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网监大楼,陈丹青开着自己的超级摩托往一梦解忧的店面赶去。
今天有些晚了,他和凉子商量着就在那边的新店面过夜。
新的店面离一梦解忧并不远,装修也是按照住宅的方向进行的,已经可以作为他们的第二据点了。
而且一梦解忧附近的店面有的开始着手设计,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动工,当初商议的商业街工程正有序的进行着。
不得不说,木村秋来真的是一个行动派,手底下麻利得很,也怪不得艾星帮的商业被他经营得井井有条。
相比之下,网监一队的两位同事就有些拉垮了。
陈丹青只是用了前世签合同时常用的措辞就把马克洛夫与西科姆唬得团团转。
看他俩那表情,担惊受怕的,生怕自己在条款里下什么绊子算计他们。
作为一个诚实守信、有理想有道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不去下绊子呢?
不过陈丹青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只是让规则变得更符合他心中的“公平”罢了。
无论是规则或是法律,其设计的非常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公平。
原告享有告人的权利,而被告享有辩护的权利,这就是一种对等的公平。
但是有的时候,绝对的公平真的就是公平吗?公平的条款就能达到公平的目的吗?
就像这次,根据区域内发生恶性事故的次数、程度指定了对应的考核标准。
这看上去很公平。
犯了错误,大家自然都要受罚。考核的标准也都是相同的,人人平等。
但是这样真的人人平等了吗?
作为交易会举办地的西区,出现恶性事故而几率要比其他任何一个区域都高出很多。
在这个大前提下,使用相同的标准去考核是不是就有失偏颇?
如果在明知道会有这种偏颇出现的语境下依旧选择使用绝对公平的原则制定规定,做出这种决定的思考逻辑就不得不被质问。
我们设定这些规定究竟是为了什么?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
迫害?推卸责任?还是应付了事?
高唱着公平的口号,实施着公平的法令,但是在这些美丽浮雕的掩盖之下,是实际不公平的悲凉。
那些真正渴求公平的人并没有得到福泽,反而是不需要规定就能让自己得到公平的人像是吸血虫一般吸走了这些规定带来的红利。
翻越一个米五高的墙,一米八的人什么都不需要,一米五的人需要一个小凳子,而一米二的人需要的是把梯子。
有人会说,规定对于双方都是平等的,别人可以接受的规则你为什么接受不了,要搞特殊?
联邦国有很多看上去很公平的法律,约束了劳动者同时也约束了公司。
但是当双方对簿公堂的时候,当双方同时使用法律这根大棒的时候,劳动者发现自己手中的是一根掏鼻孔都费劲的牙签,而公司手中则是一万三千五百斤的如意金箍棒。
劳动者请个律师都要精打细算,甚至只能亲自上阵,法规有多少条都不知道;而公司的身后是成千上百人的法务团队,每一条法规都能倒背如流。
劳动者平日里工作生活,只能放弃休息时间去打官司,但是公司却可以找人专门负责,和对方拖,拖个十年八年根本不在话下。
劳动者拖个十个月已经是身心俱疲,但是公司却说:别着急,这只是刚开始。
或许有人会说,这明显是公司成本更高。
的确,公司的成本的确更高,但是他们不在乎。
把一个典型治服帖,就会少了无数个典型。
所以这是场非常值的买卖。
上述的现象每天都在联邦国上演,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播放器,不断单曲循环。
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公平的联邦国政客、法律人事,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公平吗?
人人平等,让每个人的权利与义务平等之前,要让人们处在同一个使用法律的水平线上。
让人们先变成平等的人,然后再使用平等的法。
平等的法很多,但是让人们成为平等人的法却很少。而陈丹青这次不过是将这部分缺失的法补全了而已。
这个新指定的规则考虑到了交易会的影响,将其影响作为一个重要的权重考虑在内。
这样才算是绝对的公平了。
所以从宽泛的意义上讲,陈丹青真的没有使绊子。
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网监大楼,陈丹青眼神微眯,他真正给马克洛夫与西科姆使的绊子其实并不在这些条款里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只需要慢慢地等待就好,等待好戏上演。
……
137号不夜城东区的一栋高楼内,身穿红色披风的男子点燃了一根雪茄。它尖端的火星是整个屋子唯一的光源。
男子咬着雪茄狠狠地嘬了一口,烟雾缭绕。
直到白色的烟雾已经充满了屋子,男子才开口道:“弄醒!”
“是!”
下面以为跪倒的人影站起身来,将两盆充满冰块的水泼在地上昏迷的两个人。
冰冷沁透身心,两个人瞬间转醒。
披风男子咬着牙,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任务失败了?”
清醒过来的朴志英颤声回答道:“回、回帮主,我们本、本来已经拿到了货物,但是就在我们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突然出现了一个能够使用场域的高手,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场域高手?艾星帮的?还是其他两个帮派的?”披风男问到。
“应该都不是”,那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的气息我从未见过,应该不是其他三大帮派里面的人。”
“你的意思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场域高手?怎么可能?”披风男子终于无法再压抑心中的怒火,吵着朴志英与那德吼道: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不夜城的场域高手那都是被联邦国记录在案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来一个场域高手?”
“帮、帮主,有没有可能是被交易会吸引而来的其他城市的高手。”朴志英硬着头皮说到。
披风男子没在说话,而是再次嘬了口雪茄。
又沉默了几分钟,男子再次发声:“说说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