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白玉号最后一次航行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邮轮公司最后不得不退回所有乘客的旅费。 这已经是黄金周的最后一天了。 马SIR还处于双目无神,完全提不起劲来的模样,正在办公室玩着扫雷……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清闲过了。 老船长的事情轮不到他插手了了,那日返航把沐恩礼带回来之后,当天下午的时候,阿离就把人带走了——当然,陪同的另外还有两名‘煞气’颇重的男人,估计也是和阿离一样性质的人吧? 基本上全部人都下了封口令。 至于老船长,这会儿大概已经被带到了京城了吧? “马SIR。”
林峰也如往常一样地敲门进来,然后开始报告一些无关重要的东西。 懒散的气息就像是照在窗台上的阳光,听着听着,马厚德便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飞鹰现在怎样了?”
“还关在羁留室。”
林峰颇为无奈地道:“这家伙还真是口硬,啥也不说。他上船是用假的身份证,我们现在还在天天审问他呢。”
“对付这种人,硬的是不行的。”
马SIR又打了个哈欠,“放假前不是抓到了两个***的大只佬吗?把他们关一起,空调有多冷就放多冷,冷饭冷菜冷茶轮着上……哦,对了,不要给他们厕纸。”
“知……知道了。”
林峰吞了口口水。 这还不算是来硬的啊…… …… …… 京城,某处老胡同住宅。 老旧的院子之中散落着晴天的阳光,这是难得的好天气。 沐恩礼正坐在了院子之中,身上搭了一张轻薄的毛毯。 阿离此时端来了一杯热茶,放在了旁边的小圆桌上,“你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这里还住得习惯吗?”
沐恩礼此时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捧起了热茶抿了一口,淡然道:“比当年那一次,这里算是天堂了。”
阿离正色道:“沐老先生,感谢你这次的合作。前日你帮助我们核实的那些资料很有用。经过对比资料,当年差使你的那几个神秘人已经对上号了。而且幸运的是,其中一个目前还健在……目前我们已经有同事在跟进了。”
沐恩礼忽然皱了皱眉头,“你们怀疑,不仅仅只有一个匣子?”
阿离淡然道:“投资也会分散风险,国内还有几艘是从那家公司引入游轮的,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因为毕竟不是每个匣子都会碰到像你这样愿意合作的人。”
沐恩礼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忽然轻声道:“我时间不多了……但愿你们也能变得更好。”
阿离皱了皱眉头,对于沐恩礼这番话有些不解,“沐老先生,我们找医生帮你检查过,你的身体很健康,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你担心国外的人会对你不利吗?请放心,在这里你是绝对安全的。”
“阿离小姐,我有点困了。”
沐恩礼缓缓地说着。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微酣的呼吸声。阿离看着这个躺在摇椅上的老人一会,随后帮他拉了拉毛毯之后,便返回了房子之中。 她还有很长的报告需要完成的——当然,院子之中其实并不只有沐恩礼一个,还有另外一名男子守着,只是坐在了不怎么显眼的地方而已。 阿离坐在了房间的窗前,打开了电脑,这里同样也能够看见沐恩礼,只是只能够看见他的背影。 秋风起,阿离下意识揉了揉手指,感觉有些凉意了。 她不知道这个在院子之中的老人,这时候又微微地眯开了自己的目光,而那盖在了毛毯下的双手……手指,此时正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一个老旧的怀表。 沐恩礼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也正在变得缓慢起来,他甚至好一会儿才能够感觉到那微弱的一次心跳。 他反而感觉不到痛苦。 只是目光变得朦胧,四周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经融化,变成了白茫茫,唯有一道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终于来接我了。”
沐恩礼轻声说了一句,便低下了头,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时间到此消失,秋风再来,刮着院子的落叶,吱吱呀呀,秋意也浓了。 阿离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看着那位没有动的老人,便捧起了热茶抿了一口,再次埋头工作之中。 院子安静得的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迎来了俱乐部洛老板的身影。 对于洛邱来说,时间到了,便是沐恩礼应该交出支付的时候。这位成为了俱乐部老板时间不长,但是已经做了不少次交易的老板,对于这种操作,已经无比的熟练。 从沐恩礼的躯壳之中提出了他的灵魂,洛老板便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掀开了毛毯,从沐恩礼的双手之中取走了他的怀表。 洛邱打开看了一眼,虽然它老旧,却十分精致。 洛邱想了一会儿,看着沐恩礼那如今已经空白的身躯,便忽然伸出手来,割断了老船长的一缕头发,用手帕裹好。 老板最后看了一眼那位正在窗边埋首工作的女性一眼,微微一笑,便自院子之中消失不见。 …… …… 大海,海贝小岛。 并不需要支付多少的寿命,洛老板便已经重临这个地方……事实上,俱乐部的新老板基本上一直都处于盈余的状态,自然也不会计较这点微博的消耗。 坐标是几颗老树所在的小土坡下方,当洛邱到来的时候,优夜已经在这里恭候了。 进入小山洞的入口甚至已经被女仆小姐清理干净。并且,总有自己一份爱好的女仆小姐甚至还在通完山洞的路上,排列了不少的蜡烛——并且还是香薰蜡烛。 洛邱伸出了手掌,一个微白的光球便从他的掌心之中冒出。洛邱朝着优夜笑了笑,便走入了山洞之中。 洛老板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手上的光球,并且轻声道:“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退役的海军。退役之后的他,生活并不怎么如意……” 光球微微颤动着。 洛老板的声音也继续在洞中响起,平淡,当清晰的。 “后来他得到了改变这一切的机会。对于这位海军来说,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何不答应呢?后来他摇身一变,成为了船长。”
“可是船长还是太天真了,那些指使他的人,怎么可能就放心他一个人呢?所以,负责监视的人来了。”
光球剧烈地震动着。 “监视的人一直都生活在船长的身边,十分尽忠职守。比起船长这种半吊子来说,监视者可谓是真正专业的……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监视者从小就被培养,甚至洗脑式的教育。”
光球似乎想要从这掌心之中冲破而出,却始终无能为力。 “船长每日都过得心惊胆颤。不过他的运气似乎也来了,那些人因为政治的关系而遭受到了清洗。对于船长来说,这实在是最好不过的消息了。可是问题来了,他要怎么处理这位监视者呢?”
“杀了吗?这个有些难度。但是放任不管吗?船长始终无法安心。而且船长发现,监视者的行为开始变得不怎么正常起来。为什么呢?”
“监视者也是个可怜的人啊,从小被培养,效忠成为了监视者唯一存在的意义。而现在效忠的对象突然之间消失了,那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监视者还是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不管日夜,而且更加变本加厉了。”
微白的光球此时一下子变得惨白,甚至开始转为灰色,渐渐地没有动了。 “船长甚至没有办法控制监视者的行动了……她开始在船上乱走,甚至乎有时候嚎啕大哭。渐渐地,船上就开始闹起了鬼怪的传闻。不得已之下,船长只好逮住一个机会,把这个监视者彻底地禁锢了起来。但船长依然尝试者说服这位监视者,告诉她,事情已经完结了。”
“所以船长后来又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放出船上拥有宝藏的传说。他想要让监视者知道,这样一个传言过后,监视者所效忠的目标有没有行动。结果是朝着船长希望的方向进行的……对方,并没有任何的行动,一切就像是被掩盖住了,消失了一样。”
“监视者疯掉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船长甚至不敢把她放走,因为他不知道疯掉的她会在外边说出什么话来,甚至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但是一直禁锢住她似乎也不是办法……” 它已经彻底灰暗了。 洛老板淡然道:“因此,这位船长打算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