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帮蔡中郎解围,不过举手之劳,以你我关系,无须言谢。”赵谦与蔡邕根本不熟,但这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已经把蔡邕当做老朋友。
蔡邕有些汗颜,他没想到赵谦这么自来熟,但他还是礼貌回道:“多谢赵太尉帮忙,不过如今出了皇宫,我也该是时候回去了,还请赵太尉让我下车。”
“蔡中郎,相聚即是缘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你我上了同一架马车,不如就来我府上作客吧,今天我设宴款待你,咱把酒言欢,不醉无归,哈哈哈哈……”
赵谦的笑声在马车内回荡,他不等蔡邕答应,就让车夫往加快速度,赶紧回府。
赵府距离皇宫不远,马车没花多少时间就回到。
赵谦熟络地拉着蔡邕下车,将他直接带到府内。
正所谓盛情难却,蔡邕虽然不愿留下,但赵谦好歹是当朝太尉,他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作客。
二人来到厅堂坐下,下人过来上茶,赵谦把下人打发走,他亲自给蔡邕斟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蔡中郎,我这铁观音好不容易才弄到手,我平日自己都舍不得喝,今日特意拿出来招待贵客。”
蔡邕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略微苦涩,但是有一股清爽的香味在嘴里久久不散,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茶,他情不自禁称赞;“好茶,好茶!”
“那是当然,招待蔡中郎这般贵客,我又岂敢拿粗茶淡饭出来。”
二人互相客套几句,赵谦说道:“实不相瞒,我来洛阳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一事一直困扰着我,我想朝上朝下,唯有蔡中郎可以为我解惑了。”
“赵太尉不妨说说,看看老夫能否帮你。”蔡邕颇感好奇,赵谦好歹也是当朝太尉,竟然还有解决不了的事,他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赵谦长叹一声:“唉,我是从汝南调来洛阳当太守,说起来也算是外官,自来了洛阳之后,我迟迟未能融入,朝上大臣始终与我保持距离,我仿佛就是游离在外的一只蚂蚁,受到众人歧视,我很想问蔡中郎一句,到底要如何才能融入大家?”
赵谦这个问题,直接把蔡邕给直接干沉默了,他从小就在洛阳长大,即使被征召入朝当官,他也是自然而然地融入进去了。
不过正如赵谦所说,他是外官,是从外地调来的官员,想要融入洛阳官员中,的确是一大问题。
作为当地人的蔡邕却没有这个苦恼,他苦思冥想,都未能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赵谦见蔡邕久久不语,他急道:“蔡中郎在朝中颇有威望,又深得陛下信任,我相信在洛阳没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
赵谦把蔡邕有多高就捧多高,要是换成别人,恐怕会十分享受这一番马屁。
可蔡邕并非那种喜欢被拍马屁的人,他在朝上也算是独来独往,跟其他官员没有太多来往,不过既然赵谦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是他不出手帮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太尉面子还是要给的。
蔡邕思前想后,最终想到一个方法,说道:“赵太尉之所以无法融入,老夫觉得最大的问题是你没有表明自己立场。”
“表明自己立场?此话怎讲?”
“朝上官员众多,不仅有上下之分,还有派别之争,比如何进与十常侍尚在时,百官便是以他们为首分为两派,他们不在后,便以卢植和袁家为首,后来袁家退出洛阳,太常马日磾风头渐盛,颇有替代袁家,与卢植相争的意思。”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蔡邕作为旁观者,朝上的形式他看得十分清楚。
目前朝上的派别,主要就是以卢植和马日磾这两派为首。
虽然其他大臣也有小群体,但不影响大局,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二人马首是瞻。
赵谦听完后不禁恍然大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这些年来官可都白当了,竟然没有看清朝上形势。”
“赵太尉莫要妄自菲薄,你之前在汝南当太守,故不了解洛阳的水有多深,等你再多待一段时日,便自然明白了,若你真想融入大家,恐怕得学会站队。”
“蔡中郎的意思是指,我要从卢植和马日磾之间挑选一人?”
“嗯,正是如此。”蔡邕点头道。
赵谦摸着下巴苦思冥想,他觉得这两人都不好惹,势力也不分上下,真要选一人站队,还真不好选,他虽然也是当场太尉,但只有虚名而无实权,很多事情他都要看别人脸色,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想找个靠山。
要说整个洛阳最大的靠山,那肯定莫过于刘辩!
赵谦一想到刘辩,他就不自觉地看向蔡邕,突然笑道:“蔡中郎,本官斗胆多问一句,不知你是支持卢植,还是支持马日磾?”
蔡邕微微一愣:“老夫向来独来独往,从未站队,我也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故我两边都不支持。”
蔡邕这种做法较为聪明,他的官职不算很高,也没什么实权,刘辩征召他入朝当官,主要是看中了他的名望,给他一个虚职罢了。
朝上的官员也看懂刘辩意思,所以谁都没去为难蔡邕,也没人刻意讨好,因为拉拢他和不拉拢他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现在蔡邕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他两个女儿都被刘辩纳为妃嫔,他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一下子就成了皇帝的老丈人。八壹中文網
现在刘辩的后宫尚且不多,只有三人,说不定以后蔡琰和貂蝉,其中一人能当上皇后。
到时蔡邕的地位就更不得了,朝中想要与他攀上关系的官员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赵谦聪明得很,要是刘辩没有纳蔡琰和貂蝉为妃,他可能会在卢植与马日磾之间选择一人。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蔡邕才是刘辩身边的红人,无论卢植还是马日磾都远远比不上,现在朝上没有比蔡邕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