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刘辩是个暗弱无能之主,贾诩不会留下,但经过刚才一番细谈,刘辩让他刮目相看,对方虽然年少,但精通为君之道,并且能识人用人,实在是难得的明君雄主,能够为这样的皇帝效力,何乐而不为。
“诩才疏学浅,半世为人,却碌碌无为,今幸得陛下赏识,让我辅助陛下左右,日后我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参见陛下!”贾诩跪下参拜,连扣三个响头。
“朕能得你辅助,如鱼得水,朕先封你为光禄大夫,日后待你立功,再行晋升。”
“多谢陛下!”贾诩再次抱拳感激。
光禄大夫是皇帝的顾问官员,平时没有具体职务,是一个闲职,不过要是得到皇帝赏识,日后也很容易得到升迁。
就在刘辩封赏贾诩之时,王章已经返回家中,他一回来王斌就出来迎接。
王斌原以为父亲再也回不来,这几天他茶饭不思,身体也消瘦了许多,如今见王章回来,他转忧为喜,惊讶道:“爹,你怎么回来了?!”话一说完,他便冲过去拥抱王章。
王章没好气道:“听你这么说,似乎不想看到爹回来。”
“当然不是,孩儿每日都想念爹,希望爹可以快点回来,不过陛下说爹去武威引诱韩遂出兵,韩遂不让你回来,孩儿担心再也见不到爹,如今爹能回来,孩儿高兴都来不及,怎会不想见到爹。”
“听你所说,似乎你已经知道这是陛下的安排了。”
“陛下来长安后召见我,并与我说明爹去了何处。”王斌把刘辩召见自己的事说出来,还把刘辩为了获取王家原谅,自插大腿的事一并说出。
王章听完后大为惊讶,他想不到刘辩为了获得王家原谅,竟然做出伤害自己之事,由此看来对方是真心道歉。
王斌说道:“爹,陛下虽然年轻,可据我所看也是个明君雄主,他为了化解我们的仇怨,不惜伤害自己,我已经答应他不再计较妹妹之死,爹是否怪我自作主张?”
“正如你所言,陛下并非暗弱无能之辈,我们王家想要报仇几近不可能,否则爹也不会答应陛下,去武威引诱韩遂出兵,既然陛下主动化解仇恨,那我等就不要再计较往事了。”
“孩儿也是这样想的,故答应了陛下请求,就是不知道陈留王他日后长大,是否会另有想法。”王家可以不计较王荣之死,但刘协就不一定了。
现在刘协不过十岁出头,年纪尚小,还不懂事,但死的毕竟是他的生母,他现在不懂事,不代表长大后不懂事。
刘协成年后必定对娘亲的死怀恨在心,说不定会有报仇想法,王家与刘协站同一阵线,要是刘协想要报仇,他们必须全力辅助。
王章觉得王斌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摇头叹息:“唉,日后之事日后再说,非你我可以控制,更何况陈留王年纪尚小,他若想报仇,那也是十年后的事,到时候我等再做定夺,在陈留王还未成年前,我等要对陛下忠心耿耿。”
“是,孩儿一切听从爹的安排。”王斌点头道。
话音刚落,院子忽然响起小孩欢快的叫声,不多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跑了进来,他一进来便扑进王斌怀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陈留王刘协。
“外公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可想死你了。”刘协在王章怀里撒娇。
王章疼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自从王荣死后,刘协就交由王家来抚养,王章对这个外孙十分疼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他笑道:“外公不在的时候,你在家里可有听话?”
“我可听话了,每日按时吃饭睡觉,没给家里惹事,我还去宫里见了皇兄。”
刘协此言一出,王章脸色微变:“你去见陛下了,陛下对你说什么了?”
“皇兄问我在长安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我,要是日后遇到麻烦,可以去请他帮忙,我觉得皇兄对我挺好的。”刘协与刘辩见得不多,但最近的一次见面,让他觉得刘辩这人还不错。
王章点头道:“是呀,陛下是个明君,你日后可得多向他学习。”
“外公放心,我会的,我长大也要像陛下一样英明神武!”刘协握了握拳头,已然把刘辩当做自己的学习对象。
王章心中若有所思,他不怕刘协平平无奇,就怕刘协真的像刘辩那样英明神武。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若刘协也是有雄才大略的人,他又岂会只甘心当个陈留王,再加上母亲的仇恨,他日后很有可能想推翻刘辩,然后自己当皇帝。
这一天真要到来,王章难免会担忧,毕竟刘辩现在就这么厉害,十年后那更是手段通天,说不定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也会被他逐一收拾,到时候刘协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说到底,王章还是希望刘协更加平庸一点,这样起码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日后要是兄弟反目成仇,刘协恐怕九死一生,就连王家也会覆灭。
王章一想到如此,不禁冷汗直流。
“唉,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当外公的还是别心烦这些事,十年后说不定我已经不在,就让小一辈的自行解决吧。”王章微微叹息一声,不再执着于此事。
数日后,朱儁收到刘辩的消息,得知韩遂已经被擒,他不再犹豫,当即率领麾下所有兵马直捣西凉,他要一口气收复西凉。
韩遂被生擒的消息也很快传回西凉,西凉守兵得知自家主公被擒,他们哪里还有抵抗的心思,朱儁大军一到,几乎所有人开城投降。
唯有一些看不清形势的负隅顽抗者,他们还想着抵抗,最终也不是朝廷大军对手,被轻而易举击败。
不过两个半月的时间,朱儁大军就成功攻下整个西凉,彻底覆灭韩遂势力。
两个多月前,刘辩还在为怎么击败韩遂而惆怅,如今不过两个月过去,西凉就被他收复回去,这让他感到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