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问过周阿坨,给王家备礼的时候,送了什么?
“我也不晓得了......我想想,对了那天经过珠宝店,好像挑了一些首饰过去。”
“女式的?”
周阿坨点头。
陈浮摊了摊手,白了周阿坨一眼,心想着以后,不知还有多少世家上门联姻。
当然,不管是谁,陈浮都不可能答应,他和林善儿,再加上老岳父林震啸,三个人几乎是互为犄角。
林震啸教他御剑,陈浮想办法寻找剑池,而林善儿,都是陈浮和林震啸最在意的人。
这好比一条循环链,不能缺少任何一环。
关于这一点,有人不明白,也有人明白。
这是颜紫在陈家大院逗留的第四天,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引来祸水,插足别人的生活。八壹中文網
“等天气好一些......我就离开。”颜紫对林善儿说。
林善儿挽留了两天,最终颜紫狠下心,拖着旅行箱走出了陈家大院。
并非是为了团聚才相见,有时候,明知道是分离也相见。颜紫拖着大大的旅行箱,站在陈家大院的街路上,落了满地眼泪。
第二轮议会之后,淮城仿佛重新步入了正轨,一切轨迹,都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陈浮这两天都领着周阿坨,来来往往参考淮港。
以他现在的资产,将资金重新注入淮港,或许会赚得更多,只是陈浮不喜欢,河运这块蛋糕,有太多的人掺和。不说什么王家龙家李家,单单燕都韦家,就让陈浮觉得头大了。
“如果将河运的重心移到白水码头,花费的财力人力,恐怕会超标。”周阿坨沉默了下,吐出一句。
“我当然知道。”陈浮叹了口气,他不得不这样做,在以后的某天,老岳父林震啸重伤的事情暴露,那么韦家的人,势必会过来淮城。所以,陈浮很希望自己名下才产业,能更干净一些,至少不让韦家人掺在其中。
“河盗,水里的棘木,还有下游的淤泥滩,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剩下的,应该是河运航线了。”周阿坨分析,这些东西,他特地去了一趟湖城,专门问过张剑的。
淮港在白水码头上游,马大昌当初为了彻底遏制白水码头,特地做了一件断子绝孙的祸事,将淮港下面些的某处河段几乎挖空,如此,水流湍急无比,白水码头若是想顺着淮港的航线往上,几乎不可能了。
陈家人当初也考虑过,沿着下游的支流,重新开辟一条河运航线,后来因为困难重重,只得作罢。
“调查过了,河道上的问题,倒是好解决。不过,要是想从小碟河那里运货出淮河,势必会经过韦虎的地盘。”周阿坨分析。
小碟河,即是淮河的分支河流,也是唯一能变换的河运航线。至于韦虎,陈浮略有耳闻,据说是一个大佬级的人物。
“韦虎是燕都韦家的旁脉族人,和本家的关系极好,他的生意里,我觉得多多少少和韦家有关系。”周阿坨明显做了许多功课。
如今陈浮身边,只有周阿坨这么一个能用的人,为了处理陈浮的事情,弃武从文,倒是委屈了。
“能用钱打点么?”陈浮发问。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算问题。
周阿坨想了想,缓缓摇头,“应该不行,上次的事情,都看出来你和姜家人有旧,若是上升到燕都的层面,多多少少会给点面子,但在韦虎那里,根本用不着看你眼色。”
兵对兵,将对将,估计在韦家人心里,哪怕你出了个老剑仙,依然没法和一个千年世家的底蕴相比。
河运这种行当,最怕的是别人半路截止,误了时间坏了名声不说,最重要的,怕是连你的货都吞了去。
“迟早,都要过去一趟。”周阿坨一语中的。
陈浮点头,他有点担心,前些时候韦二公子才刚离开淮城,若是因为这种事情,又和韦家争锋相对的话,会很吃力,特别是老岳父现在空有“剑仙”之名,却无剑仙之实。
......
韦双根本没回燕都,而是在附近的几座城市里兜兜转转。
他忘不掉,那天回头时,映入眼帘的古袍女子。
韦双喘着粗气,忽然暴怒起来,收回身子抬腿一踢,将一名美艳女子从床上踢飞,砸到墙角里鲜血淋漓。
女子的痛哭声,让韦虎带着人急匆匆从外面推门走来。
“二公子,怎么了?”
韦双穿好衣服,淡淡往墙角扫了一眼,“虎叔,以后找些会伺候的。”
韦虎闻言,眼中厉光一闪,扬了扬手,跟着的几个供奉恶狠狠地往墙角走去。
偌大的庄园里,女子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二公子,要不要......”
韦双抬了抬手,显得兴致索然,“免了吧,先谈事情。”
陈浮藏着的底牌,让韦双有点害怕,他原本以为,这淮城的小纨绔,撑破了天,不过是姜家人的走狗罢了,哪曾想过,这小小陈家里,真有一位剑仙。
他的剑仙哥哥告诉他,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千万不要去招惹。
韦双很听话,一直没有再回淮城,尽管对某个女子思念如水。
“乔八爷可是草原之主,谁能想到,在一个小小的淮城,踢了块大铁板。”韦虎叹气。
如他这类草莽之人,对于同等职业的乔八爷,向来是怀着某种崇敬之情的。
“乔八败在剑仙手上,不算太丢人。”
这句话,韦双说出来的时候,满脸带着倨傲。他有一位哥哥,同样是剑仙,剑仙本就是名动天下的人物。
“根据消息,陈家的那一位......好像挺奇怪的,前些时候,还是个捡牛粪换酒喝的小老头,这才一下子,就变成了剑仙......”
“大隐隐于市。”
韦双略微不耐烦,这个世界上,听过“公子管家伙夫一只蝉”故事的人,并不多,而他是其中一位。
前些年的时候,他也想成为剑仙,于是,他的哥哥带着他,满世界跑了一圈,去寻找那只金蝉,却连个屁也没寻找到。
所以,韦家的两位公子都有理由怀疑,陈家的那一位,会不会是狗屎运临头,吃了那只金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格局就要改变了。
除开隐世的伙夫,三位剑仙,该如何站队?不管怎么站,始终都是要二打一。而让韦双最为揪心的,是陈浮这小纨绔,似乎是交好姜家的。
喜欢捏碎茶盏的韦双二公子,不经意间,又将一个茶盏捏成了碎瓷片。
“虎叔,你先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下。”韦双开口。
韦虎点头,领着供奉走出了门。
韦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小碟河的景色,看了许久,终于坐下来,提笔写了一封信。
他并非不喜欢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而是他的哥哥,更在意这些礼节,譬如一封书信的见字如面。
......
兄,见字如面。
陈家的事情,弟会继续打探消息,请兄宽心。
还有......弟遇见一个女子,很喜欢的女子。
弟看见她的那日,身上明显有了生机,如枯木逢春,如老鹿仰角。仗兄所言,弟并非是天痿之症。
可惜,她是陈家人。
......
燕都的人都以为,韦家二公子是个辣手摧花的坏人,却不知道,这只是韦双为了掩饰自己天痿的手段,那些陪过他的女子,疯的疯,死的死,二公子的秘密因此得以保存。
韦一坐在院子的琉璃瓦上,提起一壶烈酒,抬头饮了一口。
“那就抢吧,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