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林棠也这么做了。
他将眼罩摘掉,白光注入,适应了一下这才看清楚周围环境。
很明显,这里是一间柴房。破破烂烂的小窗户,和里面堆积如山的木头。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在里面一根柱子上绑着的人。
她可比林棠惨多了,不但一身衣裙被弄的稀脏,头发也如枯草一般杂乱,眼睛上蒙着黑布,嘴唇发白显然很久没有喝水了。
捆绑方式更是残暴,连手带人被绕了好几圈捆在柱子上,连动都动弹不得。
“姑娘你没事吧?”
此时林棠无比庆幸山匪对自己的捆绑方式,简直称得上仁慈。
他过去连忙蹲下帮那个姑娘解绑。
解完之后,那姑娘往地上一倒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要不是她嘴唇还在动,林棠差点都要以为她死了。
林棠不忍的去解她的眼罩,边解边鼓励道:“坚持住,我爹巨有钱,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然后眼罩解开,林棠直接傻眼了。
躺在地上的这个姑娘,她不就是傅知意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傅知意眼眸被刺激的动了动,微微侧头避开阳光。
然后声音沙哑的说:“没用的…我爹也有钱。”
说罢,傅知意用手支撑地板费力的坐了起来。单单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她就累的靠在柱子上喘气。
林棠一见是她,脸色顿时收了起来。
他坐到一边去,憋屈着脸。
真憋屈啊,在这都能遇到傅知意。两人又是前未婚妻,又是曾经被打过巴掌的人,相看两厌,待着都尴尬。
傅知意也是傲气,都虚弱成那样了,也能靠在柱子上一声不吭。
还是林棠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吗?”
傅知意的声音很沙哑、虚弱:“没事。”
她说话的时候,头靠着柱子闭着眼,连看都不愿意看林棠一眼。
见此,林棠也‘切’了一声,转过身去暗自生气。
她自己清高,可不是他不想管她啊,她自己说自己没事的。
就这么想着,身后‘噗通’一声。
傅知意整个人脱力,侧倒在了地上!
林棠顿时吓了一跳:“诶!别讹诈啊,还有没有气!”
说着林棠上去将人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试探鼻息。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那鼻息弱的跟要断气似的,特别是她的嘴唇和皮肤,干燥的褪皮!
她不会真的要死了吧?这可是剧情里的关键人物啊!
林棠紧张的问道:“喂,还有气吗?你怎么不向他们要点水啊,做人这么傲气做什么?”
傅知意在林棠怀里被吵的睁开眼,她淡淡的看着林棠,好似对他已经无语了的样子。
“他们不会给的,他们只要钱。”
这可把林棠急的:“没试过怎么知道,你怎么不相信奇迹呢!”
说着,林棠就站起身直往门口走。
他用手敲了敲门:“谁人吗!水!给我来碗水!有人要渴死了!”
可门外并没有动静,于是林棠更大力的敲门:“有人吗!能听见吗!”
这时,外门才传来脚步声。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吵死了!渴死就渴死了,敲什么敲!”
这可把林棠气的火冒三丈:“你们关押人质就这个态度吗!我告诉你,要是我们死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门外顿时传来嘲笑声:“哟,还当自己是少爷呢,你这个废物。”
…
……
林棠:!!!
林棠青筋暴起,一脚踹到门板上!
‘彭!’‘彭!’‘彭!’
“你个**骂谁呢!**进来!给老子进来!老子要把你打出*,你***的!”
林棠一脚一脚踹到门板上,简直是恨不得跳起来踹,就连头发丝都被气的颤抖。
这架势,让坐在另一边的傅知意都看懵了。
她身为傅府大小姐,有自骨子里带出来的骄傲和矜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是她从小就贯彻着的理念。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的世家子弟能如此的…放纵自己?
此时的林棠暴躁、易怒、粗俗而野蛮,这是极度不理智的行为,甚至可以称之为无脑。
这可真是令人惊叹啊。
傅知意这么想着,视线却牢牢被那人吸引。
曾有人对傅知意说过一句话,越是理智克己的人,往往越容易被那些自由放纵的人吸引。
当年那人对年幼的傅知意问道:“知意啊,你觉得你会被这样的人吸引吗?”
年幼的傅知意端坐在椅子上,她用小手手捂住嘴露出微笑:“先生,知意还小,知意不懂那些道理。但现在的知意觉得,知意喜欢的人,一定会是一位志向高远之士吧。”
那时的先生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只是望着傅府那传承百年的匾额,在这里长大的孩子,就算小小年纪也是一口官腔啊。
此时,门外那人也被林棠激怒了。
他在门口骂骂咧咧的:“嘿,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这么说着,居然真的把门拉开了。
那人长的精瘦,虽然不高大,但肌肉线条十分明显,他举起木棍就要打下去。
林棠也怒气上头,跳着跳着就要上去干架。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那高高举起的木棍,那是一只手背上有着一排月牙形痕迹的男人,他带着面具声音沙哑的问道:“什么事你就打开牢门?要是让老大知道了,麻烦就大了啊,你也知道老大的脾气。”
那人一听到老大的名讳,顿时缩了缩头。
只是他还有些不服气,指着林棠说:“这小子胆肥的很,又作又麻烦,干脆直接把他打晕算了,醒着就是闹腾。”
此时林棠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看着那木棍有些害怕。
又见有个好说话的山匪出现,连忙委屈巴巴的和那个山匪说:“我只是想要一碗水嘛,这里又冷又脏的,连碗水都不给,怎么待得下去啊?”
那人一听林棠这话就生气:“就踏马你事多…”
然而他一转头,这才看清林棠的模样。
哪是他想象中那贪财好色的公子哥啊,分明是个唇红齿白的娇嫩小少爷。
那人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愣愣的看着小少爷委屈的模样发愣。
他真该死啊,人家只是要一碗水,给他不就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