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舜正左右为难之际，耳边传来凤清月的尖叫声。
“王爷……王爷……你醒醒......”凤清月抱着昏迷的祁王，大声求救道，“父亲，母亲，救王爷。”
看着晕过去的祁王，凤眠摇了摇头。
他晕的可真不是时候。
她还想看一出凤舜和王雨柔夫妻相残的戏码。
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太可惜了。
凤舜见状立即吩咐道，“清尧，快扶祁王下去休息，立即派人进宫请御医。”
“是，父亲。”凤清尧应声后背起昏迷的祁王离开，还不忘吩咐凤清月跟上。
其实，在景明帝出现之前，祁王就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好几次想站出来为凤清月撑腰，可他只觉得自己身体摇摇欲坠没有力气开口。
祁王被凤清尧带走后，王雨柔冷冷的瞪着凤眠，“凤眠，是不是你做的。”
“凤夫人，你可别冤枉我，我刚刚可没机会接近祁王，不过我知道祁王晕倒的原因。”凤眠眸光狡黠地盯着王雨柔。
王雨柔担心祁王，没有思考太多，直接问道，“什么原因？”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应该是凤清月那方面需求太大，掏空了祁王的身体，凤夫人还是赶紧跟上去看看，万一祁王死在了凤家，出殡的时候棺材可得排在我母亲后面。”凤眠认真分析道。
“凤眠，你胡说。”王雨柔想到合欢蛊，语气变得不坚定了。
“是不是胡说等御医来了不就知道了。”凤眠期待道。
王雨柔听得这话气急了，准备冲过去给凤眠一点教训。
凤舜立即抓住王雨柔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小声安抚道，“雨柔，你先去看看祁王的情况。”
凤眠见王雨柔要离开，出声讽刺道，“凤夫人，你若就这么走了，相爷一定会同意我母亲以正妻的身份出殡，你会被母亲永远踩在脚下，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凤舜不想让凤眠继续闹下去，大声呵斥道，“够了，凤眠，你一定要将凤家毁了才甘心吗？”
“是啊，我就是要毁了凤家，我以为我的目的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相爷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从抬棺材入相府的时候。
不，应该是她穿越成凤眠的时候，就注定要和凤家不死不休。
“你……好……你好得很。”凤舜心中气急，握着王雨柔的手，做出了决断，“不过是一具枯骨，我说她是沈妙心，她便是，我若不承认，她便不是，即便是你证明了，她也休想入我凤家祠堂。”
凤舜知道凤眠一心想让沈妙心以他正妻身份下葬。
既然凤眠要与凤家为敌，那么沈妙心也休想入凤家祠堂。
墨九渊正要出来维护凤眠，就被她一把抓住。
“相爷，你可想好了。”凤眠清脆平静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
“凤眠，你若现在认错，我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沈妙心依旧可以入凤家祖坟。”凤舜笃定凤眠不会带着沈妙心的尸骨离开。
一旦沈妙心没有葬入凤家祖坟，也就意味着当年她与人私奔的污名就洗不清了。
凤舜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凤眠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多谢相爷成全，我想母亲也不想入凤家祖坟，她生前没机会离开这个豺狼窝，死后若还要和仇人待在一起，岂不是脏了自己的黄泉路。”凤眠清冷的眸子落在尸骨上。
深吸一口气后对王府侍卫吩咐道，“将尸骨抬去正厅，我要为母亲入殓。”
“是，王妃。”
凤舜闻言直接傻眼了，凤眠刚刚还要让沈妙心以他正妻的身份下葬，突然来了个180°大转弯。
此刻，凤舜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凤眠了。
眼神一冷，他绝不允许棺材从凤家正门抬出去，“来人，去将正厅的棺材给劈了，我倒要看看没有棺材你如何入殓。”
墨九渊戾声呵斥道，“凤舜，你敢。”
“我有何不敢，是沈妙心不守妇道，与人私奔在前，你们妄想用一具枯骨为她洗清污名，我倒要看看这京城还有谁能站在你们那边。”凤舜不傻。
相反他很聪明。
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从翰林院一路爬到了左相的位置，权倾朝野，骨子里都透着狠毒。
先前景明帝在此，他不敢放肆。
景明帝离开后，他又不想在祁王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
他担心祁王容不下一个手段狠辣的凤家家主，为凤家的长远考虑，他现在不宜暴露太多。
他不畏墨九渊，景明帝对墨九渊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墨九渊和凤舜对峙，耳边突然响起掌声。
“好……好......好啊，这才是一国左丞相的气度，能屈能伸，手段狠辣，难怪......”难怪会成为景明帝的心腹和暗棋。
怀疑凤舜是暗棋，源于凤眠心中的猜测。
景明帝微服来左相府，足以证明在他心中左相府是安全的。
太子和祁王，事情似乎变得更微妙了。
“凤眠，你今天大闹相府，我要将你逐出凤家族谱，你不配做凤家人。”凤舜脑海中回想起凤眠敢在景明帝面前持刀的样子。
他担心总有一天凤家会因为凤眠这个疯子走向毁灭。
凤眠对上凤舜也毫不示弱，“多谢相爷成全，今日母亲的棺材必须从相府正门出去，你没得选择。”
凤舜冷笑一声，“你以为靖安王真的能给你撑腰，让你在相府横行无忌，你太天真了。”
墨九渊看着凤舜的样子，心中唾弃，悄悄在凤眠掌心写下安心二字。
“凤相，你还真是够放肆，那本王再告诉你个好消息，陛下刚刚之所以匆匆离开，是因为北疆八百里加急的奏报抵达了京城，若本王消息无误，此刻北冥国已集齐三十万大军抵达两国边界，不仅如此，北冥国的议和使者也已经到了京城，如此你觉得本王够资格给王妃撑腰吗？”
墨九渊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凤舜头顶浇下去，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怎么在这个时候.......”凤舜想不通，北冥国这么大的动静，他竟没得到一丝消息。
祁王镇守北疆三年，刚刚才从北疆回来，竟也没收到消息。
“凤相，陛下的人快到了。”墨九渊话音刚落，一个内侍在管家的带领下匆匆赶过来。
内侍走近，尖锐的声音响起，“传陛下口谕，召左相入宫议事。”
凤舜似乎没听到内侍的声音，打量着眼前气质出尘的墨九渊，突然明白了，这些年景明帝为何用尽了手段也想要杀了他。
他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