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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6) 月夜贼影(1 / 1)

“没错,但这种人,永远也弄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贪过了头,做恶过了头,始终会失败,这并不是迷信里说的因果报应,而是天地间的规律,凡是世间的事情,都得遵循规律,你出自身应该达到的范围,在贪念的驱使下一意孤行去和规律对抗,必将反噬其身。≧八一中≯文≯w≤w≦w<.<8≦1﹤z<w.com万事万物,都会在总体上维持平衡,而每个地方的平衡,都在不停地被打破,又都在不停地在修补,就象阴阳学说里讲的,每一种对立,都在互补,流动补充,取得平衡,凡是持一念贪得无厌的人,毫厘不爽地会招来规律的惩罚。古人说大道似水,并不是指水的可爱与美丽,而是指水时刻在流动补充,平衡其它的所有。咱们老辈子的《易经》,之所以称为‘易’,便是指的变化,变化中的规律。易,便是变易的意思。”

这些,阿宁听着,就有些似懂非懂了。但她不去打断胡栓的讲述。胡栓渊博的学识和过人的智慧,正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和胡栓相识以后,她才觉出自己以前知道的东西太少了。

远处,似乎有隐约的声音,若有若无,侧耳细听,却又消失了。阿宁说:“你看,前面有一片荒坟岗,那里可荒凉了,有时候会看见狐狸炼丹,在安静的夜晚,有火球跑来跑去,人们说,那是狐狸炼出来的丹火。”

“嚓,嚓,”声音越来越响了,却不是狐狸炼丹,从黑乎乎的大路上,钻出一个小伙子来,是大胜。

“来了来了,”大胜一溜小跑走到土岗上,小声对胡栓说:“我看得清清楚楚,背着一个大包袱,鬼鬼祟祟的,看身形,就是那个神仙的随从。”

“好,按计划行动。”胡栓说。

大胜答应一声,又向远处跑去。

胡栓和阿宁都放低姿势,趴在沙土岗的顶上,过了一会,果然现顺着大路,走来一个黑影。

那黑影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黑帽子,背着个黑包袱,整个漆黑一团,在夜色里几乎就难以分辨,而更奇怪的是,他还扛着根竹竿,黑影走路的声音很轻,就象脚不沾地,很快来到了跟前。

胡栓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黑影的面目,至于是不是那个神仙的随从,却也无法判断。黑影迅向村里走去。胡栓和阿宁悄悄溜下土岗,跟在后面。

村里,大胜和伙伴们早已经布好了岗哨,只等敌人上钩,那黑影进村后,站住脚向村里打量,月光下,小村庄一片静默,有些人家还点着灯火,黄晕的亮光,从窗户中透出来,有些人家,则已经是漆黑一团。

黑影左右张望一阵,沿街向前走去,边走边伸着头,用鼻子嗅,胡栓明白,他在侦察哪里有牛,一般村里养牛的人家,都在院里靠院墙的地方,搭起一个简易牛棚,牛棚里牛味粪味,积年累月,很是浓酽,有经验的人,在街上便可闻出牛圈牛棚的气息。

那黑影嗅了一会,找到了一户养牛的人家,这家门前两棵大树,看来经常拴牛,树下散落着一圈牛粪,那黑影轻手轻脚,走到院墙下,从包袱里拿出一段木头来,靠在墙上。

这段木头做成“工”字型,一般工匠在抹高墙时,常常用它做简易脚手架或梯子,黑影踩着木架,一挺身,脑袋便伸过了院墙,动作极是熟练。他向里张望了两眼,随即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把草来,用竹竿挑了,向院里伸去。

后边跟踪的胡栓恍然大悟,这个黑影显然是个老手,用短木梯登墙,用竹竿向院里递送草料,那草料肯定做了手脚,牛吃了草然后中毒,任何痕迹也留不下,这个下毒的家伙,甚至根本就不用进院,从外面就把事情全办好了,真是狡猾。

很快,黑影下了工字型短木梯,背起包袱,拿起木梯,继续向前走去,依然边走边嗅。

后面,胡栓、阿宁紧紧跟着这个下毒的贼。等贼走过之后,院门开了,阿珍走出来,她刚才就躲在牛棚里,那贼往里递草料的时候,她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没有声张,等贼的脑袋从墙上消失了,她赶紧把草料从牛嘴里抢下来,拿到一边。收拾好以后,出来追上胡栓和阿宁,阿宁小声问:“怎么样?”

“没事,牛没吃着。”

前面,黑影又找了一家养牛的人家,故伎重施,用竹竿往牛棚里送毒草,胡栓等人只跟踪,不干涉,院里的牛棚,早就安排了人蹲守,不用担心牛会中毒。

黑影的鼻子很灵,寻找牛棚,极为准确,一共给六家的牛棚里送进了草料,背上的包袱空了,这才转身走向村外,整个过程,轻车熟路,干净利索,只用了一会功夫,便给六个牛棚做了手脚,胡栓不禁赞叹起来,“这家伙干这手可算得是绝活儿,真是行行出状元。”

那贼“顺利”完成了任务,扛着竹竿出村,走到村外大路上,也许是心情高兴,嘴里哼哼起小调来。正在得意,忽然觉得脚下一绊,跌了一个跟头。

这一下跌得突然,摔了个嘴啃泥,竹竿也扔了,帽子也掉了,把他摔得哼哼叽叽,揉着屁股爬起来,往地下看看,却也没有什么沟坎,刚才明明是绊到了什么东西,可什么也没找到。

他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现帽子怎么也找不到了,左右看看,大路上空无一人,路边长着一些茅草,旁边是庄稼地,远近都不见人影,帽子哪里去了呢?难道让风刮跑了吗?可现在夜色沉静,明明没风啊。

虽然心里疑惑,但也只好不要帽子了,光着脑袋继续赶路,夜深人静,他开始变得小心起来,嘴里的小调也不哼了,脚下加快了步伐,走了约有几十步,忽然脚下一绊,又跌了个跟头。

这个跟头跌得和刚才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有了刚才的教训,跌得没有刚才狠,没有嘴啃泥,两手一撑,闹了个大马趴,他这回学精了,不着急爬起来,扭头向四周打量,四外依然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旁边的野草,田里的豆椒,都在黑夜里静默着。

周边的寂静,反而让贼打了个冷颤,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他东张西望地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忽然现自己的竹竿和包袱都不见了。

第二次摔倒的时候,竹竿被他扔了,包袱好象也摔得掉在了身边,此处地势平坦,既无陡坡又无坑洼,绝不可能滚到或掉到别处去,难道包袱和竹竿会长腿跑掉吗?他开始觉得头皮麻,浑身也哆嗦起来。

等他站起来时,现鞋子也摔掉了一只,而且,这只掉了的鞋子,也毫无例外地找不到了,远近视线内,自己掉落的东西踪迹全无。月光下,大路就象一条白练,通向远方,寂静的月色中,仿佛有着无限的神秘和恐怖。

“妈呀,”他大叫一声,声音里包含着说不出的恐惧,撒腿就跑,光着一只脚,跌跌撞撞,一直向前跑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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