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闾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呼!哈!”将闾打了个哈欠,对着外面喊道:“老高!”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靠近,房门被推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公子,您醒啦?”
“我睡了多久?”将闾起身,便有侍女进来替他更衣,不得不说,这被二八年华少女伺候的感觉,真爽!
“回公子,睡了一整天!”高福犹豫了下,继续说道:“章少府昨天来找过您,但好像不是什么急事,知道您在睡觉后便离开了。”
“还有,咸阳城大街小巷也忙了起来。听说丞相那边在忙着准备大年祭天等事宜,黔首们也在忙碌着,准备迎接新年到来。”
正在擦脸的将闾诧异道:“我说老高,不错啊,这些我还没问呢,你都会抢答了。”
高福惶恐道:“老奴哪有这般心思,这些都是公子昨天回来吩咐老奴留意的。”
将闾拍了下脑袋,说道:“瞧我睡的,是,是我吩咐你的。”
将闾穿好衣服,高福急忙道:“膳食早已备好了,就等公子醒来,公子,现在用膳?”
将闾摸摸肚皮,似乎在咕咕叫,不禁笑道:“你个吃货,不说还倒好,一说就饿了,端上来吧!”
将闾心里想着造纸事宜,用完膳之后,却没有急着去少府,而是慢悠悠走出皇城,绕到外城,一来放松下心情,二来顺便看下大秦的百姓们到底是怎么准备过新年的。
谁知道一路看去,却没有感受到多少过年的气氛,跟后世准备过年的气氛差远了。
碰到的百姓们也是拿着农具来往于田地之间,似乎务农比过准备过大年更重要。
也难怪,自从商鞅变法之后,秦国的正事似乎只有两件,耕、战!
将闾顿时兴致缺缺,摇摇头,朝着内城秦国官署走去。
将闾来到少府已是日上三竿,温暖的阳光照射着整个少府,章邯正在太阳底下举着一张大纸端详着,嘴里兴奋道:“没错,果然没错,太好了,太好了!”
忽然,大纸上出现一团黑影,正在欣赏大作的章邯不高兴了,一把扯下纸张,怒道:“谁啊!不长眼啊!”
面前浮现出一张笑吟吟的脸,赫然是将闾。
章邯瞬间懵了,“雍。。。雍王。。。您。。。”
章邯腿脚发软,直接跪了下去,被将闾一把拉住。
“哟,章少府,这是怎么了?”
将闾看见阳光下的章邯,一时玩心大作,想开个玩笑,没想到章邯直接跪了。
“雍。。。雍王。。。您。。。您。。。”
“我。。。我。。。臣。。。死罪!”
章邯吓得语无伦次。
将闾一头雾水,“章少府,此话何意?”
章邯低头道:“臣,冒犯了雍王,请雍王治臣不敬之罪!”
将闾恍然。
哦,这是大秦,自己是大秦的王爷,君臣尊卑,不可冒犯。
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彻底习惯现在的身份,多少习惯都带着后世的作风,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以免被人误会。
将闾定定神,笑道:“章少府不必惶恐,这事是本王唐突了,本王又怎会怪罪你。”
“章少府,你们少府不愧是能手啊。我看你刚才看的纸,好像更白了些,也更柔软了些,快跟本王说说,你们怎么搞的?”
将闾走到贴着纸张的木板上,用手摸着上面的纸,出言问道。
“雍王,这。。。”章邯诧异道,但是看将闾神情和言语不似作伪,也就不再请罪了,走近木板,对着将闾解释道。
“雍王,这也不全算是我们少府的功劳。是这样的,昨日雍王叫大家去歇息,但是尚有些许纸张尚未晒干,我看太阳已经出来,便让他们把木板摆在这阳光最盛处烤晒。午时过后,臣便前来查看,谁曾想,这一看,可不得了。”
章邯似乎在有意表演,继续说道:“您猜怎么着?”
将闾乐了,差点接道:咱老北京就好这一口?
将闾强忍着冲动,问道:“怎么着?”
章邯激动道:“臣发现,这经阳光晒过的纸,竟好似白了一些。臣抱着试探的心思,趁着晌午的阳光最烈,便再贴了些纸张上去,发现确实如此,竟敢阳光暴晒过的纸张,更白了些。”
“臣一时激动,便想着禀告雍王,却忘了雍王还在歇息。便返回府中,召集府中工匠,连夜劳作,赶在今天晒出一批纸来,再看看效果。”
“雍王请看,这些已经晒好,那些还在晒制。”
“好!好!好!”将闾拍手叫好,他还在想古代的漂白剂要怎么搞呢,却没想到暴晒也能漂白,这倒是意外之喜。
“章少府,你可真是一员福将啊!”将闾拍拍章邯肩膀道。
“臣惶恐!”章邯急忙道。
“一点都不用惶恐,这是你的功劳!现在时间紧急,你做的已经够好了。等到年后时间充裕,本王和你商量下怎么继续改进纸张。”将闾笑道。
“诺!臣随时听候雍王调遣!”章邯拱手道。
“那个,雍王殿下。。。”章邯似乎想起什么,犹豫道:“现在是不是这些纸张呈给丞相府,让丞相过目一下。”
“嘿,你这呆子!到手的功劳却要送给别人!”将闾心中暗道,“不行,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送给李斯,他的功劳够大了,再大就要遮天了。”
“不必!”将闾摆手道,“现在近年关,大秦的一切政务,还有来年的大政部署,祭祀等都要丞相安排。章少府,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丞相了。”
“这。。。”章邯犹豫了,毕竟他是接到丞相府的命令前来协助雍王。
“章少府,我们还是抓紧时间造纸吧,争取在来年大朝会造出更多更好的纸张。丞相那边如果怪罪,本王去说。”将闾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道。
“这。。。诺!”章邯算是看出来了,雍王似乎不想将造纸的功劳分给丞相。
章邯想了想,大秦的王爷,比大秦的丞相,嗯,更大!
嗯,我听雍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