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大院里,金光越来越盛。
几个供奉看见金蝉从赵立夫嘴里飞出,忍不住要扑过去。
“别动!不想死的话!”林震啸警告。
普通人吃了金蝉会发生什么?赵立夫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林震啸的呵斥下,几个供奉怏怏退了回去。
“陈浮,脱去上衣!”林震啸又开口。
陈浮怔了怔后,立即明白了自家老岳父的意思,他身怀剑骨,而这剑骨,必然能压制住金蝉在体内崩走的剑气。八壹中文網
高福宫等人,在看到陈浮褪去上衣后,右肩上那隐隐的长剑轮廓,心头止不住的震惊,也终于明白了林震啸所言的剑骨,到底是何物。
“围住院子。”高林灵轻声怒喝。
一来怕金蝉逃遁,二来怕姜韦两家的人,会突然来袭,打扰了陈浮。
如今,陈浮和高家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陈浮强大,那么高家必然会收益。
当然,高林灵有想过,陈浮会不会过河拆桥,燕都里,做这种事情的人数不胜数,不过看了一眼自己弟弟就顿悟了。如果陈浮想活下去,只要将高林龙是凶手的事情透露给韦家,那么韦家必然不会冲他发难,甚至连姜家也会保他。
庆幸,陈浮选了一条战斗的路,轰轰烈烈的路。
陈浮不缓不慢,迈开脚步。
那只金蝉,似乎对于死去的赵立夫,感情颇深,一直绕着不走。
“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当初发博客的人,这两年,金蝉一直是他饲养吧?我记得,这个人是挺善良的,真的可惜了。”高林灵叹气。
陈浮走近,金蝉忽然高高飞了起来,扇动翅膀,愈来愈剧烈。
一道道细如花针的金色剑气,从金蝉翅膀扇出,刺入陈浮的身子。
“陈浮!”高林灵惊喊一声。
不远处墙壁下,满头霜发的林善儿艰难抬起头,赤红的双目,微微抖动。
仅过了不到一分钟,陈浮已经浑身是血。
陈浮咬着牙,走到赵立夫尸体边,没有做出任何捕蝉的动作,而是用手,将赵立夫不瞑目的双眼闭去,尔后,又将脱下来的衣服,盖在赵立夫的尸体上。
半空之上的金蝉,忽然停下了攻击的动作,扇动的翅膀,也缓慢下来。
“不管如何,你这辈子活得很精彩了。”陈浮拱手,认真拜别。
死者为大,何况最后,赵立夫幡然顿悟,没有对陈浮下最后一次杀手。
比起其他三位剑仙,赵立夫只过了三天的剑仙日子,虽然放纵,却比那些尔虞我诈的人,好得太多。
金蝉缓缓落下,停靠在陈浮的右肩之上,蝉翼收了下来。
“来吧。”陈浮笑了笑,张开手掌。
金蝉似乎在犹豫,最终选择了跃去陈浮掌心。
高家大院里的人,都舒服地松了口气。
......
大公子并没有去墓地,而是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小湖边,捧着湖水,不断冲洗着脸。
直到将满头白发洗成黑色,将赤红的双目洗得正常,才收住了手,湿漉漉地躺在小湖边的草地上。
“剑池啊,你说说,为何就选择我了呢。”大公子喃喃自语。
入魔这种事情,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在彻底将其他剑仙铲除之前。
至于入魔后的实力,大公子有自己的估量,起码比现在的实力,要高出一倍,换句话说,大公子现在是两个剑仙的实力。
大公子舒服地呼着起,忽然冷不丁皱眉,抓着剑站起身子,往后一看,一个人影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你独自来做什么?”姬华发问,语气很不好。
当初可是约定过,除非两个人一起到场,否则谁也不能单独来剑池。
大公子努努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都偷偷来好几次了。”
姬华默然,冷笑了几声,在大公子旁边坐下。
“燕都里有事情了。”
“何事?”
“高老头动手了,据说一个不世出的高手被乔八爷说服,去袭击高家,最后被打死了。”
“乔八这个白痴!”大公子怒骂了一声。
如果陈浮在场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要说谢谢了,这乔八爷,玩的一手好助攻啊。
“高老头如何?”大公子又问。
姬华垂下头,叹了口气,“如我所想,很强,光看那些金色剑气就知道,至少单打独斗的时候,我没有信心拿下他。”
“伙夫加上高老头,应该是他们全部的实力了,其他的小杂碎,让乔八带着人去料理吧。不谈什么计划了,你我二人,各战一个剑仙。如果陈家那个废物,恢复了剑气,事情会更棘手。”
“我原来就是这么想。”姬华点头,忽然表情狰狞,“不过陈浮那小混蛋,你要留给我,我要给姜家人一个交代。”
大公子冷笑,“我还想给我弟弟一个交代呢。这小东西,如果这次没死,你我二人,干脆滚出燕都得了。”
姬华狞笑,“他死定了,很惨的那种。”
大公子点头,抱着黑剑,迅速掠上半空。
姬华随后,身子急速往前掠去。
......
燕都今日天晴,温暖的阳光,一直持续到了午后。
可没想到临近黄昏,天色骤然阴沉下来。
乔八爷意气风发地站在韦家大院门前,抬头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一大排人影。
韦大公子器重,让他带着来助战的各路好手,杀去高家。
周阿坨和韦虎并肩立着。
“周兄,今天是你报仇雪恨的日子。”韦虎笑道。
周阿坨眯起眼睛,“当然,我的仇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早早的,长长的燕都大街,已经有不少人收到风声,开始关门闭户。保安局的人,也闻讯封锁了高家附近的几条大街。
燕都人都知道,就在今天,两位剑仙同时出手,要对一个极度忤逆的世家进行萧清。
天色越发阴沉了,排比成行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伙夫披上衣服,忍不住又扫了一眼床上的风尘女子。
“我去打架了,如果没死,晚上下汤的时候,多放点山药牛蒡。”
女子笑骂着往伙夫扔了一个枕头。
伙夫手上扬,枕头破开,满房间里飘满了鹅毛绒。
“记得了。”伙夫咧嘴一笑,丝毫不看女子惊愕的眼神。
经过一间卤肉店的时候,伙夫抽出赤刀,将整个门面斩塌。
店主满头是血,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讨饶。
伙夫抹抹脸,干笑了两声,“我怕没机会了。做生意就好好做,不要再放地沟油了。卤肉讲究的是入味,色香俱全,你加点料酒试一下?嘿嘿,我以前可是个不错的厨房伙夫。”
高家大院里,摆了七桌宴席。
宴席上有酒,但每个人都不多喝贪杯。
“要不了多久,那些狗崽子就会来砸开我高家人的门。在场的人我几乎都认识,有几世为我高家供奉的,也有走投无路来投靠的。我高福宫不管,能留在这里的,都是高家的爷们,都是我高福宫的兄弟。高家若不灭,此后,誓与诸位共富贵!”
“共饮!”
“共饮!!”
连不能沾酒的林震啸,也被感染,怒吼一声捧起酒杯,一口灌了进去,尔后捂住腹部,挺直身子坐着。
“伙夫呢?”陈浮开口。
“已经在路上了,应该会马上过来。”
陈浮点头,不自觉摸了摸右肩的方向。
有一件事情,他有点迷糊,那右肩的剑骨,由于金蝉的渗入,不到一天时间,好像真要长成一柄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