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同样煎熬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始皇帝的幼子,大秦的太子,胡亥。
不过,胡亥的煎熬跟李斯赵高两人不同。
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大秦的未来如何,复辟势力如何蠢蠢欲动,朝堂是否清明,边关是否稳定,大将是否有异心,他都不关心。
他只关心,自己玩的是否开心,只关心宫女太监有没有新奇的事情说于自己听。
至于扶苏蒙恬的事情,胡亥在巡守行营刚出了沙丘时,就忘了此事。
他是太子,终于可以为所欲为。
啊,不对,他还不是皇帝,只能为所,不能欲为。
因为上有三公,下有九卿,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落在他们眼中,但凡有不对之处,有违背秦律之处,御史大夫冯劫就会跳出去,指正于他。
导致胡亥现在看见那个老头就头疼。
他索性待在寝宫之中,不外出,成天跟宫女太监为乐。
丞相李斯自从扶持胡亥继位后,不管是三公,还是九卿,还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博士儒生,还有军中悍将,对自己都恭敬有加。
李斯一朝得势,权倾天下,俨然一副摄政丞相姿态,觉得自己能跟周公,姜尚媲美。
此事被丞相李斯得知,李斯直接闯入寝宫给胡亥上了一课。
“始皇帝陛下还未发丧下葬,尸骨未寒。身为太子,帝国的继承者,始皇帝陛下的幼子,于公于私都不应该如此放浪形骸!”
就连赵高都露出责备之意。
“丞相,老师,郎中令。。。孤知道错了。。。孤再也不敢了。。。”
胡亥像个受训的学子一般委屈低下头说道。
李斯看着胡亥委屈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说的太过了,毕竟是一国储君,自己可以不在乎胡亥,但是自己的权势却实实在在来自胡亥。
自己风光无限,但只要现在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恼了自己。
朝夕之间,自己将一无所有。
“太子,不是老臣故意如此。实在是。。。”李斯想了想,竟不知道如何说起。
“实在是现在的形势未明,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太子。”赵高接着说道,“九原那边没有消息传来,扶苏蒙恬只要还未死。那我们就不能高枕无忧!这是权利的博弈,这是帝国统治者之争,你死我活,唯此而已!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
李斯,赵高,胡亥三人支开蒙毅,密谋起来。
“这这这。。。”胡亥毕竟十二三岁的年纪,心思单纯,人也痴憨,死对他来说就是最害怕之事,最简单最直接的话语说于他听,胡亥听了进去。
李斯赵高也是松了口气。
然而,接下来的漫长等待中,胡亥安静了几天,又开始折腾了,又在寝宫内与宫女太监嬉闹起来。
李斯这几日也是颇为着急,闻报太子所为,想了想便放弃劝谏,只要不出格,不被朝臣发现,就任他闹去。
三人在煎熬中等待。
“不玩了,不玩了!玩够了,还有没有什么新花样,天天都是这几样玩法,早就腻了!”
甘泉宫储君寝宫内,胡亥一脚踢开眼前的太监,叫嚷道。
“我们扮演闹市的买卖,我是买客,你们是卖主,叫价啊,喊啊。不要这样唯唯诺诺好不好,这哪里像集市!”胡亥大叫道。
“不玩了,不玩了,滚,滚!”
胡亥在寝宫内大喊大叫。
“来人,来人!来人!”
“太子,臣在!”郎中令蒙毅听闻胡亥叫喊,走进寝宫内。
身为九卿之一的郎中令,执掌宫廷侍卫,属于皇帝近臣。现在的边关大将,朝堂重臣都曾是郎中,中郎出身。
蒙毅刚正不阿,公正严肃,做事一丝不苟,由普通的郎中将,升为中郎将,升为郎中令,深受始皇帝信任。
将闾北上九原前,曾与蒙毅密谈,叮嘱蒙毅一定要日夜守护在太子四周,阻止太子与赵高单独相处。
走的时候,还给蒙毅留下了“法宝”,专门为太子准备的。如果太子烦闷不堪的时候,可以拿出交于太子。
蒙毅虽不解其意,但是将闾的未卜先知的预言借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