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将军,沙丘行宫有动静了!”
蒙恬正在帅帐之内处理着修筑长城和迁徙人口入河南地之事,听到帐外斥候报道。
“进来说!”蒙恬挥手合上竹简。
“大将军,今日清晨,沙丘行宫飞出数骑,属下发觉异常,即刻报道。”
“可曾看清去了何处?”
“看其形迹,似是去了皇城咸阳。”斥候营长禀道。
“我知道了,继续盯着沙丘行宫,如有情况,立即来报!”蒙恬沉声道。
蒙恬劝服扶苏不成,只能秘密监视沙丘行宫一举一动,如果发现异常,立刻告于扶苏,带兵南下,出此下策,实在是无奈之举。
“去咸阳,去咸阳,有何事呢?”蒙恬百思不得其解,按捺住心思继续等待。
又是数十日后。
“报!大将军,咸阳重臣陆续赶去沙丘行宫,郎中令和九皇子也在其中,属下试图接触二爷,谁知沙丘行宫戒备森严,方圆数十里内靠近不得!”斥候营禀道。
“咸阳重臣,尽皆集合于沙丘行宫,必有大事发生!难道。。。。?”蒙恬惊道。
“九原方向可有行宫信使?是不是过了榆中,风沙较大,信使迷了方向?或者九原距离沙丘毕竟近,信使稍晚出发,现在还未到达九原?”蒙恬还是抱有希望,如此重大的事情,于公于私,九原大营都应该知道。
“这个,回大将军,斥候营日夜紧盯沙丘行宫,并未见到沙丘行宫有信使前来九原,沿途也并未发现有信使出现。沙丘行宫,压根没有派出信使前来九原。。。”斥候头目小声道。
“岂有此理!咸阳重臣尽皆齐聚沙丘,近在旬尺的九原却不曾相召!速速备马!”出了大帐,蒙恬飞马来到监军行营。
“长公子!不好了!”蒙恬跟不上礼仪,直接闯入大营。
“大将军,又有什么大事?”扶苏起身淡淡道。
“我安插在沙丘行宫的斥候来报,说数日前,几匹飞骑出了沙丘行宫,去往咸阳。”
“这又能说明什么?”扶苏继续低头在竹简书写着,“必定是父皇给咸阳去了诏令。”
“长公子!”蒙恬大怒,上前拿起扶苏手中竹简,摔到地上。
“蒙叔!”扶苏还未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蒙恬发如此大火,终于清醒了一些,低头道:“扶苏知错了,蒙叔有何见教,请明示。扶苏近来神情恍惚,有些事情云里雾里,看不明白。”
“长公子,你可知飞骑去往咸阳所为何事?”蒙恬说道。
“扶苏不知。请蒙叔解答。”扶苏总算恢复了些许清明。
蒙恬脸色凝重,沉声道:“方才斥候来报,咸阳重臣,三公九卿及所属主官,俱皆来到沙丘行宫。二弟蒙毅和九皇子将闾也已经到了沙丘行宫,而沙丘行宫外大军戒备,方圆数十里人畜不存,如此等等,长公子不觉异常吗?”
“唔。。。那定是沙丘行宫内有大事发生。难道。。。是父皇?!”扶苏忽然想到什么,身体晃了一下,差点跌倒。
“公子所猜即便不准,也非常接近事实了。更为重要的是,满朝文武尽皆去往沙丘行宫,九原却没接到任何通知,没有任何风声。要不是事关重大,我安排斥候营日夜盯着沙丘行宫,此种大事,我们岂不是被蒙在鼓中。他们要干什么,竟然绕开长公子和我这九原大将军,封锁沙丘行宫,又是为了什么,怕有人给九原泄露消息?公子不觉后背发凉吗?”蒙恬盯着扶苏,凝重道。
“现在该如何?请大将军拿个主意!扶苏必然照办!”扶苏忽然道。
“还是那句话,公子当立即率兵南下,直抵沙丘行宫,面见陛下,一切皆会真相大白!”蒙恬说道。
扶苏又犹豫了:“率兵南下,直抵皇帝行宫,这跟逼宫没有区别啊。。。父皇会不会雷霆大怒。。。”
“长公子!”蒙恬断然呵斥,“身为大秦皇长子,公子对朝局如此懵懂,对庙堂之事如此陌生,老夫何其痛心!”
“皇帝现在生死未知,长公子担心父皇安危,心急如焚,冒着被责罚的风险,南下探视,何其天经地义!陛下如果清醒,不但不会责罚,反而会赞赏公子孝心与担当,伺候左右。即便皇帝昏迷,身为长公子,更有理由探视,并随侍左右!”
“公子!陛下虽未明言,但是不论陛下和朝臣,都把你当大秦的储君看待,值此国家不安之际,公子应该振奋起来,拿出储君的担当来!万一陛下不测,公子何能担起帝国大任!”
蒙恬痛心疾首道。
“老夫言尽于此,公子尽可自己思量,只是时间紧急,莫耽误了良机。”蒙恬说完这番话,好像泄了气一样,身体弯了起来,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谁能想到威风赫赫,令匈奴闻风丧胆的大秦名将此刻竟然如此颓然丧气。
“大将军,我去!我立刻南下沙丘行宫!”扶苏声音传来。
“当真?”蒙恬忽然升起希望。
扶苏点点头,坚定道:“大将军说的对,身为大秦皇长子,怎能如此没有担当!我立刻南下,面见父皇!”
“好!我让王离跟你一块南下,他是高爵重臣,又是九原副帅,足以震慑宵小!希望公子一切顺利!”蒙恬说道。
“诺!”扶苏抱拳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