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菊慌忙离开,她转头怒视紧闭的房门。
“这个贱人,竟敢伤我的脸。”
她向来爱美,现下简直无异于要她的命。
李知月突然对屋中喊道:“老张,给我把她的脸废了!”
无人答她。
屋中凤允嘲讽道:“毁你半张脸又如何?”
“你该庆幸是我,好歹贱命还在。”
话落,屋门吱呀一声,竟打开了。
门口的李知月瞠目结舌:“你怎么!”
她往屋内看了一眼,老张呢?
王墨不是安排他在此等着吗?
“啧啧,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凤允嘻嘻笑着走出来。
“一惊一乍真是丑死了。”
李知月听凤允骂她丑,气得不顾一切上前就去撕扯她。
凤允侧身一让,反手抓住她的衣襟往后一推。
李知月结结实实摔了个背朝天。
突然院外有人走进来。
趴在地上的李知月欣喜抬眼,口中惨兮兮的唤了声:“墨郎…”
话未说完,她人就僵在原地。
来的哪里是什么王墨。
是方才同凤允一同在小亭赏画的风雅公子。
身后跟着李云画的丫鬟玉香,还有个约莫十一二岁的俊俏白衣小童。
李知月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还有自己的右脸。
顿时羞愤不已,不敢抬头看人。
等着这位风雅公子能来扶她一把。
“墨郎?”凤允挑眉:“叫得这般亲昵,真恶心。”
“李云画!”李知月双眼通红,忍无可忍爬起来。
她捂着右脸,惨兮兮道:“公子,劳烦您帮我叫我爹来,我二姐姐狠心对我下毒伤了我的脸…”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
浮华径直走到凤允身侧站定,眼色凉薄的瞧着她。
李知月心下一凉。
是啊!他同玉香一道来的。
她怎么会想不到,他们是一伙的!
“初观,把她丢进去。”浮华冷冷开口。
叫初观的白衣小童上来就一脚踢在李知月肚子上。
猝不及防的李知月疼得惊叫倒地。
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初观抓着发鬓拖入方才她关凤允的厢房。
屋门一关,她摇摇欲坠的爬起来想逃出去。
任凭她怎么用力推撞,也无法将紧闭的屋门打开。
“你们这对狗男女!”她惊慌失措的拍门。
“李云画你这个卑鄙贱人!爹知道了,不会饶你!”
“省省力气李三小姐。”凤允在外,语中含笑。
“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李知月顿时惊骇,城北那晚,她让人将李云画绑入破屋……
李云画这是要报复她?!
她为何称她李三小姐?
李知月满心惊疑,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凤允笑出声来。
“我要你们,不得安宁。”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语气,却让李知月如坠冰窟。
身后帘幔遮掩的床榻上,一个男人呵呵笑着翻身坐起。
李知月绝望的看过去,倒吸凉气:“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那日秦艳茹为陷害凤允,派去金缕茶楼的男人。
眼下,他神志不清,脏污不堪,丑脸上痴笑流涎。
凤允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道:“三妹何须惊讶?”
“王少爷想安排谁在客厢,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还是说,比起这位,你更喜欢老张?”
“你什么意思!”李知月惊惧大喊。
“蠢货,王少爷早就厌烦你了。”
凤允冷笑:“金缕茶楼那日,你以为我如何脱身的?”
李知月脑袋嗡嗡作响,这男人就是她让王墨给找来的。
她回想当日,她和她娘都以为雅居中必是李云画在与人苟且,却不想会反遭人折辱!
难道王墨他!
“那日王少爷只是假意让此人在雅居等着,待你们去叫爹爹,便立马将人撤走。”
凤允继续煽风点火。
“我根本就没去那间雅居,倒是看了场大戏。”
“王少爷这招可真是精彩绝妙!”初闻配合的感叹。
方才还有所怀疑的李知月,现下对王墨背叛了自己的事,已深信不疑。
“好啊,原来你们早就暗中勾搭上了!”
她心中怒火滔天,恨不得现在就将王墨和李云画割肉剔骨。
凤允柔柔一笑:“那日画舫上我同王少爷约定好了,今日让你在北郡身败名裂,我便同他春宵一度。”
“你这不要脸的贱蹄子!四处勾引男人,你不得好死!”李知月崩溃。
难怪,难怪那日他落水前同李云画举止亲昵!
今日在厅前对自己躲躲闪闪不愿出言相帮。
赏字画时他又积极配合自己带头起哄,让李云画过去题字。
现在想来,他根本不是配合自己。
他是在配合李云画出风头,好让自己难堪!
这对狗男女!
“三妹每次都喜欢找人污人清白,想来是对此下作手段喜欢的紧。”凤允嘲讽。
“今日我同王少爷便满足你的兴趣。”她冷笑:“好好享受吧。”
话落,痴傻男人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朝李知月冲过去。
李知月惊声尖叫凄厉绝望,却始终传不出小院。
天色渐晚。
王府前宅摆酒设宴,请了红楼舞姬歌舞助兴。
宴上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正同王正峰一道向来客敬酒的王墨突然看见从外廊走来的凤允,有些吃惊。
她衣衫整齐,面色如常。
一点不像是失了清白的样子。
反倒是李知月,怎么去了客厢这么久还不见人回来。
“云画丫头,来老夫这儿坐。”念怀冬招手让凤允坐到她身边,瞧着她乖巧温婉,心里一时起了愧疚。
“丫头,此回要你嫁给苍离,实在委屈了你。”
“你若不愿,老夫可以…”另找别人。
这么好的丫头,该配最好的人才是。
凤允摇头:“三少爷只是身体欠佳,日后定能康健如初,大人不必忧心。”
“能嫁给三少爷,是云画的福气。”
念怀冬闻言,激动得不住点头:“好孩子,你放心,入了念府,老夫保证不会委屈了你。”
就算苍离真的如大夫所说,撑不过一月。
那到时他可以让李云画改嫁,绝不为难她。
王墨见状,心中不爽,一个粗俗不甘的毒妇,凭什么能得巡抚的青眼!
他悄悄退出人群,打算去客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想,突然从廊外响起一个凄厉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