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失落感席卷而上,允言酌黯然地拿起蝴蝶吊坠,
那个小贩说过,捡起吊坠之人会是他的有缘人。
允言酌回想之前指挥璃九女君做的事,捂住脸,心情忐忑,该怎么办?
她会不会觉得他性格很糟糕,还非常的凶。
女君是因为没钱才答应当他的护卫,他一天要花几十两,她肯定觉得养不起他。
“允言小姐,你醒了吗?”
允言酌理了理头发,把门打开,门外的人戴着白色面纱,单瞧眉眼便觉得清新动人。
“早安。”
璃九把新买的衣裳递给了他,道:“把这个换上吧。”
早上出趟门准备任务目标的衣裳,没有戴面巾,受到好几人的围堵,就顺便买了个面纱戴着,五颜六色的,最后选了个白的。
允言酌双手接过,不经意间划过温热的指尖,像是受到了惊吓,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好在璃九闪得快,不然手就得压门缝上了。
要去文曲镇,就要返回平灯镇,行李也还在平灯镇的客栈里。
璃九一出客栈,四周就飞来了数个香囊。
她侧身一闪,全都砸在了她身后的人身上。
允言酌捂着被打疼的脸,朝着外面大声喊道:“谁。”竟然敢砸他的脸。
璃九抓起任务目标的手腕,赶紧远离纷争。
女尊世界,男子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
手腕多出了一层重力,允言酌被动的往前跑,
气,转瞬之间就消了。
她们现在有了马,璃九想着置办一个车辆,之后便搭坐马车前进,允言酌答应了下来。
之前是想经历下不同的体验。
经历这么多,允言酌想着去文曲镇确认之后,便回露水镇。
他想母父了。
*
允言酌悄悄地掀开车帘一角,外面的人赶着马车,粗犷的动作在女子的手里,也觉得赏心悦目了起来。
她应该已经知道他是男子了吧。
那晚她到底看到了多少。
“小九子,那天晚上的事?”
璃九道:“那晚的事不会有人认出你。”
允言酌禁声了片刻,小声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允言小姐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璃九听得比看得要多的多,那时脑子里全是他的哭声,“那件事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世界,男子的贞洁很重要,为之自缢的人,不胜少数,任务目标也是其一。
允言酌一言不发,他信她,说完了下一句,便结束了交谈。
“我叫允言酌。”
两个时辰过后,他们回到了平灯镇的客栈。
休息一晚,
第二天启程前往文曲镇。
有马车的加持,不过两天的路程。
中途,两人是在林中过的夜。
地上燃起的火,其中有一部分树枝是允言酌捡的,性子沉稳了,不再抱怨,还会帮忙。
对于他来说,进步真的很大。
到了文曲镇两人的交易就结束了,允言酌闷闷不乐地盯着火焰发呆。
胸口是无以言说的难受。
“小九子,到了文曲镇,你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璃九做好了打算,先把男女主给撮合了,暗中护送任务目标回到露水镇,任务就完成了。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允言酌翕动的嘴张了张,又闭了起来。
他此行是为了去见未婚妻,路上跟女子一同结伴之事,被人知道了,也是要戳脊梁骨的。
他们允家儿郎,是不会做……妾的。
“我先去睡了。”
允言酌逃跑似的跑回了车里。
文曲镇。
热闹程度不比城里,这里出了不少才子,还有名扬的书院学堂,街上的人熙熙攘攘。
这般热闹,要是往常,允言酌肯定早早下车,开始闲逛了。
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
马车停下,预示分离的时刻。
允言酌坐在车里,不由得攥紧了双手。
“允公子,到了。”
清冽的声音击打着胸腔,隐隐溢出了苦涩的味道。
允言酌掀开车帘,望向车下的人,他缓缓走了出来,跳下车。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说完,允言酌从钱袋拿出一锭黄金,“这是酬劳。”
璃九毫不迟疑地接下,“多谢。”她坐上马车,扬起马绳就走了。
允言酌就这样看着她步入人群之中。
若是,若是她回头,回头,他便……
前面的马车陡然停了下来,允言酌一喜,三步当做一步,跑了过去。
马车这时转了个弯,根本不是等他的意思。
允言酌只觉心里一沉,鼻头酸酸的,胸口也胀胀的。
走得如此干净利落,人家从未对他有半分非分之想。
允言酌咬着唇,失落逐渐攀上微红的眼眶,他转过身不去看她。
灵动明眸的眼睛,两片微红的朱唇,润如花瓣,仿佛春日枝头的桃花一般明媚娇俏,秋水在眶,落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允言酌转眸的一瞬,与一位怀里书卷的女子对上了视线,远山般的黛眉,眉清目秀,是位亭亭玉立的女子。
允言酌瞥过一眼,扭头就走向了另一条街口,身上的蝴蝶吊坠也掉了下来。
杨怡君注意到地上的东西,她快步捡起,追了上去。
那人却消失了。
她低眸看着吊坠,暂时收了起来。
允言酌在路上打听杨家府院的住址,并没有这家人,西巷尾街就有对应的人家。
允言酌按照路人的指引,来到了巷尾,
脏臭狭小的路口,他的鞋子也粘了不少污泥,他皱起了眉,有些嫌弃。
他一户户找着,心中充满了疑惑,杨伯母家不是做官的吗?怎么会住在这?
难道是被人骗了?
这样一想,允言酌退缩了,不敢再进去。
他往回走,撞见了几个人走了过来,他低下头,靠着墙壁。
“这位小郎君要去哪啊~”
“莫不是迷路了,姐姐带你出去。”
几个痞里痞气的女子眉头轻挑,把人围在角落里。
允言酌摇头拒绝,“不用了。”
“客气什么。”一女子朝他伸出了手,允言酌把身子缩得更紧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男女授受不亲。”
“额……”
女子一看来人,收起了手,话痨子来了,她招呼几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