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搏义正言辞的话,叶秋可没往心里去。
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叶秋也不会让陈搏赴死。
两分钟后,进去通报的武道高手跑了出来。
他先是鞠了一躬,才礼貌笑道:“叶公子,夫人有请,请随我进去吧。”
“好。”
叶秋点头。
在这名武道高手的带领下,叶秋和陈搏来到周家客厅。
周家客厅十分之大,装修的富丽堂皇。
客厅墙壁上,挂着一幅名贵古画,出自唐代大家之手。
除此之外,桌上也有不少古董摆件,极为珍贵,年代都在八百年以上。
随着叶秋和陈搏到来,一个美妇人站起身,笑吟吟的道:“叶公子,你们请坐。”
“好。”
叶秋从容坐下。
陈搏却不敢坐,紧张的站在叶秋身后。
“叶公子突然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美妇人笑问,气质典雅。
虽然年过四十,但看起唇红齿白,肌肤晶莹,风韵正浓。
毫无疑问,此人是战神周子凌之妻,其名,盛芳华。
叶秋扫了一眼在场诸人,除了站着一种周家聘请的武道高手外,便只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这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容貌和盛芳华,有几分神似,是盛芳华的双胞胎女儿。
“周战神不在家吗?”
叶秋明知故问。
“你是来找我老公的吗?”盛芳华笑道:“我还从未听谁说过叶公子与我老公认识呢。”
“认识谈不上,有一段渊源,想与他当面说清。”
叶秋道。
“何事?你与我谈也是一样的。”盛芳华道。
“好,那便先与你谈。”叶秋道:“五年前,周战神让中北王找八荒图,在中北王的谋划下,黔州叶族,死近百人,这桩惨案,你可曾听闻过?”
“什么?”盛芳华脸色一变:“当初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我知道他找人寻八荒图,但我没想到,中北王会这么干,叶公子,黔州惨案,当真不是他所授意,他只是令人找八荒图。”
“是吗?”叶秋冷道:“但我怎么听说,是周战神下令,让不留活口?”
“绝对不会。”盛芳华严肃道:“他常年都在南境边关,就算是托人寻八荒图,也没有亲自过来,只是一个电话的事。
而且,他的性格,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这一点我非常了解,这件事,多半就是中北王自作主张,若你不信的话,我可以亲自打个电话给他,我不说你在这里,就询问这件事即可,你在旁边听着,如何?”
叶秋诧异,没想到盛芳华会做到这一步。
但,叶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忽悠的人。
“那,你试试。”
叶秋道。
“好。”
盛芳华摸出手机。
“妈,你为什么要跟他澄清?他爱误会,那就让他误会啊,反正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周晓晨,不得胡言乱语。”盛芳华立即呵斥:“一点礼数都没有,你好好学学你妹妹,安静听着即可,少说话。”
“妈...”
周晓晨不服气。
“闭嘴。”
盛芳华眼神锋利,十分严肃。
周晓晨虽然极度郁闷,但却是不敢再多言。
“叶公子,这是我大女儿周晓晨,娇生惯养,不会说话,让您见笑了,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盛芳华道。
“不会,夫人,请打电话吧。”
叶秋道。
“好。”
盛芳华拨通周子凌的电话。
好一会过去,电话才被接通,传来一道威严且富有磁性的声音:“我正在忙,马上要和离火王朝开战,你有急事吗?”
“我有件事,一直特别好奇,想问一下你。”盛芳华道:“五年前,你让人去找八荒图,到底有没有下令灭人一族?”
“你问这个做什么?那个叫叶秋的小子来家里了?”
周子凌极度敏感,声音却十分冷漠。
“他没有来,我只是好奇,最近叶秋已经到了帝京,还灭了姬家,所以我有些担心,询问一下你。”
盛芳华的话,滴水不漏,完全没有把叶秋在家里的事透露出半分。
周子凌那边,沉默了一下,才道:“当年,我只是让中北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八荒图,并未让他行灭族之事。”
“你确定没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何需撒谎?我又不惧叶秋,没事我挂了,叶秋如果来找你,你让他去找叶黄巢,别再给我打电话,战事大于天。”
周子凌话毕,直接挂了电话。
盛芳华收起手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周子凌的语气,实在是太冷漠了。
夫妻一场,周子凌的态度,让她十分难过。
而周子凌从何时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盛芳华也不记得。
“夫人,有劳了。”
叶秋轻声道。
如果这通电话没有提前预演的话,那么叶秋便相信,周子凌确实没有下令灭黔州叶族。
但周子凌即使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但归根结底,一切都因周子凌而起,周子凌难辞其咎。
只不过,盛芳华的态度很好,让叶秋不想再牵连周子凌之外的周家人。
“我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当面询问周战神,如果周战神归来,还请夫人告知一声。”
叶秋道。
“你等等。”
盛芳华深吸一口气,旋即对自己的两个女儿道:“晓晨,晓晓,你们出去吧,我和叶公子有些话要说。
还有你们,全都出去,在外候着。”
“是。”
一众高手,全都不敢违令,纷纷撤出客厅。
周晓晨姐妹两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立即起身出门。
待所有人都走掉,盛芳华看了看陈搏,欲言又止。
叶秋会意,看了眼陈搏。
陈搏挠了挠头,道:“我突然想上个洗手间,你们先聊着,叶子哥,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陈搏便火速离开。
“你这兄弟,还挺懂事。”
盛芳华笑道。
“还好,夫人是呀跟我说什么事?”
叶秋笑问。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叶公子,请跟我去书房。”
盛芳华道。
“好。”
叶秋没有多想。
即使盛芳华要暗算他,他也无惧。
在这周家府邸内,无人能伤他。
片刻后,盛芳华带着叶秋,进入书房。
书房很大,摆放着各类书籍,让人宛如进入书海一般。
就算是天下第一阁,都没有周府的书房大。
“叶公子,请坐一会,我给你取一样东西。”
盛芳华笑道。
“好。”
...
