高涨道:“本宫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修下了这么个儿媳妇,平日里不说在后面说和,紧挑拨爷们的事情来,来人,去将老八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除了他那个福晋,眼里还有谁,可还有我这个母妃。”
良妃身边的嬷嬷闻言忙劝道:“娘娘说的哪里话,谁不知道八贝勒是最孝顺的,对十四爷更是亲近的很,不看别的,就看八贝勒每次送进宫的稀缺药材也知道贝勒爷的心思了。”
不说这个,良妃也还不是那么气,如今一听药材这事,良妃不由想起,已经许久,不见胤禩府里送药材过来了,原本攒的那些箱底子已经吃用的差不多了。可不是火气直往上冒。
那嬷嬷显然也想起这茬子事,脸上顿时尴尬不已。
倒是十四忙道:“母妃,我如今身子都好了,哪还用吃那些东西,想来也是这样,八哥才不送了,你别生气,改日儿子给你送来。”
嗤笑一声,良妃扶了扶头上的旗头道:“到底怎么回事,本宫心中清楚的很,嬷嬷也不必多说,去将老八给我喊来,我这个母妃要亲自看看,本宫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没了心肝。”
这次嬷嬷不敢再劝,忙按着良妃的意思办去了。
听到传话的胤禩自然不敢怠慢,忙匆匆的赶了过来,还未开口,便见自家母妃手中的茶盏直冲自己飞了过来,下意识的一躲,便忙笑着道:“母妃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又惹您生气了,告诉儿子,儿子这就给您出气去。”
“给我出气,本宫看,只怕是你不气死我,就不甘心是吧。”
见良妃真的气着了,胤禩忙道;“母妃这话从何说起。儿子什么时候气过母妃了。”
良妃冷冷一笑,“哦,是本宫说错了,你没气过我,不过是不将我们娘俩放在心上罢了。”
一听“娘俩”二字,胤禩忙将视线移到了十四的身上,十四见状,忙将头一扭避过了胤禩的视线。
见到这一幕,良妃一下子便挡在了小儿子的面前道:“你看十四干什么,这件事与他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算算,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可关心过我们,连往日里都快成定例的药材都没见这一根,你还不许我脾气。”
胤禩闻言一窒,真实理由却又不能说出口,只能道:“母妃,那药材有多难的,便是儿子不说,你也该知道的,并非儿子不想送,而是这些日子却是没有搜罗到什么,平常的成色,太医院里也有的是,这才没将那些送来,没想到引起母妃的误会,母妃放心,等回了府,我立时便去,将那些都给送来。”
“那十四的事呢,你这些日子真有那么忙吗,连见十四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母妃”大声喊了一声,胤禩四周看了看,将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这才越过良妃,直接对着十四道:“那件事,你死心吧,便是再争都没有意义了。”
若说刚刚还能躲在良妃的身后,让良妃给自己出头,如今听到胤禩这话,立马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冲到胤禩身前道:“八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自己上位,若真是这样,你直说便是,弟弟绝对支持你。”只十四这话说的漂亮,神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此时胤禩也不在乎,只是道:“并非如此,而是皇阿玛心中已经有了继位的人选,你若是聪明就该安分守己,若不然,待他上位,能保住性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听了这话,良妃哪里还顾得了那些小事,忙追问道:“胤禩,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可是你皇阿玛要传位给太子。”
胤禩摇了摇头,十四猛然想到什么,眼睛瞪得老大道;“莫非真是胤禛。”
“你最好喊他四哥。”
胤禩这样一句话,显然给了最明确的回答。
十四当下便忍不住跳了起来,“八哥,你就这么认了,是老四哎,咱们以前那么得罪他,若他上位可还有咱们的活路,不行,我得想一想,绝不能就这么认输,八哥,你手底下有多少人,都交给我,我和他拼一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说完这话,十四却见胤禩摇了摇头,当下浑身一冷道:“八哥,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真的……”
看着眼前的十四,胤禩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一般,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十四,那些人跟着八哥一辈子,八哥不忍心也不会让他们没了好下场,所以十四收手吧,你如今只有安分守己,才能有个好下场。”
十四闻言,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直到撞到了椅子,这才停了下来,胤禩见状闭了闭眼睛,抬头望着屋顶,无力的道:“十四,听我讲个故事,若听完这个故事,你还要去,那八哥绝不拦你。”
说完,胤禩不等十四开口拒绝,便自顾自的道:“十四,曾经的八阿哥由于母妃出身辛者库,没资格抚养皇子,便被送到惠妃那里,可惠妃膝下早有了大阿哥,对于这个身份尴尬的皇子哪里还会上心,所以这个皇家阿哥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奴才的脸色,就这样直到遇到了老九和老十,借着他们的威望,渐渐的才将身边的奴才弹压了下去,自己更是刻苦努力,文学武功比之任何人也不差,可他慢慢也知道了,他不能表现的比太子出色,不能比大哥出色,不能比养在皇贵妃身边的四哥出色,所以只能每日里哄着比自个小的九弟,十弟玩,渐渐的这个皇家阿哥长大了,野心也默默大了起来……直到最后,他的福晋被下旨休戚,挫骨扬灰,他自己也在雍正四年被雍正圈禁,削宗籍,改名“阿其那”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