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解忧的店面内，凉子百无聊赖地坐在前台的凳子上。
穿着木屐的玉足来回摇摆，像是采荷归去的姑娘在用小脚戏水。
“看来这个客人也不会来了。”她懒洋洋地说到。
现在已经红日当头，但是只来了两位预约的客人。
其他的客人全部选择推掉了预约，有些人甚至都没知会一声，直接不来了，打通讯也不接，搞起了失踪。
“这是彻底划清界限了？又不是犯了什么人神共愤的罪过，至于这样吗？”
静玑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些新客户也就算了，怎么老客户也不来？咱们啥情况他们心里没点数吗？
别人造了两句谣他们就不来了，那我说明天蓝星要炸是不是他们立刻要买票去殖民卫星逃难？”
静玑虽然有些蛮横，但是也都是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想这么言辞激烈的怼人也是很少见。
看来她这次真的是生气了。
陈丹青哈哈一笑：“要是蓝星真炸了，跑到殖民卫星也不管用啊，那些都在蓝星轨道里，都会被爆炸波及的。”
“这不正好说明了他们的智商有问题吗？”静玑理直气壮地回答到。
陈丹青：……
不是你说的他们会跑去殖民卫星吗？也不是他们自己想去的啊。
不过从某种思路来讲，貌似她说得也没毛病。
“其实这是一种很正常的从众心理，当大家都说一个事情是正确的时候，加入他们是最安全也是最低成本的事情。
不信网上的话，依然来我们这里体验的顾客所能得到的只不过是一次催眠的体验而已，并不会有什么超额收获。
但是如果我们真的像网上所说，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那这些顾客就有可能遭到生命威胁。
收获与风险显然不对等，他们选择不来也是很正常的选择。是生物的本能。”
“你这说的，好像大家都是机器人，只会按照既定的程序活着一样”，静玑纵着鼻子：“这样根本就算不上人了嘛，我不信！”
“这只是大多数人的选择而已，许多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别的的。”陈丹青略微解释了一下便不再多说。
他知道静玑听不进去，所以也就不想多费口舌。
其实人们的很多选择都有其相应的逻辑在里面。只要利用得好，就能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只是大人，再这么下去对我们的影响很大的”，凉子说道：“我们的收入不但会下降，和木村帮主的合作也会受影响的。”
没错，木村秋来当时就是看中一梦解忧的引流能力，所以才和陈丹青签了这么大一单合同。
可以说这合同的基石就是一梦解忧的客户量。八壹中文網
现在客户因为各种原因都不愿意来了，这不就是伤及了根本了吗？
凉子看了一眼陈丹青，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刚才通过网络地址查过了，对方并没有露出马脚，所有的地址都很正常。
想必那边也是准备充足，我们可能遇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自从鲍斯去世，凉子开始有意识的扩容自己的角色。
她不再满足于做一位黑客兼女仆，而且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幕僚。
她希望能将戴斯那份责任也扛在肩上。
如今，她不再是那个一直跟在陈丹青身后，无条件接受他的命令的姑娘，而是一位可以提出建设性问题的人，就像鲍斯那样。
话音一落，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他们完全属于一个被动挨打的状态。
本来被寄予厚望的凉子也无功而返，没能找到幕后凶手。
整个事件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又以泰山压顶之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一种浮萍撼树的无力感。
当然，除了陈丹青。
自始至终他都淡定自若，有一股大将之风。
“他们为什么要污蔑我们呢？我们没有得罪他们吧？”demi拉着陈丹青的衣袖，怯怯地问到。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竞争者捣的鬼，不过这次恐怕不是”，陈丹青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大家不用担心，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
首先，这次事件大概率不是我们的竞争者策划的。
一梦解忧作为一家催眠诊所，只有我一个医生，每天最多也就能接待几十个客人。
跟动辄一天接待几百个病人的中大型诊所根本比不了，我们对整个行业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
所以大家根本就没有必要来整咱们，就像我刚才说的，整我们并不会得到任何收获，但是如果事情泄露，还有可能对自己产生负面影响，收获与风险不匹配，所以不会有人这么做的。”
听完这话，凉子与云梦缓缓点头，表示赞同。demi则是似懂非懂，但是也跟着点头表示同意。
陈丹青看向静玑，后者直接别过身体，扬起了高傲的脑袋瓜。
她显然也是觉得有些道理，但是这不相当于否定了她自己刚才说的话？
这不就是落了自己的面皮？
所以她干脆不理陈丹青，这样就不会感觉到尴尬了。
“如果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在捣鬼，那是不是有可能整个事件并不是针对我们……”凉子缓缓说到，突然她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针对艾星帮的行动，只不过我们被当成了切入点。”陈丹青点点头：
“大概率是艾星帮的敌对势力，想要给艾星帮找点麻烦。毕竟马上就要举办交易会了，艾星帮的人手严重不足，正是防御空虚的时候，如果是我，也会选择在这个时期发难。”
“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不就更严重了？”静玑说道：“能和艾星帮抗衡的对手那得是什么实力？我们这几个人不就和蚂蚁一样？”
“话虽如此，但是既然对方是以艾星帮为真正的目的，必然会有别的针对艾星帮的行动，到时候木村秋来不得不下场，而有了艾星帮作为目标，我们的压力也就会小上很多。
而且我还怕他们不出手，这样反而找不到幕后凶手，只要他们出手，次数越多，时间越长，漏洞也就越多，我们就有更多的机会去抓住他们的马脚。
只要知道是谁做的，我们就可以主动进攻，不再被动挨打了。”
话音刚落，只听店面外围传来一阵嘈杂声。
一个物体砸在了店面外的玻璃上，留下了一摊如同血液般的液体。