片刻后,盛芳华取来一个卷轴。
卷轴看起来颇为古老,有些年头了。
“这是何物?”
叶秋好奇的问。
盛芳华笑了笑,旋即将卷轴缓缓铺开,露出真面目。
这是一幅古画,画的是山水,虽然画功精湛,但也就是一幅古董画,叶秋不明白盛芳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公子是不是觉得这幅画就是普通古画?你仔细悄悄,这幅画还有什么不同?”
盛芳华道。
叶秋拿着古画,认真端详起来。
两分钟后,叶秋的神色猛然一变。
因为他在画中山体上,看到了四个隐藏的极深的古老字体:八荒,长生!
八荒,长生,这四个字,极为的引人入胜,令整幅画都变得不凡起来,仿佛画中山中,便藏着长生之秘。
“发现了吧?”盛芳华道:“当初他就是因为这幅画,所以才去找八荒图。
叶公子,他当初虽然没有下令屠族,但事情终究是因他而起。
这幅画名为四海,现在送给你,权当是一点小小心意,兴许以后对你有用。”
盛芳华轻声道。
“这幅画叫四海,和八荒图连起来,刚好是四海八荒,这显然是一体的,你把此画送我,周战神应该不会同意。”
叶秋道。
“你不必管他。”盛芳华道:“他妄求什么长生,简直痴人说梦,我不想看到他沉迷进去,这幅画你带走吧,也算是帮了我。”
“行。”
叶秋没有矫情,收起四海图。
接着,叶秋望着盛芳华,笑问:“你和周战神的夫妻关系,好像不太和睦的样子。”
“岂止不和睦。”盛芳华苦涩道:“我和他的婚姻,就是一桩利益联姻,他爱的人,另有其人,并不是我,说来不怕你笑话,孩子有多少岁,他就有多少年没有和我过过夫妻生活,算一算,应该有十七年了吧。”
听到这个数字,叶秋都惊了一下。
十七年,多么漫长的岁月,女人最好的年华,都已在其中。
“那你是怎么忍过来的?”
叶秋惊愕不已,脱口便问。
问完之后,叶秋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妥当,急忙道:“抱歉,是我问题太多了。”
“无妨。”盛芳华摆了摆手,道:“平常还没人敢这么问我问题呢,也导致我连个说真话的地儿都没有,我正想找个合适的人吐露心肠呢,叶公子愿意听的话,我可以多说点。”
“当然,请说。”
叶秋道。
盛芳华坐了下来,双腿微微并拢。
沉吟几秒后,盛芳华幽幽道:“十七年来,我和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我们也不能离开帝京,因为我们的存在,就如同是人质一般,我们若不在帝京,夏主便不会安心,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吧?”
“当然。”叶秋点头:“毕竟周战神掌兵八十万,夏主防着,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啊,又很难见一面,感情又不好,才导致十七年来,完全没有夫妻生活,呵,说来嘲讽啊,新婚夜,都是他喝醉了,把我认成别的女人,才发生了关系。”
盛芳华叹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些,但就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她想,自己也许真的是寂寞的太久了!
“你也不必难过,兴许以后会好。”叶秋只能这么安慰。
“我并不难过啊。”盛芳华道:“早就麻木了,但有时候倒是真的想释放一下,不然,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了。”
“呃,这个...”
叶秋欲言又止,有些尴尬。
“哎呀,你也是成年人了,说这些也是正常的嘛,只要是人,就会有正常的欲望,何况是我这种十七年没有碰过男人的女人?是吧?”
盛芳华盯着叶秋。
“理解。”
“那可不,你等等,我先去给你倒杯茶。”
盛芳华起身。
“不用了,我一会就走。”
叶秋下意识的想拉住盛芳华。
但叶秋都没怎么用力,盛芳华却一个踉跄,倒在叶秋怀里。
这成熟的娇躯,充满着无穷魔力一般,令叶秋都恍惚了一下。
盛芳华自己都轻轻一颤,脸色绯红:“对...对不起,我没站稳。”
她急忙起身,在起身时,那丰盈贴着叶秋的手臂滑过。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气氛有一些尴尬,也有几分暧昧。
“那什么,我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叶秋转身便走。
“等等。”盛芳华道:“你留个电话,改天来家里吃饭。”
“这个...”
“我会查一查八荒图的下落,到时候跟你好好聊聊。”
盛芳华道。
“好吧。”
叶秋留下电话,才转身出门。
后面,盛芳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感觉浑身都有些无力,某种冲动,直冲天灵盖。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
外面,叶秋走到周府庭院时,看到周晓晨姐妹两,在小声聊着什么。
看到叶秋出来,周晓晨立即便小跑到叶秋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质问:“你跟我妈妈聊了什么?”
“那你得去问你妈妈。”叶秋道。
“你必须说。”周晓晨严肃道:“若是不说,今天你走不出我周家大门。”
“行,那我说。”叶秋道:“你妈妈说,想给你找个后爹,她看我就很行,不如你现在就叫爹吧。”
“你...你休要胡说八道。”周晓晨羞愤:“我跟你拼了。”
“傻子。”
叶秋一闪身,便消失在庭院中。
周晓晨左右四顾,哪里还有叶秋的身影。
“这...这是个鬼吗?”
周晓晨头皮发麻。
“看来此人的武道修为,已经不在大宗师境,他才多大年纪,竟如此恐怖,不简单,当真不简单,难怪能以一己之力,从黔州杀到中北,又从中北杀到帝京。”
后面,一个老人声音低沉,眼中满是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