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白卿言恍恍惚惚开口。
“要娶你。”林阮阮捋顺了舌头，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谁，谁说要娶我？”白卿言舌头有些打结。
“袁利。”
白卿言：……
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的白卿言僵住了。
“不是，我是男的啊！”白卿言十分疑惑开口，“袁利不会是女的吧？”
不可能啊，之前他曾经使诈让袁利脱了衣物来着，那人有那家伙，绝对是男的啊。
所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也是男的。”林阮阮看着故意逃避现实的人，又是好笑又是同情，“你应该听说过袁利潜入丞相府时做了什么吧？”
“他……”
之前要抓捕袁利的时候专门记了一下这人的各种秘事，所以记忆里一向比较惊人的白卿言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林阮阮想提醒自己什么。
“你可能没听过，因为丞相府封锁了消息。”
白卿言神色复杂，蜷缩了一下手指。
不，我听过了。
而且是在路人口中听到的，丞相府封锁了消息？
封锁了个寂寞吧，这大街小巷山野村夫之间都传遍了的事情，这能叫封锁了消息？
白卿言抽了抽嘴角。
没等到白卿言的回应，林阮阮明显以为他不知道，便好心开口解释，“袁利曾经和男人……苟合过。”
似乎是羞于启齿，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吐出来的。
“也就是说，袁利其实男女通吃。”白卿言十分绝望地开口。
“嗯，不过你别担心，听外面的动静，他们短时间内应该布置不好，袁利应该暂时不会动你。”
白卿言：……这熟悉的安慰人的话语，姑娘，你安慰人能不能用点心？
把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有意思吗？
完全感受不到你的诚意啊！
等等……
白卿言突然想到一件事，有些犹豫地开口，“你是被谁抓来的？”
林阮阮沉默了一下，这才有些艰涩地回答：“是这座山寨的寨主。”
“他不会是想娶你吧？”
白卿言想到一个可能性，心中有些悲愤。
“咳咳咳，不是。他把我抓来是想献给袁利的，因为袁利好像是这群土匪的贵客，他想讨好袁利，得知袁利之前想对我……结果没成功，这才把我掳来。”
白卿言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想听下去了。
“可是袁利这次来却带着你回来了，他扬言非你不娶，所以……”
林阮阮低下头，白卿言刚才和她聊了几句以后，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此刻心中的慌乱彻底消散了。
“我爹毕竟是武林盟主，袁利胆大包天敢打我的主意不奇怪，但是这山中的土匪却是不敢对我做什么的，既然袁利不要我，那他们迟早会放了我的。”
白卿言：……
虽然是个好消息，可是他为什么有些不是滋味呢？
“袁利好像是认真的，他对你很执着。”林阮阮神色复杂看着彻底放松了身体躺在榻上的人。
白卿言懒洋洋接话，“这话从何说起？”
他都不想说话了。
这番情景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劲，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一道雷下来劈死他算了，让他摆烂！谁也不要阻止他摆烂。
林阮阮看向榻前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画轴，画轴的边缘已经有些卷起，看得出来主人似乎经常抚摸。
“因为这间房间是袁利的，在榻的正前方，有一张画卷。”
林阮阮紧紧盯着榻上的人，尽管看不见眼睛，可是那张脸也是极为出挑的，辨识度很高。
尽管男子被绑在榻上，现在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低迷，但是和画卷中那意气风发的身影还是可以完美重叠。
“画卷上的人，是你。”
林阮阮最后丢下一枚重弹。
白卿言身子一僵。
“这张画卷上的日期，落的是十三年前，这张画卷极有可能在这里挂了十三年。”
林阮阮轻声解释着，“江湖上所有人都说袁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传言他从未对任何人上心过，可是……”
“他们说的是错的，他对你很温柔，似乎很珍视你，他万花丛中过，却被不落之叶迷了眼。”
白卿言：……
求求你别说了好吗？
虽然被人珍视是一件好事，但是谁想被采花大盗盯上啊！
他一点也不想被袁利放在心上好吗？
他也不想做那一片讨嫌的树叶！
“姑娘……”
白卿言虚弱的开口，“你那么关注袁利干什么？”
这丫头字字句句似乎都对袁利很是了解，让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林阮阮被这一句话噎住了。
白卿言想到自己刚醒来时这丫头的啜泣声，怪异感更重。
按理说这丫头也不傻，既然知道袁利不会强娶她，也没有人敢对她下手，那她还哭什么哭。
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成型。
白卿言脸色诡异，“你不会是……喜欢袁利吧？”
一句话带着五分试探，四分笃定，还有一分希冀。
“我才没有！”
女子高声反驳。
听着这底气不足，虚张声势的否认。
白卿言闭了闭眼睛，完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和他现在的处境一般，睁眼也是一片黑，闭眼也是一片黑，黑到拔凉拔凉的。
“你真的喜欢袁利啊。”难怪刚才哭的那么伤心呢。
白卿言无奈叹息，只感觉满心无力。
难怪……
自己之前分明查到袁利偷潜进武林盟都没办法搞定林阮阮，林阮阮本来就不是等闲之辈，至少这丫头应该十分警觉，还非常聪明。
连袁利都奈何不了的人，需要巴结袁利的土匪头子怎么可能有能力绑架她？
想来，这丫头恐怕还是故意被绑上来的。
“我……”林阮阮抿紧了薄唇。
“袁利采花没成功，应该对你留下了不浅的印象，你何必自己送上门来，让人轻看？”白卿言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搞不懂这女子的心思。
林阮阮闻言，张了张口，犹豫了一瞬，还是解释道：“因为若是真的让他得偿所愿，他肯定不会将我放在心上。”
“我要的是他的全心全意，我要成为他的夫人，而不是他的玩物。”
林阮阮清浅的声音响在房间之中，声音明明很轻，白卿言只要注意力稍不集中就会被略过，却没有被屋外的喧闹声掩盖。
白卿言皱了皱眉，不是很能理解这个奇怪的想法。
女子的独占欲他能理解，但是一般人应该不会对采花大盗痴心一片吧？
这个丫头到底是有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