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眠起身掀开幔帐，墨九渊连忙拿起厚厚的披风将凤眠裹起来，“天冷，小心染上风寒。”
“夫君，你真好。”凤眠裹着披风，双手环上墨九渊的细腰，“救活墨鸿安对我们有利，说起来还真多亏了陛下的成全，让我找齐了控魂散的药，现在墨鸿安送上门来，正好让他为我们所用，你觉得如何？”
他面色不显，她却能感觉到他不高兴了。
“好，都听你的。”墨九渊心头一暖，不悦一点点被驱散，漫天的杀意一点点藏回心底，抱住凤眠，轻声道，“宫中还有一个内库，我让人在里面找找，用得着的都给眠眠。”
景明帝想要除掉他。
那么他也该准备反击了。
在生与死之间做一个选择，从前他或许会选择第三条路——同归于尽。
如今心中有了眷恋，他只有生这一条路可以选。
“好，我等你好消息，先去救人，别真让他死了。”他们需要一颗明面上能扰乱景明帝视线的棋子，奈何墨九渊将府中探子清理得太干净了。
一个不堪重用的绿袖不足以让人放心。
没错，凤眠又将绿袖带回来了。
因墨鸿安的缘故，凤眠不得不改变策略，不过好在绿袖这一趟宫中没白走，给她树立了好几个敌人。
冬猎之行，不会无聊了。
“好，我让春桃进来给你更衣。”
墨九渊松开凤眠走向屏风后面，春桃进来为凤眠更衣。
“四皇子随行的人除了卓远可有御医。”凤眠拿起一根发簪将长发随意盘起，看着铜镜中精致的小脸。
这几天保养得不错，皮肤光滑了许多，眼底的倦意足以证明她对墨鸿安的到来兴致不浓。
“卓远说陈御医临时回府中取药了，很快就赶过来。”春桃如实回答道。
“哦？”凤眠讥讽一笑，“他倒是个急性子。”
“陈御医此人是景明帝明面上的心腹，景明帝极为信任他，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盼着陈家能够更上一层楼，却又迟迟达不到目的。”墨九渊语气中透着几分冷意。
当年陈御医一眼看出他中了噬魂蛊，成为将他推向深渊的人之一。
“或许是走错了方向。”
墨九渊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愿闻其详。”
“相较于普通医者来说，陈御医的医术尚可，他想要陈家更上一层楼，却只想着讨好圣心，殊不知圣心多变，是最要不得的东西，但凡他让家人没事赠医施药也不会让所有人都觉得陈家高不可攀，如今的陈家爬得太高又没有实力，很容易被摔死。”
如今的陈家犹如空中楼阁，但凡失了圣心就是死路一条。
“是啊，眠眠真聪明。”墨九渊手指轻轻拂过凤眠的眸子，眼底笑容渐浓。
这么简单的道理，偏偏世间大多数人都看不懂。
“这都要多亏了你。”凤眠浅浅一笑，他将京城各大世家的资料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若她再看不到就是个睁眼瞎了。
“不客气，眠眠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就好。”
听着这话，凤眠忍不住笑出了声，“别人都施恩不图报，你倒好让人记住你的恩惠。”
“我从不施恩。”墨九渊言下之意，他不施恩，从他这里拿到的东西总得给相应的回应。
“好，我记下了。”
卓远被挡在主院外面，急得来回踱步。
偏偏墨九渊派高手守着主院，他让人试了好几次都没有闯进去，靖安王府的守卫比宫中还要严上几分，他得尽快将消息禀报给陛下。
靖安王府的守卫比宫中还要严上几分。
“王妃，您终于来了，四殿下出大事了。”
凤眠双眸迷离，带着浓浓的倦意看着卓远，手轻轻揉了揉耳朵，“声音太尖，小声一点，吵死了。”
“王妃，请您出手救一救四殿下。”
“知道了，我不是起身了吗？离开未央宫时我便说了，让人将他送来王府，偏偏皇后不愿意，出事了又来找我，真会给我添麻烦。”凤眠语气中满是怨言。
卓远不好反驳，只得赔笑道，“王妃息怒，皇后娘娘也是担心殿下安危，才不敢贸然……”
凤眠打断卓远虚伪的话，反驳道，“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若墨鸿安死了，盯着龙椅的人又少了一个，别忘了，明安是谁的人还没查清呢？”
此话一出，卓远就真只有赔笑的份了。
明安已经失踪，主子是谁再难查证。
陛下已经命暗卫去寻找明安的下落，直到他出宫前也没有发现明安的踪迹。
顺着凤眠的话往下想，卓远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甚至想这一切会不会是皇后自导自演的把戏，毕竟姜贵妃行事冲动，布不下这么精心的局。
绕开陷入沉思的卓远，凤眠径直去了前院。
前院内，闻伯正在指挥人烧水备用，同时让大厨房的人都准备起来。
“闻伯，人呢？”
“在里面。”
走进屋内，一股暖意袭来，凤眠脱下披风，“闻伯，辛苦你了，我从宫中带了一点药材回来，这几天给你做个养生的丸子。”
“多谢王妃。”
卓远匆忙跟上，感受着屋内的暖意，想到墨鸿安在宫中的居住环境，越发觉得墨九渊不容小觑。
“闻伯，带卓公公去侧间休息。”
“是，王妃。”
走进里间，看着床上的墨鸿安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没了生机。
凤眠上前为其把脉，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跳动。
睁开眼睛的瞬间，凤眠笑了。
看着凤眠诡异的笑容，春樱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妃？”
“宫中的人还真喜欢给人添麻烦，人都快死了，居然还敢给他下蛊，现在想要解蛊是不可能了，他身体撑不住，只能……”明媚的星眸中泛起一抹妖异的冷笑。
深宫之人最心狠，不过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渔翁之利。
对方不顾墨鸿安的死活，给他下了子母蛊，想借此控制墨鸿安。
这对她来说倒是个好消息，正好毒经上的手段，让子蛊翻身做主，反过来牵制母蛊。
“奴婢需要为王妃准备什么？”春樱猜不透凤眠的想法，只是默默听从差遣。
凤眠又掏出一颗止血丹喂给墨鸿安，随后吩咐道，“将他中蛊且无法解蛊的消息如实告诉卓远，让卓远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