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琅略带疑惑的转过身，扭头看向老人。
关于这宇宙中的组织他了解的还是很少。
老人摆了摆手，眼中带着讥讽，切了一声后，娓娓道来。
“飞仙殿，一个游离在宇宙中的强大组织，不过我看不起他们，一窝子的懦夫，不敢与神魔开战。”
“老夫看不过眼，便退出了，当时还起了不小纷争。”
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似追忆起从前，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厌恶。
“老夫退出飞仙殿后，在神魔战场入摘道阁寻找突破机缘，原本都要突破了，结果，记恨了的飞仙殿竟来落井下石。”
“这一身伤也是那时所留。”
叶琅默默点了点头，对这飞仙殿本就没什么好感的他，观感更差了。
同为人族，理念不合也就算了，竟然还干出背后插刀的这种恶心事，怎能不让人心寒。
老人与叶琅已经穿好了衣服，二人一同走向外面。
而那名女人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昏厥在沙发上的店长本人。
“小子，飞仙殿既然看上你了，你现在这实力可保不住自己。”
老人微微皱起眉头，眼含深意的看向叶琅。
在经历了雷华一事后，哪怕他非常愿意信任叶琅，也不得不留了个心眼。
叶琅双手插在口袋，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洒然道。
“动我？还得掂量掂量，动我的母星，他要做好我不顾一切拆了那破殿的准备。”
老人眉头微拧，带着一丝不解，他想不到叶琅哪来的自信与底气。
叶琅洒脱一笑，似自言自语道。
“若是我献祭自己的身，魂，应该是可以短暂的弥补大道吧。”
老人还是不解，哪怕是道成境，也很难动摇飞仙殿的根本。
“若是我把完整的一条大道都去燃烧了呢？”
“大道与我，皆从世上消失，飞仙殿能挡住吗？”
叶琅一脸平静，眼眸如无风的湖面般，没有丝毫波澜。
但老人的心湖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感觉到那平静的眼底，有着一个疯子般的狂热。
咽了口唾沫，老人悠悠醒过神来，重重点了点头。
“确实，没人干过这种事，飞仙殿也不敢随意火拼，但是……”
叶琅轻轻笑了笑，旋即停下脚步打断了老人的言语，眼神略带古怪的看向他。
“又要说你机缘了是吧，自己找个弟子培养就行，我有自保之力，不需要这些，那日也只是为了阻拦你罢了。”
叶琅满不在意的洒脱神情让老人动容，整个人不由感到一丝恍惚，而后便是莫名有些愧疚。
是啊！若是他真的惦记那些东西，早早便要拿去了，何必陪着我这糟老头演这一出又一出。
老人的细微变化，叶琅自然是察觉到了，也明白那愧疚的由来，不过，他也真的对老人口中的什么机缘没想法。
哪怕是真的让自己重返境界，又有何用？
到头来，还是突破不了那道天堑。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老人给予的机缘，必然会让他付出极大代价。
至于到底是什么，他想不到，也懒得去想。
反正自己又不需要。
老人宛如蓦然醒悟了一般，仰天大笑，笑的流泪。
好似有了用不完的精气神，他豪气干云的指向一个地方，向着叶琅轻声道。
“再陪我去最后一个地方吧。”
“好。”
叶琅点点头，旋即带着老人一飞冲天，眨眼间便到了老人手指的地方。
是一片如画卷般的田野，一阵风拂过，便好似掀起了一阵葱郁碧翠的浪涛。
老人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幕，蓦然眼眶猩红，在叶琅的搀扶下，努力伸出一只手向前好像要抓住什么。
最后…却是落了空。
他脱开叶琅的搀扶，坐在田埂上，身形落寞，好似一位垂暮的老农。
肩头颤动，老人双手紧握着一片土壤，无声的哭嚎，眼泪大滴的坠落在田间，荡起圈圈涟漪。
追忆，缅怀，留念，是他曾经回想起这个地方时的笑容。
可现在，只有自责，愧疚，悲恸，以及无声的泪流。
几千年了，他从没有对不住过谁，唯有那位宛如烙印在脑海中的窈窕身影。
叶琅轻叹一声，没有上前安慰什么，这才是老人真正的情债。
怎么弥补也于事无补的债。
“我玄无涯这辈子对不起过任何人，却唯独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老人一直在喃喃自语，哽咽的语气中满是自责，内疚。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何种办法能偿还自己的罪过。
叶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背影寂寥的老人，内心多少是有些触动。
叶琅刚想走上前去，劝慰一番，却不想老人转过头来，一脸解脱洒然的看向他。
同时，天穹异变陡生，乌云密布，倾轧而下，四季开始快速交替，刚刚秋风萧瑟，如泣如诉，片刻又冬风凛冽，刺骨寒意。
“小子，我该走了，我要一直守在这里。
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要机缘，但你点了头，当了我弟子，就得接下来。”
“你的路还远，还长，不应该止步于此。”
老人最后发出了一声好似来自远古的悠悠叹息，身影开始一寸寸凋零，飘散。
化作和煦的无形春风，永恒萦绕在此地，等待着那道身影的转世轮回。
而叶琅此时也突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被强行禁锢在原地。
他红着眼，疯狂的挣扎那股力量，向着面前空寂的田埂怒吼道。
“滚你大爷的，老子说不要就不要。”
在挣扎了一会后，他好似没了力气，颓然的蹲在地上呢喃道。
“拿命换的境界，你给的心安理得，怎么不问问我拿的心安理得不，混蛋。”
他的骂声老人再也听不见了，只有缕缕春风悄然远去，好似愧疚。
这颗星球之上，老人遗留下的九件物品一同震荡，绽放出璀璨霞光。
九道恐怖力量齐聚，轰击天穹，裂口初现，亿万生灵都在惊恐的震颤。
地心深处也涌现一股磅礴之力，向着天穹深处轰击。
一道无边的巨大裂缝被缓缓撕开，天堑破碎，如瀑布般流泻下无穷的混沌雾气。
瀑布倾泻而来，如滚滚江涛，不断浇灌在叶琅的体魄上。
而这颗璀璨星球外，一层肉眼可见的淡薄光晕怦然破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